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次应聘
梁子维开车不费一点儿功夫地七拐八拐，穿过繁华的街区，熟门熟路地钻进一条背街小巷，停在一间餐馆门前。.
很有法国韵味的一家餐厅，整体的布置带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怀旧风格。
程诺奇怪了，不是说要吃粤菜，怎么又改法国餐了。
梁子维很绅士地请程诺先行，早有门童推开了门，向俩人躬身示意进入。
程诺拉了拉一身职业装，还算凑和，来这种地方吃饭，哪是吃饭啊，分明是来受洋罪的。
梁子维明显是早已预定好了位置，报了名字，就有人领着俩人向座位走去。
程诺第一次来这么高雅的地方，不免好奇。又怕被人看成土包子，尽量回想电视上看到的大家闺秀的作派。
腰背挺得倍儿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目光温和平视前方，行进间眼角的余光将所过之处的精致奢华、美伦美奂尽收眼底。
程诺悲催啊！这一顿饭吃下来，得多少钱啊！怕是半年工资都不够啊！
程诺越发拘谨起来，本来随性惯了的人，猛家伙要装淑女，乡野山民哪受得来这个。
梁子维没有征求程诺的意见，拿着一眼看去全是小蝌蚪的精美菜单，手指点着，边和服务生说着。
程诺无比感激梁子维没让自己因为点餐而出丑，耐心等着服务生收起菜单，帮两人摆好餐具，躬身退开。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什么都不懂，您不介意吧？”程诺决定作老实人，说老实话。
“万事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时候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你不错啊，比我强多了，很淡定。”
梁子维边说着，边将领带结略松了些，吐了口气，有些紧了，今天他穿了件米黄色的衬衫，并没有穿西装。
梁子维轻松的样子，让程诺嗓子里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渐渐缓了过来，真怕行差踏错被人笑了去，心里负担放下了，慢慢地也自然起来。
菜品一样样送上来，看的程诺不知所措。
花样繁多，早听说过吃西餐是件复杂的事，真不知道先拿哪个下嘴。
程诺先端起了酒，她知道这个是餐前开胃酒，中西方好像就这点很像，先来这个肯定错不了。
“梁经理，我借这杯酒，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希望您接受。”
很是大方得体的话，听的梁子维禁不住俊脸绽开大大的笑容。
“好，我接受。”
玻璃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程诺一瞬间被银质的声音迷惑，梁子维敏锐地捕捉到程诺眸中闪过的一丝迷蒙，不觉心下一动。
程诺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举起酒杯很优雅地浅酌一口。
梁子维笑了笑，也喝了一口，随即放下杯子，很有耐心地开始教程诺法国餐的用餐顺序。
整个过程气氛很好，梁子维没有架子，程诺也很放松，梁子维有意将话题扯得天南海北，省得程诺老是一副下属对上司的口气，程诺也难得放肆，看着梁子维毫不在意的样子，也讲了一些趣闻轶事，两个人相谈甚欢。
有手机振动的声音，是梁子维的。进餐厅之前，他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对别人也是对自己表示尊重。
程诺乘机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座，找了服务生说要埋单，服务生带着职业笑容地告诉她，这里的客人全都是会员制，是不需要即时结帐的。
程诺脸上的笑容木了一下，转身从服务生身旁过去。
梁子维已经在用着餐后甜点。
程诺坐下，想了想，“梁经理”。
“我不喜欢私人时间还顶着工作时的帽子，那会让人很郁闷，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子维，梁子维，都可以。”
程诺怎么可能叫得出来也不敢那么叫，好像显得彼此很熟识，但实际上两人是工作关系，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在程诺的意识中，是的。
程诺决定什么都不叫，含糊一点儿好了，“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晚餐，明明说好是我请客的，结果还是您请的我，好像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改天您一定得让我好好请回来。”
看着眼前认真得有点儿急了的程诺，梁子维再一次绽开温暖的笑容。
“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程诺有点犯蒙，为什么，什么为什么，雨天你送了我回家，是我欠你的人情，怎么搞来搞去好像你欠我的，可我们明明不认识啊！
梁子维干脆全摊牌了。
当年的事，程度早忘到九霄云外了。见梁子维认定帮他找回钱包是自己，也使劲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真的很久了，实在有点记忆模糊。
“我当时的样子是不是很疯狂？”程诺无法想象会有一个目击者在这种诚提起那件事，此情此景用来回忆那事那人，的确有点不搭。
“不是，我觉得很神奇。”
梁子维一本正经的语气，让程诺觉得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一般人不会遇到这种事敢舍身冲上去的，必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会受伤、流血，甚至死亡，这都是有过先例的。而你，一个女孩子，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居然就那样冲了过去，一点犹豫都没有，明明柔弱的外表却隐含着刚硬的力量，我心生敬佩，真的，发自内心。”
程诺听着梁子维的话，起初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起了层红晕，渐渐，红晕消退，原本带着略显羞涩的笑容慢慢变了味道，最后凝结成一丝苦笑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是啊，当年的自己为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不顾生死，这种境况是梁子维这样的富少爷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就连一般人也很少能遇到的，现在，今天的生活对自己而言真的很好。
程诺回到现实，明艳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在清丽的容颜。
“那天的包里可装着我半天的血汗，要被人当费纸扔了，我直接辞职好了。”
“所以说，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员工，因为你的这里，”说着，梁子维指了指心，“是一颗充满激情、责任、勇气的动力之源，它会带着你走向更高的地方。”
梁子维的话语丝毫没有做作之感，这让程诺觉得他近人了许多，也不再单纯用对待领导上司的思维模式，而是改用一种朋友之间的交流方式，随后的谈话，程诺真正放下了心里的负担，两人谈笑风生，仿若多年不见的知交好友。
梁子维觉得这样的程诺才对，没有戒心，没有设计，完全的自然表露。
自己感觉也很好，很舒服，还有一点贴心的感觉。
两人又坐了一会，看看时间，虽然刚过九点，再晚不免有些尴尬，梁子维提出要送程诺，程诺欣然答应。
黎娜挂上电话，结束了刚刚与那个出轨者费神费力的一番对话，是的，程诺说的很对，这个家庭是他们两人建立起来的，这其中凝聚了多少的感情是外人根本无法涉足的，听着电话那头他的犹豫不决，黎娜感觉他动摇了，他并不舍得抛妻弃子面对长辈的指责。
上次之所以，黎娜选择相信程诺，是因为她的一个老同学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见到她老公陪一个年轻女子逛街，又怕误会，先找了她的亲戚也就是主动关怀黎娜的那个同事核实，结果弄巧成拙，差点人尽皆知。
蓦地电话又响了，黎娜惊了一下，忙收回心神。
“嗯……啊……好……好……应该没我什么事……好……好”
挂上电话，黎娜感觉后背上凉嗖嗖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公司里自己那个靠山打电话询问了一些事情，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第二天，程诺一踏进办公室，就被告之到中型会议室参加总裁办公室秘书的选聘。
程诺有些不明所以，自己算什么哪有资格当考官。
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布置成了面试考场，几位考官坐在那里，有公司的副总，人力资源部经理，甚至梁子维也坐在那里，不是说要提副总嘛，提前行使职权？
有总裁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将程诺带到一间办公室，告诉她简单准备一下。
程诺彻底蒙了，准备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是自己提交给琳达的人事档案出问题了，要三堂公审还是怎么的，不至于吧，大不了不用呗，还要追究自己责任啊，那是自己很用心搜集的好吧，还是冒着危险追回来的呢！
梁子维推门进来，程诺看见救星似的就扑了上去。
看着程诺苦瓜似的脸，梁子维也不隐瞒，告诉她，这是总裁的意思，希望能够从自己公司挖掘人才，换言之外面挖来的不太放心。所以昨天下午，公司高层就在内部展开了人才大搜捕。
本来人力资源部报了黎娜和程诺两个人，黎娜说什么也不要这个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句自己老了将路封死。企划部这边也是人才济济，梁子维想报上方灵，可方灵人在香港正参加轮训。
最终，有五个人和两名“外援”参加竞聘。
程诺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消息等着自己，有些惊喜交加。
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再去胡思乱想，眼下最紧要的是好好调整心态，接受考核。
梁子维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竞聘者侃侃而谈，面对考官们所表现出来的从容谈定，都是个中强手，程诺一定压力很大。
梁子维有种预感，程诺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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