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都在演戏
墨夭冷眼看着她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想笑，到现下，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主仆二人倒是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今日容昭带自己进宫可能在她的预料之中，实在是她扮演的这个祖母太和善，太与世无争，出了这么大的事，料准了容昭不会不来看望她。
但是，墨夭若没有不经意发现那一闪即逝的杀气，恐怕也要被这个慈祥的老太太给骗了过去！
恐怕她根本就是想重蹈皇帝废后之事的覆辙，又或者她根本就享受这种把他们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乐趣！
那么自己又是什么角色？恐怕在之前就是个炮灰，之后嘛。。。也许太后是真心厌恶了自己的。就因为这张脸吧！
太后也许是临时计划的一出戏，也自以为容昭和皇帝一样，为了权位不会和她对着干。
但是却她算漏了容昭的心，她应该料不到这个孙子强硬如斯，为了女人不惜忤逆自己吧！
若是方才容昭没有突然进来打断她，那么太后是不是就等着她墨夭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然后她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让容昭休弃了自己？
墨夭恶寒，她几乎可以肯定，太后是在看到自己的容貌后做的决定，从方才容昭寥寥数语中，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太婆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不过就算他不进来，她也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的！
现下这么一个意外一出，主动权也握在了容昭手里，毕竟自己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根本谈不上大逆不道不是么？
难怪太后方才有一瞬间的表情极为狰狞，似是恼怒，似是不甘！
“既然皇祖母需要静养，那么孙儿就不打扰了。还请皇祖母放宽心，好生养着身子。夭儿，走吧。”
墨夭点了点头，推着他的轮椅，顶着身后两道吃人的视线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内室。
太后逼迫他纳妾之事未遂，连带着宋嬷嬷暗示他顺了太后的意思也被他说成是需要静养，要她放宽心！
言下之意岂不就是说她根本是闲着没事找事，给她自己找堵么！
太后这样顺遂惯了的人怎么接受得了一向听话的人这么强硬地忤逆她的心思？自然是得发泄一番的了。
果然——
出门约有半分钟，墨夭凭借灵敏的听觉外加上了心留意，隐约听到身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母后亲生的了。”容昭突然开口，平平淡淡的语调，好似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八岁的时候我便被皇祖母接到身边亲自教养了，你可能不知道，太后曾经在终南山待过十年，身边有许多能人异士，精通五行八卦，琴棋书画，医术毒术都有！父皇和我都是由这些人一一教导，外人以为父皇格外偏爱我，其实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师承同一批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想法。”
墨夭骇然，想了想随即狐疑道：“可是我今日倒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人在她身边。”
“那是因为父皇。”容昭的声音带了点沉重：“夭儿，前日大火你可知那符纸上的人像是谁？”
墨夭想到皇帝的震怒，隐约猜到什么，眉心蹙了蹙道：“难道是太后？”
“正是！”容昭叹了口气，倏地停下了轮椅，二人正到了一片花丛深处，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宫人，而外面却似乎看不进里头的情况。
墨夭正疑惑间，忽觉腰间一紧，毫不意外地被一双长臂拉进了怀里！她撇撇嘴，坐在他腿上翻着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你以为符纸是我换的是么？”
看了她一眼，也不等她回答，眼神沉沉地嗤笑道：“不！不是我。是父皇！”
墨夭愣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过片刻后她却懂了：“你父皇是不是知道柔妃并没有死，而是被太后。。。而且你的母后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真的尊敬过太后，母慈子孝都只是表象，其实他是在隐忍，寻找机会对不对？”
容昭没想到她这么快反应过来，还能联想到这么多，心下一动，一低头却见她小脸绷得紧紧的正经模样，可爱至极。
一时没忍住，不由得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软软的触感香甜可口，却怕她抗拒不敢再进一步，硬是撤离开来，又紧了紧手臂断了她挣扎出去的后路。
他一边欣赏着怀中小人恼羞成怒的模样心中暖意融融，一边又想起往事心头沉重，不由得靠近了她的温暖，喟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你说的没错，事实上这几年我都在监视着皇宫，直到三年前父皇才有了动作，你之所以看不见太后身边的那些人，那是被父皇一步一步铲除的。呵。。。说来容易，可我们都知道那些人有多强，我看着父皇为了找出他们的弱点不惜纡尊降贵曲意逢迎，待摸准了他们的软肋后又派人四处散播关于他们最隐私的秘密。等他们恼羞成怒四分五裂，父皇便毫不手软地将他们逐个除去！”
墨夭蹙眉疑道：“难道皇上就不怕他们对峙起来说穿了么？而且既是最私密的事情，那你父皇又从何得知呢？”
容昭刮了刮她小巧的俏鼻，笑道：“安神香。用的剂量重了，他们醒过神后不会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说出了心底深埋的秘密，而且事后绝对不会记得闻香时的所作所为！”
安神香！
墨夭大惊，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在太后寝宫闻到的安神香味难道就是。。。”见他笑得越发狡诈，这才恍然道：“我的容貌勾起了太后心底深藏的秘密，一道安神香就是为了让她忘记自己所说的事情，可惜。。。”
“可惜你太早把香掐灭了！”冷不丁从角落冒出一个声音，威严十足，却不似前日听得的冰冷无情，一抹明黄让半隐在阴暗处的来人身份不言而喻！
墨夭眉心一跳，连忙挣扎起来，孰料这人直到皇帝出现在他们面前才堪堪放手，毕竟是在人家父亲面前，这般的亲热暧昧还是令她羞红了脸！
“父皇。”容昭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和，虽还是没什么感情，但是比之方才对太后的态度着实温和了不少。
墨夭总算是明白方才两人之间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因为他根本是在太后面前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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