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安变扫地

阳春三月，嫩绿一片。

程兮茉早早就起来了，不久如婳敲门进来，为程兮茉穿衣洗脸铺床。如婳长得浓眉大眼，动作也一直雷厉风行，喜欢习武，是个直性子，如淑则颇有江南女子风韵，娇小柔弱，喜欢习医，做事细心。如淑为兮茉梳头上妆。兮茉这才仔细观察自己，秀眉平整，双眼玲珑，肤若凝脂，粉唇丰润，但身子骨太过娇弱，需要强化啊。这么看起来，和妖界的真身倒是挺像——果然又不是个倾国倾城的料。

程兮茉身子一下子软下来，正给她描眉的如淑“咿呀”画到了眉毛外边去，兮茉的脸顿时万分滑稽。程兮茉面露菜色，走到镜前的如婳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小姐，”如婳打开门，笑得明媚，眼里却极其不情愿，“该给夫人们请安了。”

程兮茉对人界的生活充满美好的憧憬，虽然昨天运气不是特别好，很多妖界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但是她依然相信人界是光明的。所以一路上她看着花花草草，虫鸣鸟飞，面上一直带着微笑。如淑毕恭毕敬地跟着，如婳则没什么表情，好像非常不喜欢去请安。

如婳说大少爷程子琚前些日子出游了，现在还没回来，四少爷程子珀在黎都经商，也很少出现在家里，三小姐程兮兰是当今淑德妃，一直呆在皇宫，现在相府只剩了一院子的女人。

“四哥经商？做什么生意的？”程兮茉很感兴趣，但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丫鬟一定会怀疑的。

如婳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有些难以开口，“老爷一直不太待见四少爷，因为他经营的是……百媚坊。”

程兮茉只是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堂堂相府四少爷喜欢开妓院。不过顶着这么大压力依然坚持经营妓院，看来四哥是个有个性的人。

程兮茉走上水上长廊，雕工精巧，颜色丰富而统一，水里红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激起层层涟漪，不禁再次感叹人界真美。

转眼间已经走到主屋院子，迎面走来一群女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华贵锦缎的妇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头上金钗晃动，珠翠叮当作响，长得也算个美人，只是稍稍有些发福，而且面色严肃。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八九的姑娘，微微低着头，面色稍稍有些苍白，眉清目秀，穿着一袭白裙，其上绣着淡淡粉荷。再身后就是四个穿着冰绿色高束腰长裙的丫鬟。

如婳如淑首先行礼，“参见二夫人，二小姐。”

原来这就是二夫人和二姐程兮竹，怎么母女差距这么大呢。程兮茉也跟着行礼，“二娘，二姐。”

程兮竹抬眼看了看程兮茉，微微牵了牵嘴角，二夫人则上下打量一下程兮茉，然后冷哼一声，“下人干活总是不干净，你把这院子扫一扫吧。”

如婳一脸被猜中的表情，程兮茉抬头，皱了皱眉，“不用向大夫人请安吗？”

“请安？”二夫人好像听到偌大个笑话，“今天就免了，你扫完院子进屋，有事情问你。”说罢便带着一群人走进院子，程兮竹一直低着头，在路过程兮茉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在触到程兮茉疑惑的目光时又迅速低下了头。那四个丫鬟则好像没看见程兮茉一样笔直走了过去。

如婳去拿了两个扫把，给了如淑一把，一边扫一边道，“肯定是问萧风的事，萧风和小姐关系一向不错，这次萧风失踪，夫人定然要找麻烦了。”

萧风原本是相府的琴师，在相府三年，在众小姐中唯独和程兮茉要好，如今萧风突然不辞而别，找上程兮茉也理所当然。

程兮茉拿起如婳手里的扫把，认命地开始扫起来，可是这院子很干净啊。她知道嫡庶有别，自己生母又已经亡故，所以自己肯定在相府不受待见。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从来没有人用二夫人那样的口气和眼神和她说过话。

不对，好像有过，但是自己当时是立马顶回去了的。程兮茉狂扫地上的敢，是谁呢？

如婳目瞪口呆地看着程兮茉，没见过扫地扫地这么激情澎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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