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腹内胀痛，不到晚上，月事便到。武植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再勉强。让胭脂给我炖了滋补的药膳，好好养身体。
转眼三月阳春，厚厚的棉袄褪去，换上箱柜里的新衣，身形稍显窈窕。
书房内，淡淡的暖阳打在人的脸上，显出人性慈善的一面。武植将自己关在房内，苦读圣贤书，吃在此住在此。胭脂劝了我好几次，让我亲自送膳食给武植，说得多了，我便照做了。
布好菜，我掀帘而入。一道忻长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那人萎靡，一头披发未束，领口宽松不羁，唇周生出青色胡茬。
“该用饭了，吃了饭再用功不迟。”
这是我时常打趣西门庆的话，不想今日用到了他身上。西门庆总是边玩边学，学习不够用功，我时常挖苦他。
武植伸了个困顿的懒腰，移步外间。
我将筷子给他，坐下来看他吃。
武植大口剁菜，不挑食，吃相极其洒脱。
“作何盯着我看？我脸上有墨？”他心情极好。
“你长得还不赖。”有多少女人眼巴巴见武植一眼，我何其有幸能日日相对。武植相貌不像西门庆那般阴柔，也不粗犷，但轮廓分明，可用少有英俊来形容。
“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男人得有权有钱。”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我只想着过安稳日子，不求上进，男人就不同，需要为前途和钱财奔波。
“望大郎此去顺利，考场发挥超常，一朝金榜题名，妾身也跟着享福。”
“待那一日，定风光娶了你，补上洞房。”
武植虽称我一声“夫人”，却形同虚设。一无向官府报备，二无摆宴敬告亲友。前世再不济，我也是武植一顶轿子偏门娶进来的小妾，坐实了身份。
不想打扰他读书，多想无用，不如不想。饭后我便离开了。
武植赴京赶考携带小厮离开那日，我痴情注视，依依不舍，摇手相送，做尽了一个女人应该的本分。不管他是否高中，我都知道他有能力护我，他再回来，我与他还是纠缠。
收到一纸信笺，打开看，原是青果写来的。
信中青果悔恨与西门老爷偷情，被夫人抓到，打了板子卖入勾栏。一入勾栏深似海，日日接客，天天卖笑，竟没有一日不屈辱的。她悔恨当初没有听我的话，落了个如此下场，求我救她出去……
当日情分，我连想都没想，便回府换了一套男装出来。怡春园的大门，我是第一次踏入，只觉得庸脂俗粉的可怜女子随处可见。个个酥胸半露，禅衣半褪，使倦身解数勾引男人上身。
我做男子打扮，相貌也是极好的。手上也阔绰。丢了银子便要“师师”相陪。青果艺名“师师”，与湿同音。
青果卧床见我，下不得床，我才知她的底下烂掉，伤的如此严重。
手上带了五百两雪花银，是武植走时留给我的用钱。我打算用银子为青果赎身，然后带她回武府。熟料，老鸨娘嫌银子太少，就是青果死在勾栏，也不愿我带她走。
当真可恨可恶，女人竟然难为女人。眼见着青果不行，我再无办法，西门庆出现。
西门庆出现在青果的房内，痴痴傻傻的走向我。“金莲妹妹，竟在这里见到。”
初时，我以为西门庆正好在此风流，却不知他守株待兔，和青果合计起来害我。
西门庆死死的抱住我的肩膀，不容我挣脱。
“金莲妹妹，想见你一面，好难。”
“公子怎在此，正好有求您帮助。我想赎了青果回去作伴，身上银钱不够。”
“何以那般见外，银子是吧，我给你就是。”
我正欢喜，西门拉着我的手，直嚷嚷渴了渴了，银子的事不急，喝口水再说。
真是渴了，一路上慌张，又和老鸨娘磨了半日，滴水未进。西门庆端来茶水，我便就着手喝了。
西门庆看我的眼越来越炽热，盯着我的眼一眨不眨。我舔了舔双唇，可为什么这茶越喝越渴呢？隐隐嗓子发干，仿佛喝了酒般，嗓子还发疼。
西门庆颤着手摸上了我的脸，他渐渐闭了眼抱着我的脸吻。
“公子，你做什么？”我用力推开他，却被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所吸引。他触在我的唇上，惊的我浑身颤抖。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凉凉的……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好喜欢他惬意的唇。
唇被他咬住纠缠的一刻，我一下子睁开了眼。我惊道：“你喂我吃了什么？那茶里一定有问题！”
西门庆妩媚一笑，竟比勾栏头牌还妖娆美艳。
“你若早早失身于我，断不会再拒绝我、离开我。我好后悔，不早早得到你，受尽你的折磨。”
“公子，别这样，我不愿意。”趁还有一丝神智清醒，我无力靠在他怀里拒绝道。
往常这句话都很灵验的，可是现在竟不行了，脖子上湿漉漉的，他竟然一路吻了下来……
我呻吟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西门庆与我抱着一同倒在地上……
我的外袍被他急色的解开，胸口的裹胸布被他找到布头一下子扯开，他埋头一圈一圈的解胸布。胸口一凉，我猛吸一口气，凄楚的想，若真这样下去，我和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一口咬在舌尖上，疼得我张口呻/吟。
西门庆迷醉般看着我，下一刻他便惊吓般的睁大了眼。
“金莲……你！”
“你再碰我，我便咬舌自尽！”疼让我清醒，也让我恢复了些力气。我用尽全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跑向门边。
“金莲……”西门庆在我身后喊道。
打开门，灌入一道冷风，迎风冲了出去。“金莲！别跑。”西门庆紧紧跟上，就要跟来。
我根本无力奔跑，眼见他就要撵上，索性铁了心的自杀。倌发的簪子被我拔下，我猩红着眼道：“你再近一步，我就扎死自己！”
嘴角淌血，披头散发，胸口大敞，这般狼狈的我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直到走出他的视线……拐角无人处，再也跑不动，索性撞门进入一室瘫倒在地上。
西门庆还在唤我，一声一声的唤，声音由近至远。
好渴……好想喝水；好热，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身体的反应超乎我能控制，我蜷缩着身体缩在地上不断发抖。
衣裳不知何时被扯开，烫红的身体如挂在枝头熟透的红果，摇摇欲坠。胸部好涨，底下却无比空虚，谁能将我抚慰，谁能为我解忧？
门外有些动静，有一双男子调笑的声音传来。
“吴大哥，既已来此，何必拘谨。光喝酒不吃肉怎行？弟弟这就将院里的花魁娘子给你抱来！”
“去去去，开什么玩笑。你我公职在身，不可放肆。”
“瞧你一本正经的，莫不是还没碰过女人？你是不知道这女人的滋味，多么销魂酥骨，你尝过一回，还想尝第二回，尝了第二回还想尝第三回……”
“快快滚回去，给我盯紧了。”男子言罢，便推门而入。
我似受了惊吓，蠕动了下。
“谁？”男子警醒，向我看来。
我神志不清，只觉一道高大的黑影向我压下，解药就在眼前，我媚眼如丝的求救：“公子，救我……”
我扑了个空，还不死心，裸露的双臂去攀他。
“救我，拿东西打晕我。”
打晕我不曾，倒是点了我的穴位。后背猛的一震，排山倒海的痛齐齐驶来……本以为会跌入深渊，不想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醒来，西门庆怔怔守在我身边。我见是脂粉味极浓的闺房，知道还未离开怡春院。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了一眼西门庆，便将脸迈向一边。
“金莲妹妹，你想骂就骂我吧？我在你眼里就是龌龊小人，你定是将我嗤之以鼻。但是我不后悔，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男人。”
你对我做了？我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腰背酸胀的感觉告诉我，似乎真的失身于他了。
西门庆摸出我的手，轻轻抚慰。
“你没有失去过，定不知失而复得的快乐。你也不知，人就在我眼前，我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痛苦。你不是我，你若是我，定也会这般做。”
一丝茫然划过心间，这一世我再一次卷入武植和西门庆的夺爱纷争。
不管青果合着西门庆对我做了什么？青果的病情是真的。西门庆迟了几日才出发赶考，他信誓旦旦对我道：“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我为青果清洗下身，只见会阴内外长满了脓疱，奇痒，她总是忍不住挠蹭。会阴内不断有黄脓水流出，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14岁的青涩年纪，如此遭遇，确实让人灰心。
“我记得医书上记载山林里生长的一种药草，新鲜外敷有消炎、去腐生肌的功效。我去找来试试看。”
“别走，金莲姐，不要抛弃我。”
“我不会抛弃你，你先养着，切忌用手抓挠，我去寻药，晚上再回来照顾你。”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写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几个小故事，如武大郎卖烧饼、棒打西门庆、金莲入狱（香港色/情片《满清十大酷刑》，之后就写武松打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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