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你
程诺回到了家，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电话。.
徐家慧贴心地叫了一客粥，一路上她都陪在梁子维身边，不言不语，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她知道此时的梁子维并不需要有人帮他做什么，这些事他还应付得来，她也只是想让梁子维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她在他身旁。
梁子维闻到了粥香，醒过神，自己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徐家慧冲了杯咖啡，坐在一旁陪着他。
梁子维抬头看着徐家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徐家慧也笑了笑。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留一室宁静。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得各有心事的两人心里一跳。
徐家慧眼尖，看到来电显示是下午的那个所谓的推销员。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真没礼貌”，想提醒梁子维把它加入黑名单。
梁子维已接通了电话，他也看到了号码。
听到梁子维低沉沙哑的声音时，程诺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下午接电话的那个女人也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把手机落在办公室，让你白等了那么长时间，我不是故意的。”
静谧的空间，程诺的声音自电话里传了出来，不大，但因为周围太安静，以致那声音在徐家慧听来，有如重锤一记一记地敲在心上。
“没事，我不怪你。”梁子维慢慢地说着，言语中透着无奈和包容。
徐家慧一动不动地听着，看着。
“那个，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休息吗？”
很关切的语气，和梁子维是什么关系呢？好像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徐家慧猜测着。
“没有，公司出了些事，刚忙完。”梁子维听着程诺的急切，心里有些放松，竟觉得有无边的疲累正将自己围困。
“哦——，那你吃点东西当宵夜，我——，改天再给你打。”程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此时的语气在徐家慧听来，多么的娇柔温顺，哪里像是一般朋友的交流语气？
“嗯，你也早点休息。”梁子维依然是淡淡的，但徐家慧听出的是无间和牵挂。
梁子维挂上电话，徐家慧已经收拾好桌上的残物。
“天很快就亮了，你在办公室将就一下吧。我先走了。”
直到徐家慧走出了房间，梁子维也没有出声，就那样看着。
他应该起身送送徐家慧，这么晚了，虽然有徐家派了司机等，可自己不是一向很绅士，这时不应该表现一下吗？
可他的身体却不听招唤，就那样一动也不动。
徐家慧以为梁子维会出来送送自己，起码送到楼下，再不然送到电梯口总可以，自己也跟着挺了那么久，还是一个女孩子。
背后是空静的走道，没人。
徐家慧的泪霎时冲出了眼眶，从听到那个和下午打来的电话一模一样的声音，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听到那女孩明显的表示对梁子维的关切，而梁子维的反应又是那样暧昧时，她就如五雷轰顶差点当场失态。长期的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在任何的诚随意流露自己的真性，所以，她忍着，她甚至感觉到那咸咸的味道正在舌边打转。
她挺直腰背，姿态淑雅的坐进自家司机开的车。
一路，面上保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一切风范，既便是在自家司机面前，那层面具也决不能摘掉。
她只能忍，只能忍到躲回家里，躲回自己的房间里，躲进洗手间里，让泪水和着流水一起再无踪迹。
打完电话，程诺还是觉得心里一片茫然，有些沉重。
自己应该当梁子维是普通朋友的，刚才的电话也只是出于自己失约而向梁子维道歉请求原谅。
为什么，自己依然没有轻松的感觉，好像有口气憋在胸腔，难受。
真恨不得能空间转移，直接出现在梁子维面前，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然后，不由分说，拉着他出去大吃一顿甚至可以以酒谢罪，只要他能开心。
是的，她难受，是因为听出他情绪低落，似乎疲惫地虚脱了。
她知道这种累到极致的感觉，当初练跑步时经常会有人虚脱倒地上起不来，教练是真狠。
程诺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一翻身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当驼鸟了。
次日，程诺一踏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不大对。
昨天几乎一夜没睡，早上精神就有些不济，来得已经不早了，已经有同事在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唐婕看了看程诺，眼含深意。
“程诺，跟我来一下。”说着，先走一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裁对唐婕很是另眼相看，专门配备了居家型的办公室，听说与总裁有些渊源，是一起从香港过来的。
程诺差不多活过来了，有心思琢磨别人了。
“从你进公司到总裁办任秘书，表现都很不错，有目共睹。”
唐婕的开场白，让程诺不禁心跳加快，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电视、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女主一帆风顺时总会有些意外发生，有小人当道，背后挨刀，可那是虚构的好吧，现实真会出现吗？自己充其量算个最低的小配角，哪有当女主的命啊？自己也没得罪过谁，也没看出谁会是下绊子的人啊！
不过，艺术来源于生活，有可能自己就是那么的背运也说不定。那自己也有可能是女主喽！
唐婕看着程诺神游天外，气得“哼”了一声。
程诺立马回了神。
唐婕本来还在想怎么说合适，看程诺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公司有份项目意向，涉及下一个发展目标，里面有很多数据都是机密，刚刚发现被别的公司窃取了，技术方面已经确认，是由我们公司的人发送出去的。”
程诺很认真地看着唐婕的眼睛，接下来就要说是谁了，既然和我说，应该就是我喽！
她猜的没错。
“是你，程诺。”
程诺竟松了一口气。果然，网络小说没白看，剧情永远是这么的狗血，看来自己真有当女主的命格？
程诺的反应让唐婕大跌眼镜，自己从来都不认为她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甚至还一度考虑向总裁推荐她做接班人。可她的表现竟然毫不慌乱，一点没有受了委屈要为自己申辩的意思。难道真是她做的，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等着东窗事发收拾收拾走人？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唐婕不愿接受自己的猜测，她迫切地想听程诺的解释。
“嗯——，公司会怎样处理呢？”程诺很沉得住气。
既然能这么确定是自已，那就是有人做好了万全的措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员，没权没势没干爹，被人家当炮灰是早晚的事，那些八点档是给谁演的？就是让自己这些怀揣梦想的人当教科书看的！
黑包是要背到自己身上的，肯定甩不掉了。没办法，一个蚂蚁怎么斗得过大象？虽然也不一定会被踩死，不过半死也差不多了。
公司会给发个安家费吗？
唐婕要知道了程诺的想法，大概会被气得吐血。
“总裁指示，决不姑息养奸。”
听话的意思，唐婕应该是在总裁面前保过自己。
“谢谢唐姐，谢谢之前对我的照顾，让您失望了！”程诺弯下身子向唐婕深深地鞠了一躬。
程诺的冷静让唐婕有种突如其来的心疼。
不会，决不会是她，她的眼神里澄静一片，脸上的神情坚毅沉着，没有一丁点儿的胆怯畏缩。
“九点三十分，请到二十一楼会议室，那里有人等你。”唐婕也恢复了一个秘书室主任应有的沉稳。
程诺道了声“是”，径自离开了唐婕办公室。
既然都被列成犯罪分子，似乎自己就不应该再接触有关公司的文件和资料，程诺经过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周的工作都完成了，桌面很干净。同事们还都在做着未完成的工作，没有人让她帮忙分担什么。
程诺笑笑，转身进了茶水间，冲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她其实不喜欢这个味，还不如清茶好喝。
可这会儿，她慢慢地品着，有些苦涩，有些绵柔，后味方才觉出些微的甜意。
啊９从来没有如此无牵无挂地享受过顶层专供的咖啡，还真不错！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多喝点儿，以后恐怕也喝不到了。还有这景色，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欣赏过高高在上向下俯瞰的感觉，还真挺不错！
程诺想着，自己还真是洒脱，这么大事儿都没觉得自己委屈。可委屈有用吗？有人听自己申辩吗？算了，以后这里的一切就都跟自己无关啦！
嗯，振作点，程诺。你还年轻，你还可以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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