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漠雨冰冷的眸子看着洛辰，没有半点温度。她擅长等待，但是她不愿意去做无谓的等待。

对上他的眼睛，洛辰莫名地浑身一颤，一股寒意散满全身。他这个习武之人都能不由而寒，如此气势不得不钦佩。

实在受不了那样的眼神，那种没有温度的眼神，“这路上不好说，回宫后再细细谈来。”然后马上避开。

到了宫外，也真是雕梁画凤，红墙黄瓦，连门都甚为精致，门外的围墙左右望不到边，深入两手边的树丛中。

“恭迎二皇子。”两排侍卫齐齐问好，有人还不时瞥下他们二皇子身边的这个少年。过了门殿，接下来是后院，整齐划一的木质建筑尽显气势，门上的镂空也是好到极点，偌大的花园有着假山假水，还能见到几条红白鲤鱼在里面嬉游。眺望去，树木葱笼，绿色与木色相辉映，不失典雅大方，还充满霸气。

这里不仅仅是洛辰一人的宫殿，是众多皇子、公主的休身之地。正因为如此，这长与宽都无法目测。漠雨暗暗记下，等有空时，来回走一遍。

洛辰带着漠雨进了自己待客的殿中，坐在上座，眯着眼再次细细打量着少年。直到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意，才收回目光，“如你所愿，我不会拐弯抹角。我只是想问，你是否就是当今的天神盗圣？”

漠雨勾起一抹笑容，“如何见得？我不过是在漠云轩的一个厨子罢了，堂堂天神盗圣的名号我可承受不起。”

“因为你的武功堪称绝顶。”

“如你所说，拥有上乘武功的人数不胜数，或者说你要这样一一问过去？岂不是笑话。”漠雨淡淡一笑。

二皇子若有所思，面对眼前这个完全不焦不恼的少年，自己都有一点动摇，“那年我在周府被请去喝酒，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们府中被盗了。我是面对着正门的，那时我看见过那一瞬的一丝残影。别的我不能确定，但是那个身影还只是一个孩子。”

漠雨并不好奇，清澈的眸子并无波澜，静静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被他拆穿的准备。

“而且，我了解过，你原先来过洛城，似乎与安家少爷有一些纠葛，而安府和周府又是势不两立……”洛辰还在往下分析，不过漠雨已经知道他完全想错了方向。天神盗圣竟然是被别人雇佣的？可笑。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错了，你想的方向完全错了。你认为，既然是盗圣，何必为他人卖命，既然有如此一身武艺，谁又会甘于屈居人下？更别说是将盗来的钱财瓜分给平民百姓，这盗圣又怎么会在乎钱这种身外之物？”他叹了一口气，本来还对二皇子的分析抱着一点兴趣，没想到竟是如此。

洛辰被他反驳得一时语塞，用着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漠雨：“有道理，不过你身上的疑点太多。”

“例如？”

“你这样的人却在漠云轩当厨子，是为了掩藏自己还是在逃避，你原先为何会与安府二少爷有交集，身边又怎么会有轩寒这个剑圣。”洛辰的眼中有着好奇和探究。

漠雨歪了歪头，还是没有丝毫动容：“不错，你的消息收集的很多也很准，不过你漏了重要的部分，也漏了人性本身的渴望。并不是一举一动都有明确的利益目的，真正没有任何目的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无法解释。”他从之前旁座的椅子上站起身，“我并不怕眼线，怕的只是眼线后面的牵线人带着有色眼镜。”

洛辰皱了皱眉，他说得极有道理，自己也并未考虑清楚，只是有些牵强的猜测，难道说自己真的完全误会了？不过按照自己的眼睛，那个人影也就不超过十岁，按照这样计算，漠雨的年龄与他刚好吻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想说，我这个年龄有如此高深武艺的人少之又少，对吧。”他推开那扇正对着的木门，走出门槛，“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少之又少不代表绝无仅有，也不代表我是独一无二。”

出门后左转，轻轻舒了一口气，洛辰的话并无威胁，就算有威胁自己也能化解。大概是有些锋芒毕露了吧，这三年来的盗事也确实不少，自己也是干了不少，所以名声大振，前几个月还偷过王宫的东西，自然是要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