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夫妻低语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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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赶集日，阴天，天上落下毛毛细雨，天气凉爽，自然是不用去摆凉水摊的，曙光出现时，华哥儿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翻滚着不愿爬起来，本来也很想赖一下床的小梦凡却已被李明杰低声虎吼着起了身。
把自个儿收拾齐整，在屋外用了冷水漱口、洗脸，轻轻掩上房门，来到厨房里，爹娘的碎碎交谈声骤停：“凡凡，做你的事儿去。”李明杰没开口，娘亲在灶间给了她吩咐。
她知道，大人的话题不愿意孝子听，所以应了一声便拿了放在灶间柴堆旁的烂瓦盆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家里原本的两只老母鸡要下蛋了，虽然并不肥，但却在院子里仰首挺胸地等着主人喂给吃食；
她自己买回来的三只小鸡呢，因着每天晚上她都会偷偷的从空间里找几片肥嫩的野草外加一些空间瀑布小潭中的水来喂着，所以不过就三五日的功夫，曾经看起来一只只恹恹的小鸡仔现在随时都是活波健康得很；只要一看见她的身影，就会叽叽喳喳地上前，绕在她的脚边等着饲喂。
昨日，她有机会跟着在满山村疯跑的弟弟身后，顺便让弟弟挖了几根蚯蚓，在自家菜地里捉了一些青虫，她又带了几片菜叶回来；当然，那几片菜叶她趁着人不注意，就换成了空间出产的。
蚯蚓含高质量的动物蛋白，菜叶青虫是鸡们的最爱；原本以为两只老母鸡和三只小鸡都会抢着吃蚯蚓和虫子的，结果没想到的是，无论母鸡小鸡都纷纷的抢着她剁碎了的空间菜叶小片猛啄。
在鸡们吃食的功夫，她拿起墙角的扫帚走进了屋里，先把爹娘的被子理了折叠好，再把爹娘的脏衣服以及她和弟弟的脏衣服都收集到一个陈旧的木盆里，从水缸里舀了些冷水，又去厨房的小锅里舀了些热水在水桶里混合了，再吃力地拎到木盆前徐徐倒出，把几片皂角用木锤子锤了揉烂，等揉出浆汁来，再把脏衣裳全部浸入到水盆里。
趁着衣裳初次下水浸泡的时间，把几间屋子里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门缝墙角等各种旮旯里都不放过，这才去扫自家的小院子。之后，又去灶间舀了些热水，找了个小桶装了拎到屋子里，丢了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进去浸湿了，拧干后将屋内不多的各种石头的木头的简单家具给抹了一遍。
做完这些，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衣裳已经浸泡好了，她找了一根三块木板拼接起来的小板凳坐到木盆旁，两只纤长的半大小手开始一下一下地揉起了衣裳。
厨房里，李明杰和妻子小声地说着话：“素娘，你说我们这女儿是不是有点儿变了呢？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有这么乖巧会做事？而且，我发现，自从那次和丁二娃子打架昏迷了之后，她就再没有让我吼哭过。”当父亲的必须有让孩子惧怕的威严，不然怎能凸显他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家长风范？
李程氏挽了一把稻草在灶膛里，让火光欢快地舔着锅底，她的手里也不停，不时的挽着小把稻草略微一扎整齐地码放在一旁顺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嘴里小声的回着话：“我肚子里出来的女儿，自然是勤快的，以前她小不懂事又贪玩，当然是孝子心思能赖掉就赖掉；现在她又长了一岁，自然是会懂事些，女孩子家，懂事了后帮着家里做事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也觉得，她看着很怕你吼，其实……好像……还真的没再见她时时都哭淅淅的了呢。”
夫妻俩目光撞到了一起，还都有着淡淡的疑惑，还是李程氏迟疑着先开了口：“难道和那次在金山寺里发生的事儿，有关系？”
“少跟老子说些没道理可讲的事儿。”李明杰一没忍住，又在妻子面前提了自称，见李程氏瞪了他一眼，他略低了声：“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家里又不是什么大富大善的人家，你们那佛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亲睐着我们？还得了菩萨眷顾呢，我看是那庙里的香火越来越差的缘故，那些个和尚才找了个由头让你们这些傻兮兮的民妇都信服的理由，不外乎就是想你们多添点儿香油钱给他们寺庙里。”
“是，我是傻兮兮的，问题是，我这个一天到晚只晓得家里天地里的事的农妇，是因着你的亲娘信佛我这当儿媳妇的才去的，平日里你看我有空去一天到晚的进寺庙拜拜么？”论口才，李程氏其实根本不会输给李明杰，只是因着李明杰在人前都是威严大声的主，他的妻子也在别人的眼里实在是温顺过了头一般的贤惠。
“你个死婆娘，说话别扯到我娘身上去，简直是不孝。”
“这么大一顶帽子，别扣在我头上，我戴不起，我不孝顺公公婆婆迈？你去找一个能孝顺你爹娘的小婆娘回来呀，让她给你生儿子女儿，给你李家做牛做马……”
话题杂就老是越扯越远呢？
李明杰恼恨地瞪了一眼看似贤惠温柔实则得理就口头不饶他的妻：“你女儿都懂事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讲道理？”他说这话的时候，纯粹是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不讲道理的其中一个吧。
“饭要糊了，还不揭开锅盖。”李程氏回瞪了夫君一眼，从灶膛前站起身直了直腰：“娘说下个月初一，还上金山寺去，如果菩萨有灵再能赐给一些吃的，那我们家也就应该能挺过一些日子。”她还没说呢，婆婆的意思是，如果每个初一十五的都能去寺庙虔诚地拜拜，说不定他们就月月都能得一些菩萨赐予的粮食蔬菜了。
“得了吧，你们就信这些有的没的，我娘也是……”李明杰把锅盖一揭，便走到了灶膛前去坐下了：“我娘要去哪儿，你这儿媳妇当然应该陪着，至于什么菩萨会显灵赐什么吃的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你想想，要是我们凡凡真的是经手菩萨所赐的人，她又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些东西全放到我们家里自己吃呢？白白的给庙里的和尚养得白白胖胖的，犯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