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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忙筹备,白衡偷闲

“小白,你看婚服这样做可好?”

曲绯烟明媚的嗓音打破了白衡的回忆,白衡猛然回神,看向那已经有了雏形的婚服。

不得不说,曲绯烟在对衣裙的审美上,有着超然的目光。眼前这张纸上绘好的婚服,即便是略显粗糙,白衡依然可以看得出十分美丽。

曲绯烟的画画技术一般,但依旧不妨碍白衡去欣赏这件出自曲绯烟之手的图稿。

整体的色彩还是采用传统的大红色,款式将简洁与繁复结合在了一起。斜襟横到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将衣服收拢。裙裾呈百褶式,尾部拖长,走在地上时会长长的拖曳在身后,会如美人鱼一般摇曳生姿。胸襟上绣着比起牡丹较为秀气的芍药,裙摆则绣着二鱼戏水,与芍药相映成趣。

曲绯烟设计的婚服十分包裹曲线,腰间极为简洁,裙尾则较为复杂,层层叠叠,如鱼尾装散开,铺开了就像一朵盛开的红色月季一样。

这裙子如果做出来一定很美。

只是...

白衡指着芍药与那两条玲珑可爱的小鱼,对曲绯烟道:“这里能否改成桃花?桃花对我们二人而言意义非凡,希望能在婚服上用上。”

曲绯烟赶紧点点头:“这不是问题,纹路花样朱君青可以搞定,我负责款式。”

白衡微微颔首,又轻轻点在图纸中婚服的裙摆:“这里我希望设计的更灵活一些。”

婚服要灵活干什么?

曲绯烟不太明白,但还是耐心的接受了白衡的意见。她认真的看着那婚服图样,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衡提起画笔,在婚服裙子侧脸划了一条线:“这里开一条大大的缝,走路的时候不受拘束。然后这个袖子,可以将袖子手段一些,抬手方便。这个尾巴虽然很美丽,但是能不能折中一下,不要太繁冗?”

曲绯烟这下是真不明白了:“小白,你的婚礼自然隆重盛大,这婚服必须要跟上。”

白衡摇摇头:“我不举行婚礼。”

“什么!”曲绯烟一声吼,拎起了白衡的衣领:“奶奶的,你给老娘好好说怎么回事!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

白衡哭笑不得的看着炸毛的曲绯烟,拍了拍曲绯烟拎着自己脖领子的手,示意放下。

曲绯烟重重的哼了一声,松开了白衡:“你给我老实交代!”

白衡摸了摸鼻子,道:“婚服是打算在决战前一天就穿上的。我会在你们面前与师叔的画像成婚,第二天我会直接穿着婚服上雪山。所以我希望,婚服能够精美而干练,既美丽,又不会拖累动作。”

曲绯烟瞪着眼睛看了白衡半晌,恶狠狠的道:“我真是败给你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决定?”

白衡平静的眼中锐光一闪,看的曲绯烟心里一颤。

“我要让兰涧离看着,即便他害得师叔那般下场,我依旧不离不弃。答应要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师叔人不在了,还是活在我心里。”白衡的眼神冷厉,碎冰在眼中凝结:“输的人,永远是兰涧离。”

曲绯烟心中大撼。

白衡这种状态,曲绯烟第一次看。曲绯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衡是不是太在乎这件事了,这样会不会出事?

都说习武之人若是走岔了,会走火入魔。修仙者呢?

曲绯烟开始担心了起来。

曲绯烟心知这件事白衡十分坚决,说再多也没用,她便不再与白衡深论这个问题了。与此同时,一旁一边静静听着听着两人讲话,一边设计首饰的云笑慈递上了画纸。

“那么,我设计的这个首饰是不是过于累赘?”

白衡接过画纸。

不得不说白衡很有远见。

她知道云笑慈活过的岁月,比这里人加起来都长,又是天上地下都看过许多,见识广博,请她设计首饰定没有错。

只是白衡没想到,云笑慈设计的头饰竟然如此的漂亮。

白衡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美丽的首饰。

不是凤冠,也不是步摇,而是两支短钗上缀满了四季梅的样式。两支短钗之间用金色的流苏连接在一起,流苏上挂着一些红色的宝石,亮在发间应该很美。最后是一点黄色的水滴状水晶,悄然伏在额头上。

动静皆宜。

不可谓不美。

白衡微微思忖一下,身体内的气息一震,一股气流险些掀飞曲绯烟云笑慈与桌子椅子。二人看看站稳,惊疑不定的看向白衡。

云笑慈惊讶的看到一抹紫金色的侧身的碧凤蝶,正浮在白衡的额头上,微微翕动着翅膀,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端庄秀丽。

“这是...”

云笑慈探手摸了摸白衡的额头,白衡笑着说:“我身份的象征。”

云笑慈了然,一旁曲绯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你就为了给我们看看这个,就要掀翻屋子啊?”

白衡扑哧一笑,摸了摸下巴:“许久没有如此任性,太过压抑,今日见你在忽然想放纵一下。”

曲绯烟只能无语凝咽。

小白啊小白,没想到啊,九年不见嘴皮子愈发利索了。这可不是以前那个笨笨的,任由欺负的小白了啊!

曲绯烟这边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将少年变得老成,那边云笑慈已经拿起笔研究着微微修改。

“你这额头上是紫金色,婚服又是红色,我得想办法给它搭配的不那样扎眼。”云笑慈快手快脚的重新绘制了图样,修改了一些细节:“这里额头上的水晶改小一些,刚好点在印记的上面半寸之处。头上的花得改成金色花瓣,紫色花蕊。你需要大动作,那么肯定要牢固,不然打着打着就散了,我得琢磨琢磨弄个扣子紧紧插在头上。”

白衡看着云笑慈满意的点点头,曲绯烟见状也赶紧琢磨了起来。现在最闲的就是白衡。新娘最大嘛!

白衡东看看,西瞧瞧,两边都很努力,自己也提不上什么建议,就晃悠着出门了。

临着那熟悉的祖母绿色的人工湖,穿花拂柳,来到了原来的暮朝塔的位置。那里,原来的暮朝塔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高塔。塔上莲花观音活灵活现,白衡知道这里被改做了佛塔。

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怅然若失。

皇宫里总不能留着一处残骸。只是那仅有的证据也被销毁了,白衡的心里不好过。

白衡一直不承认自己恨兰涧离,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那物是人非,白衡不可遏止的怨了。

是呀,她好怨啊!

幸福近在咫尺,被人,被自己视为好友的人一手打破。

对白衡来说,那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的伤害,磨难。白衡前半生顺风顺水,修炼有成,恋爱顺利,从未想过自己会遭受这般大的打击。当兰涧离一剑穿透司徒琴越身体的时候,白衡的世界也被毁了。

她除了已经认识的人,谁都不敢相信。好比朱君青,白衡也是对他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当然了,朱君青对白衡来说算是一个路人吧,对路人,恐怕不需要那么多的信任。

以前的白衡却并不是这样,她见到人就相信他是善良的,不会害自己的。最重要的是,即便那个人是坏人,伤害了自己,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给自己安慰。

可是,现在。

那个后盾不见了,白衡只能提高警惕,防止悲剧重演。

白衡正仰望着佛塔,想的入神,忽然一双腿被人紧紧抱住了。

白衡第一反应的登徒子,条件反射就是想要抬起一脚。但似乎是有什么奇妙的预感,她没有抬腿,而是低下了头。顺着腿上那肉嘟嘟的小手,白衡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娃,他正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神奇的语言,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

“大皇子,您快松手吧,您这么东跑西奔,不定有跑哪里去了。德妃娘娘在找您呢,快跟我走吧!”一男声响起。

白衡扭头看向那男子,不禁莞尔一笑:“褚画,居然还能在这里看到你。”

褚画闻声惊讶的看向白衡,在看清白衡的脸后激动的叫了起来:“白、白姑娘!这些年你可还好?”

说着也顾不上别的了,跑过来抱起小娃娃,与白衡叙旧:“我们四兄弟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白衡仰头一笑,一副潇洒的模样:“怎么会,总是会回来这里的。”

褚画本还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快随我来,先皇留给你的东西还在那里,一直想要给你带去,却没有法子。”

白衡重重的愣住了:“师、师叔,留给我的东西?”

“是呢。”说道司徒琴越,褚画心情也沉重的起来:“先皇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结果,提前就什么都安排好了。”

白衡沉重的点点头,道:“不错,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唯独我没有。他就这么将我抛在这里,何其残忍?”

褚画摇了摇头,领着白衡向一处白衡觉得很眼熟的路走去。

“这...是去藏宝库?”白衡还记得那个找到了茗雪的藏宝库,犹记得那时取宝物的路。

“白姑娘好记性,不错,正是那里。本来应该当时就将东西交给你的,但是你走的太快了,我们谁又都找不到你,只好先收起来了。”褚画喘了口气,抱着那小娃娃,继续道:“好在是你重回华都了,不然真是辜负了先皇的嘱托。”

白衡笑了笑,看向那一直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猛瞧的小奶娃:“这是琴的儿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皇后是谁呢!一定是位母仪天下的好女人,琴的眼光从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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