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疾苦

孙征还从未见过中国的民众如此的贫苦，以前他只在广州上海和南京待过，而路途中乘火车轮船很少到乡镇村庄中来，即便是在老家的，那里也是平静安定的地方，虽然有的农户很穷，但也不至于生活不下去的地步，直到此时，孙征才看到那不忍目睹的现象。

路上很多衣衫褴褛的乞丐，孙征怎么也想象不出，有的人居然会瘦成那个样子，冬日里衣不蔽体不说，那裸露的胸口上根根肋骨清晰可见，塌陷的肚子里隐隐透出绿色，听说那是常年吃野菜造成的。

于心不忍的孙征在给一个乞丐孝一块银元的时候，很快，众多的人围了上来，一双双干涸紧包着骨头的手在空中晃动……

“排好队，一人一块。”孙征颤抖着声音说。

很快，袋里的银元去掉了大半，而孙征也意识到，自己就是有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一直乐观的他心情逐渐沉重起来。“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还顾得上去抗日。”这个念头开始在他脑海里占据着。

他甚至不敢再去游逛那自以为美丽的山川风景了，只想赶紧回家离开这悲惨的事实。

他驱马向江边走去，那里也许能躲避这一幕，前面出现一个集镇，心情沉重的孙征骑马慢慢的经过。街上倒是有了些热闹的景象，但却又看到不愿看到的一幕。

一道土墙前，摆着好几个箩筐，每个箩筐里都坐着一个孝，大的也不过四五岁，开始孙征还没觉得怎样，直到他看到那箩筐前斜放的木牌上写着那仅够在上海买一只鸡的价钱时，明白过来的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这分明是卖儿卖女的市场，不忍再看的孙征想尽快离开这里，前面一群围观的人又使年轻好奇的他驻步观看。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三宝挤了过去，是一个衣衫单薄瘦弱的女子正低头跪在路边，默默的她只是低着头，，孙征看到她的头上插着一根草，知道那是卖身的草标，而女子眼前的地上，分明是滴滴的眼泪落下。

听周围的人议论孙征明白了，这个女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高利贷，结果母亲的病没治好，倒更欠下了那雪球般滚大的高利贷。

“二十块大洋，姑娘，你没糊涂吧，这可够买十亩地的了。”有人说道。

“就是，这能在那边买一群孩子了。”

“谁买了我，我给他当牛做马一辈子。”低头的姑娘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有知内里的人叹息道：“嗨，姑娘，算了吧，你那债主对你是势在必得，别说没人会出这个价钱，就是有谁敢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