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实她们没麻子

从此梨花桃雨多出来一男一女（无殷习惯女扮男装，脖子上系着锦带掩盖无喉结），郑妈妈没有把她们安排在大门口，而是在二楼安排了一处隐秘的坐位，郑妈妈说这是老板的意思，说是她们武功高，又是女眷，所以她们的差事便是保护贵宾周全，其他杂事则由门口及暗处的数十保镖处理。.而贵宾，无凌的目光扫了下去，便是坐在最前方一排的任何人。

而自那日之后再没见过老板，倒是宫辰常常带着一群公子出现在第一排座位，而后宫辰便不见了踪影。无凌挑眉，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是去后院找老板叙旧了，哎，可惜了两个绝顶美貌的男人，怎的就是断袖呢。

若是千华和宫辰知道自己被这新来的保镖给误会了，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是五花八门风起云涌了。

梨花桃雨的客人多，不论白天还是晚上。京城有五户八绝，五户指宫苏李季许五大户人家，八绝有美食武毒，酒琴医学。而梨花桃雨，便是京城之美绝。

不论是那香木雕花灯笼，还是行云流水的门匾，或是墙上的幅幅真笔名画，精致的紫檀八角仙桌，上好的祥瑞云纹琉璃杯，都足以引人驻足，然而，这梨花桃雨最美的，当然是人。

这里的美人，销魂蚀骨。

因此下至富商子弟上至皇亲贵胄，都会出现在梨花桃雨。种种纨绔子弟看得多了，无凌更喜欢看姑娘们的歌舞了。

无殷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心情一直不错。梨花桃雨的姑娘训练有素，随机应变，所以一直很安稳，顶多就是哪个公子喝多了摔个碟子什么的，这都不需要她和无凌出面。无殷喝了一口茶，美差啊美差。

但是，也不尽然。

“郑妈妈，我看楼上拐角处那姑娘好几日了，她是谁，怎么只陪，嗝，那位公子呢？”第一排一位锦衣公子问道，折扇啪啪地敲打着桌子，说罢还打了个酒嗝。

“季公子，”郑妈妈满脸堆笑，“她呀是老板的远房亲戚，旁边那位是她的弟弟，季公子你就放下这份心思吧。”

“千老板的亲戚啊……嗝，那就更得见上一见了。”季阳并不死心。

“你是要见谁啊？”刚从后院出来的宫辰闻言笑道，坐在了季阳身边。他扣着紫玉扳指的手拿起碎玉杯斟满美酒，眯起眼睛浅尝一口，打开折扇慢慢扇着，说不尽的风流。

“就那个，千老板的亲戚。”季阳酒醉的手指也分不清指的是无凌还是无殷。

“亲戚？”宫辰会意，随后慵懒得向后靠在椅子上，眼里满是笑意，“你还是别见了，那二人实际上长了满脸的麻子，只怕你吃不消。”

“麻子？”季阳露出恐惧的眼神，“嗝，咱们喝酒，喝酒。”

无凌无殷若是知道她们此刻被说成那般模样，想必会面目狰狞。

但是宫辰失策了。

三日后的晚上，季阳又喝多了，急急忙忙赶去茅厕，与刚回来的无殷擦肩而过，无殷皱着眉淡淡扫了一眼季阳。众公子见季阳回来心神恍惚，忙问怎么了。

“啪”折扇重重拍在桌子上，季阳抬起头，眼神清醒无比，突然揪着宫辰的衣领，害的宫辰一口酒差点喷在季阳脸上，“你骗我！麻子呢？”而后他眼神又开始恍惚起来，看向二楼痴痴道，“好一个俊俏清雅的公子，真美……”

饭桌上想起噼噼啪啪的掉筷子的声音，原来季阳有断袖之癖，而后三日之内季阳一碰哪位公子，对方的表情就好像吃了大便，搞得他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可是众位公子听闻那二人没有麻子便也来了兴趣，于是无凌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贵公子呼呼摇着折扇把自己和无殷团团围住，左一句见过又一句幸会。无凌一个头两个大，她是保镖啊，这是怎么了……

无殷突然目光一凛，拉了拉无凌。无凌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见第一排一个小厮神色奇怪地为一位大人斟酒，而后食指一抖。无凌知那酒里被下了东西，那位大人毫不知情地端起酒杯，无凌眼疾手快地从桌上拿起一粒核桃甩了过去，刚好砸碎了杯子。那位大人一惊，小厮还未看清是哪里来的核桃，第二枚便已经砸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惊叹，狠狠地，直中他脑门。

小厮被抓住，无凌像没事人一样拍碎一个核桃，拿出核仁嚼了起来。无殷淡淡地看着后面众位表情痴傻的公子，心下觉得一帮中看不中用的傻帽。

这时郑妈妈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前来拖走了众公子，无凌刚松一口气，就见一个锦衣公子突然回来风流倜傥地握起无凌的手，深情款款道，

“在下苏煜，不知可有机会寻无凌妹妹做红颜知己？”

无殷起身一把拍掉苏煜的手，哼了一声，“没机会。”

季阳大步流星地折回来（今日没喝醉），搂着苏煜的脖子将他拖下二楼，口中叨念着，“想先下手为强，狡猾。”苏煜则一脸怕被染指的表情呜哇呜哇地大叫。

无殷好笑地坐下看着他们回到原位。

无凌的手还僵在半空，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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