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那现在恳请大人传唤另一位证人。”

“本官准了，证人为何人。”

我眯着眼看向景离夜一行人身上，缓缓伸出手，指向那个道貌岸然的人身上，“他。”

县官一惊，“裴大人？”

“这位大人昨日与小人一同撞见了赵川深山埋物证的过程，相信他能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并能将真凶捉拿归案。”

裴天颍缓缓走出，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大人，确实，昨日我确实与这位——公子——偶遇，并撞见赵川鬼鬼祟祟的溜出家门，在深山中埋了这个包袱。”

堂下堂上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赵川亦是瞪大了眼睛，他压根也不会想到昨日的行踪会被人撞见，包袱里，是充满血腥味的破抹布和衣物，还有就是锈迹斑斑的铁柱。

“大胆赵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杀人并且诬陷他人，该当何罪。”

“大……大人，小人冤枉，这是他们在诬陷小人啊，大人明查！”

看着他，我莫名的悲哀，不论几千年过去，总会有那么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而这些人，偏偏又是打不死的小强。但是——总会有拿着敌敌畏的人民英雄。

“如果你不死心，可以请大人搜你家，你昨日穿的鞋上，应该沾上了湿泥吧。”

我风轻云淡的对他说着，这样的人，我真的是见多了，也不觉中有了免疫力。

“咳咳，那本官宣布，王柱当堂释放，赵川杀人并诬告他人，秋后问斩。”

“啊——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死者的母亲像是疯了一样冲了上来，死命的拽住赵川，眼里充斥着通红的血丝，头发松松垮垮的蓬垢在脑前耳后，活像诈尸。

赵川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睛渐渐泛出泪晶，“哈哈哈——哈哈——孙大鹏这是活该，他想来欺负弱小，从前一样，现在也是，如果不是他，我相依为命的奶奶就不会冻死。王柱，你敢说这几年你不怨恨他他吗？他小时候那么对你？孙大鹏要是不死还真没天理了，我这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哈哈哈——”

赵川的绝命呐喊可谓发人深思，原日子默不作声的人，在面对亲情时，也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客观上，他本就该死，杀人诬告；主观上，他也该死，可却也惹人怜。

我扶起王柱，“走吧，你爹娘都快担心死了，你哥哥一直在照顾着，怕是你哥也心力交瘁得很。”

“嗯，我知道你会来的。”一夜枯瘦了得面容朝我一笑，面对他，我总能感觉到一股亲情，让我在陌生的时空倍感温暖。

“这位公子面熟的很，在下想与你一聚，不知可否？”我心中暗暗叹气，这景离夜怎么就跟阴风似的，吹不散。

“这位是……”王柱警惕的挡在我前面，我由心一暖，“没事，说来我也还有几件事情想请教呢，你先回家吧，我改日再去你家探望。”

他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最后离去。

景离夜勾起他的狐狸眼，微微瞟向远去的王柱，收回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好面熟，也是个人才，大胆，智慧，机敏。

待人散去，我们几个被人带去了一雅间，“公子如果有意为官，必能有大作为。”

“呵呵，您太抬举我了，区区贱民一个，哪天横尸街头也未必有人知道。”说完，我有意无意的瞥过那个素衣男人。

“这位裴天颍，裴向卿的次子。”

裴向卿？！——当朝宰相？能让裴天颍肝脑涂地的——我惶恐的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男人，他是皇上？我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