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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拍了我的肩,扭头见到来人,吓了我一跳。我指着他结舌道:“松弟,怎么是你?”
一年未见,他变得更黑了更壮实了,江湖打扮,俊美异常,阳光灿烂打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他牙齿白亮。他还学会了贫嘴,眯眼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来的真是时候啊,我都觉得天要塌了,无依无靠之时,你就出现了。我激动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年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来找我!”
狠狠的捶打他,他的胸膛太硬,打得我拳头疼。他也不躲,嬉笑道:“去了梁山一带,认识了几个兄弟,有酒有肉活得自在,若不是有事需赶往京城,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和武植酷似的脸,这阵子发生的事压着我,我鼻子一酸,便捂着脸背对了他。
“你怎么了?”武松见我这样,吃惊的转向我,掰开了我捂脸的手。“怎么见了我就哭?还是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宰了他去!”
高我一头的头垂了下来落在我脸前,见我抽泣,他左右摸了摸胸膛和袖子,啥都没有,他空着手焦急道:“这时候要是有个手帕该多好啊!”
我“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这个大老粗,怎么可能让他随身带手帕,带刀带剑还差不多。我的眼一下子躲在了他的腰间,那里确实有个剑鞘。然后我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武松被我看得发毛。
真是天降大将与我,武松的武功高强,当今武林排名是数一数二。我低声哀求道:“松弟,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他是……”
我想说是你哥哥,武植。但又不知怎么开口跟他解释重生到别人身体里这种荒唐的事情。只得实话实说道:“他是当今燕王殿下,因反叛朝廷,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
武松的眉毛挑起,吃惊不小。然后他问出疑惑:“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我救他?”
“他是我……一个故人,曾有恩于我。”我胡乱编排。
“他肯定不是你故人那么简单,你的眼睛躲闪,骗不了我。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我就帮你这次吧!”
我长长虚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变小了点。
武松还问了我很多事,就是我进京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在“保和堂”行医的事情说了。问我住在那里,我怅惘一下,指了指走出很远的燕王府,小声道:“其实燕王殿下一直有照应我,他就是阳谷县尤氏医馆的尤望水。”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江湖人士武松不拘小节,直嚷嚷肚子饿了,拉着我一起下馆子。我与他商量需尽快救出燕王,不然怕是燕王有危险。
后来,武松喝酒怕是喝多了,凑在我耳边道:“其实不用你担心,我就会救他出来。我这次来的任务就是劫狱。”
劫狱?难道武松是燕王手下的人,前世燕王是梁山匪徒的老大,而武松一年前又上了梁山。原来如此,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武松喝的醉了,歪歪的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我推他好几下,他也不醒。眼下之事,是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武松才好。出门的时候身上没带银子,我想武松身上应该是有的,便探进他腰间去摸钱袋。
谁知刚摸到钱袋,武松一只大手便将我的五指紧紧攥了起来。
“松弟,你醒醒,我带你去客栈休息。”
武松摇椅晃靠在我身上起来,自此以后便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好不艰难的将他拖到最近的一家客栈……
店小二见来客赶紧上前,“两位客官住店啊!”
“嗯,来两间客房。”
店小二笑脸相迎道:“呦,可真不巧,本店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一间客房怎么住啊,我拖着武松准备转战下家,就是武松实在是太沉了,我身子一歪,他就从我肩上落下,醉倒在了地板上。要不然先将他安置下来,我再做打算?
我本男子打扮,和他入住一间别人也不会乱想,非常时期,我也不是非要在意这些虚礼。
店小二帮衬一把,我从他身上解下钱袋,摸出银子付了房钱。
臭男人、臭男人,喝了酒的武松不但酒气熏天,脱下的靴袜更是臭气熏天,一点也不像他哥哥。
安置好武松,给他盖上被子,他还是不松开我的手。我无奈道:“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怎么见到我就抓住不放。”
随即一想可不是吗?前世武松长到十八还是光身汉一条,这一世照旧。女人似乎都挺喜欢他,倒是他避之女人如毒蝎不及。
就在这时,武松的眼睁开了,看着我就裂开嘴傻笑了。他笑:“金莲,金莲……”
幼齿如孩童的表情,让我想起前世武松模样。脾气大咧咧些,品行还算周正,虽没有帮衬武植行商,但也从不惹祸,见了我总是乐呵呵的喊一声:“嫂嫂。”
这会儿,我实在是将他当亲人看待了,自由的另一只手摸上他发红的额。
武松调皮的蹭了蹭我的手心,红着脸道:“听说我哥哥去了,我也是来京城才知道的事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我茫然了,很可能救出武植以后,我就回到西门身边吧?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再说,他对我挺好。“你就别管我了,天大地大,定有我容身之处。”
“早知道,那一次就直接带你走了。”武松喃喃道。
“哪一次?”我迷糊。但见武松摇了摇头,“这一次营救燕王,不知是否还能活着回来。等我回来,再替你打算吧!”
我内心暖暖的,心想这小叔子极念旧情,今世我又多了一个亲人了。
武松的劫狱计划其实就在当天晚上,我趴在床边守着他直到睡着。后半夜他松开迷迷糊糊的我的手,走了。
醒来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正诧异身在何处,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血腥味的武松跑了进来,捂住我的嘴就将我驼在了背上。
“燕王救出来了,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我的手就搭在他的腰腹上,手心里热乎乎、湿湿的,他这是受了很重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