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急转直下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武器寡人也是给最好的。拿了一个小小的胜利，却葬送了寡人数万精锐，云天烈这个废物，还敢号称什么神枪骁将，真是饭桶一个气死寡人了，张家出来的没一个靠的住。”
“来人，来人，你们这帮狗奴才都死绝了么。”
安丰元年四月十九日，一份行文潦草字迹模糊的加急奏报，被摆在了安丰皇帝的龙头书桌上。早早起床上朝的李世民，一如既往的翻看各处奏报。很快就从屋中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和杯碟茶盏的破碎声，门口外的太监宫女无不瑟瑟发抖，生恐被殃及。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新太监头子王忠，五体投地的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依旧冷汗不止，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让其恐惧不已。
“王忠，速速传我口谕。命令御林军，将云天烈全家捉拿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皇上且慢，此事万万不可啊！。”
就在王忠快要跑出门口的时候，来后堂查看皇帝为何迟迟不上朝的前安南节度使赵子秋，刚好听到了皇帝谕令一把拉住了跨过门槛的太监头子。
“赵卿家，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你就不会阻止寡人了。”
大太监王忠，赶紧屁颠屁颠的转呈皇上奏本。云将军交友极广，朝中人脉颇为雄厚，自己去传这样断子绝孙的命令，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赵大人来的实在是太及时，王忠真想跳上去亲他一口。
赵子秋看的很快，不到三十秒就提取了所有关键信息。安右都护府岌岌可危，朝廷挤出的精锐之师也中伏完蛋，捉守大将军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极北边境徘徊已久的强敌，也是展开了行动，天凡局势一下变的水生火热，怪不的皇帝会大发雷霆。
“赵卿家，现在可还要阻拦寡人。”
“回禀陛下，臣斗胆，依旧要阻拦陛下。”
“说说理由吧，赵卿家。”
“就奏本所言，我朝形势已经十分危急，现在正是需要军人们热血报国的时候。云将军虽然战败身死，毕竟是死在前线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争之事本来就没有定数。如果因为战败就祸及妻儿老小，还有谁敢领兵抗敌，陛下三思。”
这么浅显的道理，安丰皇帝当然是懂的。这位野心勃勃的年轻皇帝，不过是被气的有些大脑短路罢了。朝堂上的那群丘八虽然可恶，自己却不得不依靠，眼下可不是得罪他们的时候。
“赵大人所言极是，寡人真是气昏头了。待消息公开后，寡人派人抚慰云将军遗孀。”
“陛下宽厚仁慈，军民必上下一心，各方蛮夷必败无疑。”
见皇帝想明白其中道理赵子秋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位年轻的主子野心勃勃，眉宇间常露阴狠戾气，心中所图绝非区区张家四省。还好有些智商，不至于让他们臣子难做。不过赵子秋始终搞不懂，自己主子为什么如此憎恨张家以及和张家有关系的人，每每搞得自己方寸大乱理智全无。在南方待了二十年的前安南节度使，哪里会领略到张小川那满是风情的一脚。又哪里会知道，这一脚带给安丰皇帝的是何等耻辱。
“经赵大人这么一指点，寡人倒是又发现些一些问题。王忠，去把崔将军找来，让列为臣工退朝吧。”
“崔将军可看出其中问题？”
安丰皇帝喝下一口安神茶，对自己的心腹显得信心十足，哪怕崔大人已经眉头紧锁，他也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
“回陛下，战事的直转急下，实在是超出了臣的预料。没想到我朝的局势已经如此危急了，不过其中的很多关键症结，依然是令臣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寡人也是看出了一二，崔将军大可说出来，和寡人合计、合计也好启发寡人一番。”
“陛下睿智机敏真是我朝之福，臣就说说臣发现的一些可疑之处。鞑靼半人马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行，虽然天生体魄强健、勇猛，但是那里懂得细作精工，这攻城器械是断然造不出来的。”
“老友，你说这帮鞑子背后有人？”
经老崔这么一说，赵子秋也是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是文官军事上的很多问题看不明白，但是鞑子背后有人这问题就严重了。西北塞外一直延伸到日仑仙山，南边是东方最强空中家族司马家，北方是极北冰原，无论哪一个方向都不是鞑靼半人马惹的起的，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君臣三人只是稍微思考，便齐声而出：
“叛徒。”
三方之中南北2方根本无争霸之心，极北种族则是根本不需要攻城器械，当然更是无从谈技术输出，唯一懂这技术又靠近鞑靼半人马的，就只剩下天凡自己了，西北宿敌是断不可能飞过天凡，从别处获得技术的，那么特色的民族一进入天凡就只有死路一条。残酷的现实气的安丰皇帝又砸掉了昂贵茶盏，火冒三丈的来回踱步，不断筛选可能出卖自己的叛徒。
“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献媚异族，一旦被寡人查出满门抄斩。”
“陛下息怒，右都护府大将军已经组织敢死队摧毁了这批工程器械，哪怕是最肥沃的河西走廊也没几颗大树，短期内敌人是赶制不出新一批攻城器械的。”
“崔将军所言极是，陛下保重龙体，蛮夷鞑子初学乍练，绝不会恢复的那么快。”
“崔将军继续说你发现的疑问，叛徒问题我们稍后讨论。”
“臣下遵旨，第二个疑问便是云将军中伏。云将军是沙场老将，自少年起便追随护国大将军征战西北，对西北蛮夷可谓了如指掌，绝不可能贪功冒进更不可能中如此拙劣的埋伏。”
张家势力虽然可恶，但是本事确实不假，安丰皇帝略一思考也觉得这场埋伏太过儿戏，随即开口：
“崔将军所言有理，依将军看，其中症结所在何处。”
“凑本写的匆匆，三言两语语焉不详，安右都护府也是接到逃兵所报，极有可能消息不准。”
“崔将军是说，寡人精锐并未全数覆灭？”
“陛下恕罪，臣下也是推断而已，难下定论。”
安丰皇帝小小失望，还好自己没报过多热情。
“经2位大人答疑解惑，此番西北确实迷雾重重，放开其中疑点不论，2位大人认为叛徒嫌疑中谁最有可能？以及接下来寡人该如何应对？”
“陛下，能掌握攻城器械这样的精工技术之人，必然官阶不低。要想送到地方手中，亦是殊为不易。所以臣认为嫌疑最大的便是西北守军，或者西北行政高官。前者常与鞑子蛮夷接触，既有技术在手更有交通便利。后者负责监造军械同样握有技术，只是行政官员很难出边，嫌疑稍小而已。”
“既然是西北守军，那么大可开门相迎，何必搞的这么复杂惹人怀疑。所以这只是个别人的行为，赵大人打击面未免有些太宽了。”
崔将军是西北守军出生，西北长年打仗军人并不好过，见有人攻击自己的“娘家”，崔将军立马跳出来反击，哪怕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也不容他污蔑西北军人的忠诚。
“二位大人打住，叛徒我会交给侦缉处调查，想必二位大人都会没有意见，下面说说应对之策。”
安丰皇帝出口打断两位大臣，现在可不是他们搞辩论的时候，侦缉处的那帮凶狗挺管用，交他们办好了，个把叛徒应该问题不大，赵大人确实是夸张了。
“陛下，臣下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一举歼灭鞑子联军，既能解决我朝长久以来的忧患，又能震退北面虎视眈眈的熊人。臣以前就一直主张主动出击，无奈西北太大很难剿灭流窜的鞑子，这次既然有如此良机，局势也到了需要用猛药的地步，臣斗胆请陛下全力出击。”
“这确实是个机会，但是寡人哪里去变出那么多军队啊！”
“这就要问我的老友赵大人了，陛下。”
“哦，赵大人有何妙计。”
崔将军显然对赵子秋的大棒一挥统统棒杀颇为不满，虽然是推荐也是带了几分讽刺的意思。赵子秋也是觉的言语不妥，不过皇帝问道了自己，歉意还是私下表达吧，红着老脸就上了。
“安乐王张小川。”
赵子秋的话不多，安丰皇帝也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不是还有一帮精锐丘八被栓在出南城么，一旦把张小川送回张家四省，自己这精锐不是就能送去打一场鞑子歼灭战了么。真是该死的张家，处处给自己不痛快。
“赵大人，崔大人都看看这个吧，寡人本来还准备放放的，看来局势是不允许啊！”
“安乐王面如死灰、呼吸断续……”
“不过是抬高自己身价，增加政治砝码的手段罢了。陛下，臣认为我们应当……”
君臣三人一直讨论到日薄西山，料尽千般可能，才才迟迟散去。但是无论安丰皇帝如何准备充分，张小川身价倍增已经是难掩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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