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道围攻
不知何时仙剑门掌教身后多了一席白衣身影,乌发如丝,炯目有神,美如冠玉,来者正是啸天,听到仙剑门掌教问话,啸天不由得垂下了头,顿了顿适才开口说道:“回禀掌教,还是……还是没有玉晨和妙嫣的下落。”
仙剑门掌教也不显吃惊,舒了口气道:“都三天了……”
“不如我亲自去查探一番。”
仙剑门掌教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若是两孩子相安无事,正道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我也不望他们回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仙剑门掌教转过身来说道:“啸天,蓝缈办事未归,此时还不知这件事,万不可与他知晓,他生性暴躁,恐怕他去找周一天论理,闹出什么事端来。”
“啸天明白,只不过……”啸天心有疑虑,抬头望了望仙剑门掌教。
仙剑门掌教见得啸天欲言又止,料他心中有事,便道:“又无外人在此,何需支吾,但讲无妨。”
啸天点了点头话道:“难道,难道玉晨真是妖族之后,自幼听闻妖族灵力甚强,只恐其主太岁凶星,相传凶性残暴。”
仙剑门掌教也料想啸天所问定是此事,自然不觉得惊愕,抚了抚长须道:“他是我们师叔”
啸天听言不禁一惊,“这般说来,如何断言他又是妖族之后。”啸天显得有些急切。
“魂珠!唯有血脉的继承人,才会与魂珠的灵力融合,五十年前碎掉的纳灵玉,便是魔教留下来的魂珠,至于那颗紫金色的魂珠……”说道这里仙剑门掌教顿了顿,“紫金色的魂珠,正道长老一辈人人皆知,确是那妖族一脉之物,对此毋庸置疑。”
啸天显得十分沮丧,不过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立马问道:“掌教,若是将那魂珠取出,不就可以无证可对,瞒天过海?”
这时一阵清风吹进了古亭,夹杂着淡淡花香,初夏山谷的风依然如此清爽,不过亭内两人却无暇享受。仙剑门掌教望向了山谷的那头,迎着风任由其拂乱发梢与胡须,开口道:“想要取出魂珠,除非……”
“除非什么……”啸天迫切的追问道。
仙剑门掌教回个头来,眼神多了几分犀利,“除非……死!”
“这……这是哪里?”萧玉晨眼前一片混沌,身体悬着空中,分不出天南地北,就在萧玉晨手足无措之际,不远处金光一闪,凭空出现一条金色巨龙,周身散发着金色豪光,萧玉晨心中不由惊叹:好强的灵力。
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又不知眼前金龙是敌是友,萧玉晨不敢妄加造次,拱手见礼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此地何所?”只见那金龙许久不答,萧玉晨缓缓抬起头来,一不小心与那金龙四目相对,阵阵暖意便在体力流转,顿时令人神清气爽,心知豁达。
萧玉晨正欲追问,又见金光一闪,萧玉晨双眼难挡此光耀眼,只好拂袖掩目。金光散去,萧玉晨定睛看时,那金色巨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彷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萧玉晨环顾四周,眼前只剩那片混沌,这时不知何方传出一个声响:“孩子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萧玉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四下寻找声出何方,人为寻得却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待到萧玉晨再次睁眼,那片混沌业已不再,眼前有些昏暗,感觉自己身处洞中。
“你醒啦!”
好熟悉的声音,萧玉晨心中不禁一惊,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妙嫣的怀中,四下漆黑唯有“青冥”悬在空中,散发着青色豪光,原本如白昼般的洞穴,如今唯有这“青冥”的青光似灯光一般,不过却使人感到几分昏暗。萧玉晨准备支起身子,手刚使力,身体备感疼痛,浑身骨架宛若散架一般。
“别动,你元气大伤,身子虚弱切莫乱动。”妙嫣见萧玉晨醒来,止泪为喜。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萧玉晨满是疑惑,本是身处混沌,怎会突然到了这里。
“这里还是沙穴啊!你都昏睡过去许久了,虽不见天日,我想也有两、三天了吧。”
萧玉晨心感:难道方才混沌一片,与那金色神龙,只是一场虚梦而已?心中又回想起早前的事,只记得那紫金魂珠没入体内,使得自己浑身灵力沸腾起来,却又彷佛心智被操控一般,身体不听使唤,直到沙穴塌陷之时,感到身后有一人,往自己脊梁“灵台”处一点,力道不大,却是自己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萧玉晨立马问道:“妙嫣,你是否见到还有他人在此?”
妙嫣点了点头,有些惊喜的说道:“是啊,就在沙穴坍塌之时,我入洞寻你,只见你昏倒过去,身边站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却仙姿道骨。本恐他加害于你,却看这位前辈,慈眉善目未漏一丝杀气,彷佛不染尘世一般。”
“哦?如此厉害,之后怎样?”
妙嫣接着说道:“之后,那前辈大袖一挥,凭空支起一个洞穴来,便是我们如今安身之地,随后那前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害我还未来得及道谢。”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与我有缘,起先之事也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声音彷佛穿耳而入,直达心灵。
萧玉晨一惊,自知来者便是出手相救的前辈,闻声而断,这位前辈修为深不可测,萧玉晨不敢怠慢,不等妙嫣答话,便硬是支起身子道:“晚辈,身子不便,未能起身见礼,还望老前辈莫怪。”
“哈哈哈哈,世俗礼节,莫要与我来这套。”只见黑暗中若隐若现一个老者甚远,一个眨眼便到了二人身旁。
近眼一瞧,萧玉晨见得这人满面皱纹,双目中却神光异彩,浑身上下无不流露出一副仙风道骨,果真乃是绝世高手。
妙嫣立马起身见礼,那老者只是微微抬手,以示免了。妙嫣心知这位前辈定是脱俗之人,不敢继续行礼。
老者走到萧玉晨身边,掏出一颗黑亮药丸道:“本是不应与尔等再次相见,不过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服下这颗药丸,无色无味,入口即化,有助恢复元气,调理脉络,不过还需静心调养。”
放下药丸,不等萧玉晨答谢,老者便消失了,萧玉晨回过神来喊道:“承蒙前辈屡次相助,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无能相报,但求铭记。”
不稍多时,老者的声音回荡在洞内:“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有心,也算与我有缘,告之无妨,老夫自号--散人。”
萧玉晨服下后药丸,调理片刻,身子顿感脉络畅通,也没有先前那般疼痛了,心中不由赞叹果真是灵丹妙药。
萧玉晨调息之时,妙嫣自然不敢影响,见萧玉晨业已完毕,发现其面色大为好转,便是知晓那灵药发效,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冁然而笑。
两人困在洞中多日,却因种种,无法促膝长谈,如今形式暂且稳定,两小无猜的二人终于闲暇片刻。妙嫣坐在萧玉晨身旁,多日来未能梳理打扮,白衣之上也留下些许尘垢血迹,不过这些又怎能盖过,妙嫣那天生的靡颜腻理,依旧显得那么的倾国倾城。
“怎么?我脸上有字啊,这般望着人家。”妙嫣见萧玉晨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免还是有些羞涩的,面颊不由得红了起来,更是点缀的楚楚动人。
萧玉晨身子一震,绕了绕后脑勺道:“辛苦你了。”
妙嫣收起了笑颜,垂头望着一前一后荡着的双脚,道:“回想起来,我未曾觉得苦,而况如今……”
不待妙嫣继续往下说去,萧玉晨便深深吻了上去,两人缓缓闭上了双眼,沉醉在久违的幸福当中。
妙嫣的长剑独自悬在洞中,豪光之下,两人身影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妙嫣。”
妙嫣本是倚在萧玉晨肩头上,听到萧玉晨唤她,便微微抬头道:“什么……”
“你奋不顾身折返回来找我,你不怕我失去理智出手伤你吗?”
“怕……”妙嫣顿了顿,“不过、不过我更怕失去你。”
萧玉晨心中一惊,细想如果当时不是散人出手打昏自己,若是出手伤了妙嫣,恐怕这一辈这难以安心。脑中一转,这时想到更为重要的一件事,便脱口问道:“若我真是妖族之后,你会如何?”
如此敏感的问题,不料却引得妙嫣抿嘴微笑,“无论你是仙也好、人也好、妖也好、魔也罢,我心中装的是你的心。”说道这里妙嫣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反问道:“倒是那颗魂珠没入你的体内,如今有感不适吗?”
萧玉晨一手按在自己胸口,闭目定神仔细搜寻着什么,过了半许,缓缓睁开双眼道:“和往常一样,未有什么变化,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宽心啦。”
听到萧玉晨说是一如往常,妙嫣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妙嫣,我身子现已恢复不少,想必冲破这洞穴不是难事,我们回去吧。”萧玉晨四下望了望,心想在洞中待了数日,从未有空气稀薄之感,想必定有透风之处。
妙嫣怔了一下,讶道:“那周一天不似善类,回去定已经将你的事,禀报给了正道中人,若是知晓你安然无恙,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玉晨怎会不知其中利害,表情却有些淡然,显得毫不在意,反倒笑了笑:“命运如此,我又何须逃避,我又怎能逃避,我感觉这事绝非如此简单,有人想对正道不利,回去把话说清楚,便与你浪迹天涯,或是隐居山林,你看如何?”
妙嫣拖着下巴,皱了皱眉,开口道:“听你一说,我也感到此事蹊跷之处甚多,不过你要答应我回去之后,若是遇得什么危险,你不可硬来,更不可与那正道中人长老动手,保命为上策,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知道吗?”
萧玉晨只是笑而不答,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血沙谷中,一人急匆匆的迈入大殿,喘着粗气就开口道:“启禀长老,那萧玉晨果真未死,适才见那崩塌的沙穴废址之上,一道金光激射而出,随后便看到两个身影御空飞出。”
殿内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确定未有走眼?”
那人喘气稍顺,“白色的长袍,确是那萧玉晨,错不了,只不过他似乎有伤在身,我便抢先回来禀报了。”
只听见殿内冷哼一声,“你先下去吧,去把玉玲珑与周一天唤来。”
那人应了声,随后见了个礼,便退出了大殿。
且说萧玉晨与妙嫣破顶而出,已是日暮时分,天际的白云已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斑斓的晚霞,和风阵阵舞动着两人的发梢与长衫。
渐渐晚霞散去,明星闪耀,风若有若无的吹着,清灵岛内虫鸣声声,却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寂静。
夜空之上两道白光滑过,落在小岛之上,清灵岛本是朝霞而现,落日而隐,如此时刻还能寻得此岛踪迹,来者不是萧玉晨与妙嫣又是何人?
不过两人还未站定,林间便亮起无数灯火,一声怒喝传来:“大胆孽障,还敢回来,今日量你cha翅难逃,定要取你性命。”话毕便有二十来人拦在了萧玉晨身前,发话之人不用多想,便是那满脸得意的周一天。
“周一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此妙嫣甚是生气。
这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人,衣冠楚楚,眉清目秀,打扮如男子,样貌却似若天仙,一时辨不得男女,只见众人对其皆是敬意,可想而知此人不是常人,“妙嫣,勿要动怒,我们皆是奉命行事。”
妙嫣正欲开口,却被萧玉晨拽住,随后萧玉晨上前见了个礼道:“想不到青峰师兄今日也亲自出马,也太抬举在下了,敢问诸位正道中人的高手,皆是奉谁之命?”
“实不相瞒,乃是玄阴子钦命。”连青峰说完便也回了一个礼。
在仙林大赛上,萧玉晨打败连青峰,只是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还会出面,想必是趁着自己重伤这才动手的吧!
听到玄阴子之名,妙嫣更是担忧起来。玄阴子身为正道一脉,修为自然不用质疑,为人性情不坏,却是古板、固执,嫉恶如仇,处事从不容情,他若是涉及此事,萧玉晨今日可谓凶多吉少。
看到两人默不作声,连青峰踱了两步说道:“哎,你们也知道玄阴子长老的性情,今日萧玉晨你定是逃脱不了,在下还是劝你莫要抵抗的好,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萧玉晨知道今日难免一战,便祭出神兵长剑,寒光一闪,开口道:“青峰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要我束手就擒,我、做、不、到。”
“莫要与他多言,我看他如今有伤在身,量他有三头六臂,也不是敌手。”连青峰身后一个稍矮的男子发话,此人正是与那周一天、玉玲珑,一同誉为正道中人年轻一辈之中,修为最盛之人,名为杜飞扬。
若是萧玉晨全盛之时,他或许不是对手,如今萧玉晨元气大伤,他便耀武扬威起来,此人虽是其貌不扬,却也身手了得,不容小觑。
“休要无理,若是一拥而上,胜之不武,就由在下一人与你过招,量你元气大伤,我让出一手,不占你便宜。”连青峰随即祭出一柄长剑。
此时林间一道白光飞来,落在萧玉晨身旁,众人纷纷感到一股寒气,来人正是紫竹仙子,玉手紧握着长剑,怒目而视说道:“休要欺负他。”
一见是紫竹仙子赶到,萧玉晨与妙嫣立马上前见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萧玉晨接着说道:“连青峰修为了得,你莫要为我涉险。”
紫竹仙子摆了摆手,凑到萧玉晨耳旁,萧玉晨闻见阵阵幽香,轻声说道:“已有人去回禀掌教了,我如今不过缓兵之计。”
“原来是紫竹仙子,幸会幸会,你可知道萧玉晨乃是正道必除之人,你这般出手,定也逃脱不了干系,何必呢?”连青峰不想节外生枝,便想劝紫竹仙子作罢。
“不必多言,动手吧!”
“执意如此,在下只好用这把‘神兵’会一会你,接招。”
连青峰脚下一蹬,腾空而起。见势妙嫣也是如此,两人便持剑悬在半空之中。
这次紫竹仙子并没有出手,而是一边的妙嫣当头冲了上去,与连青峰战在一起,经过几个月的调戏,现在连青峰竟然已经突破了原本的修为境界,现在已经到了元婴后期,与妙嫣算是旗鼓相当。
天空之中,微风轻启,浮云随风飘过,星光变得时隐时现……
斩妖殿外,一人冒冒失失的冲入大殿,“启禀掌教,大事不好了。”
仙剑门掌教见来人如此无礼,有些恼怒,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萧玉晨与妙嫣回来了,却被正道中人的人拦住去路,势要对萧玉晨不利,紫竹仙子前去对敌,命我火速回来禀报。”
仙剑门掌教听言大惊,立马走出大殿。
另有两人此时也忧心忡忡,正是林青云与仙灵儿,两人因为担忧萧玉晨与妙嫣安危,便一直留在这里,静待佳音,适才听得事态如此严重,两人也动了前去解围的念头。
夜渐渐沉了下去,风散去了云烟,夜空恢复了星月交辉的景致,却无人有心欣赏。
妙嫣与那连青峰战了许久,并未占得什么便宜,反倒有些吃力,连青峰却显得游刃有余,妙嫣心想:此人果真名不虚传,非啸天出手的话,恐怕难有人与之对敌。
连青峰虚晃了一招,退出数丈,道:“妙嫣,你绝非在下对手,你若就此罢手,我既往不咎,你若是一意孤行,下一回合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妙嫣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要么就放了他,要么就拼个你死我活。”
连青峰本待不与她计较,这下倒是真的有些恼火起来,“冥顽不灵,休怪我不讲情面。”
正欲发作,这时几道金光飞来,大呼一声:“且慢动手。”众人寻声望去,这个声音妙嫣甚是熟悉,露出难得的喜色,默默念了声:“掌教。”
连青峰瞳孔微缩,落到了地面,拱手见了个礼,道:“前辈亲临,晚生未能远迎,失礼失礼。”虽然心中不快,不过连青峰好歹也是懂礼之人,几句客套以免失了礼数。
仙剑门掌教显得有些气愤,一甩袖袍,顺势负手而立,平添几分威严,开口道:“如此刀兵相向,成何体统,所意为何?”
人群之中,仙灵儿站在林青云身旁,远远望着萧玉晨,见得他虽只是气虚体弱,命无大碍,不由得喜从心来,本想上前寒暄几句,却被林青云拦住。其实林青云怎会不想上前问候,只不过他见现在形势不对,又毕竟是正道自己的“家务事”,又有前辈在场,他怎敢上前造次。
连青峰思量了一会儿,不知如何作答,刚刚开口说道:“这都是......”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这都是老夫的意思,你有何异议?”
仙剑门掌教闻声皱起了双眉,“如此说来,我倒听听你作何道理。”
青光一闪,仙剑门掌教身前三丈远处,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与那仙剑门掌教气质相近,皆是修为了得,却是多了几份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