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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本是念宗弟子

“珍儿,对不起……”

墨隐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对着身后的妻子说道。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念宗的弟子,那是一个专门修炼剑道的宗派,因为处于一座浮于云端的岛屿之上而不被世人所知,我很小的时候被宗门派到城镇的使者看中,收为弟子便入了宗派,子离是我的师弟。”

再次听到念宗二字,小希发现自己的手都颤抖了,本以为一年之前错过了那个人,她与这个名字将再无缘分,却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就是那门派的弟子!

“其实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小希的手攒的紧紧的,只是强力压制住心情,等着墨隐继续说下去。

“小希这三年一直在私下练着武功,其实我真的很想传授她一些,但是我发过誓,从此再不能使用宗门武功,这也是我将此事隐瞒至今的原因。”

“爹,你是宗门的弟子却为什么不让你使用武功呢?”

这句话问到了墨隐的心伤之处。

“我和子离在一次执行宗门任务的时候,因为鲁莽误杀了一个书生,为此被逐出师门,并立誓此生隐居山林,永生不得再动用宗门武功,更不可自称念宗门人。被当做是师门的不幸,在念宗名册上被一笔勾销。”

墨隐控制着内心的那一种起伏,将自己的痛掀开摆在面上。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还总是怪你明明学富五车却只知道打渔,说你不思进取,我……”

“我知道,你是个好强的女人,希望我能够出人投地,我不怪你。被你管着我乐着呢,不过不许再跟那些男的搭讪了_!”

看到琴珍自责的模样,墨隐的心情好了许多,平时被她管得太严,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他都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我那是,想让我们日子过得好些嘛……”

“呵呵。”

墨希不禁笑了,不过被听见声音的是芯儿,那丫头自然也是笑了。

墨隐与琴珍回过神来,感觉刚才的话有些……虽然都老夫老妻了,但还是有些羞赧的样子,便不说话了。此时此刻有这种心情的又何止他们,不过另一根鱼竿上的两人只是对视而语罢了。

“师弟,到了!”秦子离沉声道,听着让人有种莫名的惆怅。

“爹爹,真的是空岛耶!”芯儿忍不住小激动了。

“扶好了,要下去了!”秦子离吩咐道。

两行人白光一闪便落到了岛上,虽说是第一次空行,因为鱼竿两侧都有成形的气流保护着,大家都很顺利地落地了,当知道气流也是受墨子离、墨隐的意念所致,三个女孩都眼冒金光!毕竟她们都还是孩子,对于未知领域的好奇是一种难以遏制的天性,如若被用到教化之上将会事半功倍,而反之则是一种残忍的抹杀。

“念宗?!”

儒梦看到了石门上镌刻的两个大字,观其书法走势锐而不骄,深而适度,两相呼应,动静相宜,更甚者能化意为形,令观者恍若正观看着执笔人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分心境!非有大悟之人不能为也!儒梦心中暗自赞叹着。

而小希则更加欣喜,仿佛在梦中一般,不肯醒来,那个人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沉浮于世,有念则执,化物为空,弃执而道。”

小希一字一句地将石门左侧的一座不很规整的石碑上的一行小字念了出来。想来石碑已有些年份,字都有些模糊了。

小希不太能够理解后面两句的意思,但是觉得这两句很重要,却有说不出哪里重要,毕竟什么是化物为空?使万物都消失吗?还是心中空无一物,目空一切?还有前面明明说了有念则执,怎么弃执?难道所有的念都消失了就不会执着了就可以弃执而成道?但是弃掉所有的念不也是一种执吗?况且有念也分深浅,哪有一有念就执的道理,除非……小希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还不够明晰,需要有更多地经历才可以。

“……师弟,山下那种生活只会蒙蔽了孩子们的眼睛,我们可以堕入这世俗,但是新的一代却还年轻,那里已经不适合她们了。”

“……师兄的意思是?”

两人打着哑谜,琴珍和素柔却是知道他俩在想些什么,十几年的枕边相伴,说不定真的化成灰都认得出来了,他们的心思怎么瞒得了。人心纠缠,善恶不分,而且他们现在也回不去家乡,不能再把孩子带着到处受苦。

虽说琴珍和素柔是女流,但是也听过这个叫做念宗的宗门,这个宗门的弟子与普通的江湖弟子是不同的,江湖人练武,念宗却是修仙得道。二者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念宗这些年不断有弟子下山修行,而且也在各地招收有天赋的弟子。

据说那些下山来的弟子个个功夫了得,绝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够比得上的,在民间甚至都是被神话为仙人的存在。

只是琴珍素柔她们现在住的地方,与外面交流甚少,也不曾见过这些人,所以在村内很好有人知道罢了。想到这里,这两个母亲也在心中打定了注意,如果有可能,她们打心眼里希望小希和芯儿还有儒梦能够在这个宗门之内成长,远离那黑暗的伤人的世俗。

“喧子,这丫头练了三年的武,怕是你想不让她去那修行,她也不会肯的。”

“子离,我也和琴珍想的一样。如果真的可能,你们想想办法让她们进去。”

两个女人先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虽然大事都是男人做主,但是在家庭与儿女方面,她们意见更加重要。

“倒是我不够果断了,那……”

秦子离刚准备下决定,墨隐却示意他等等,他朝着站在旁边的三个女孩难得地严肃了起来。

“告诉我,你们想要怎样的人生?平淡可以安逸,精彩却负有重重危机,可能下一刻你的生命就会在那种精彩中结束。平淡与精彩只能选择一个!选择了就不可以后悔,今后你们人生中任何一个选择都要当成唯一一次的机会,后悔了没有任何重来的机会明白吗!”

沉默了一会,小希最先走上前来。

“爹,一年之前你便问我是不是真的想练武,虽然这念宗似乎并不只是练武这么简单,但是我的回答和当初一样,我想,并且渴望。”

墨隐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欣慰地抱着小希。

小希又走到琴珍面前,琴珍却早已泪眼朦胧,小希也禁不住眼角有些微红。

“娘,你身体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操一个人那么多心,我们是一家人,所有事都可以一起分担。”

琴珍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小希哭的稀里哗啦。

“希儿,娘舍不得你!”

“娘……放心。”

小希也紧紧抱住琴珍,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仿佛世界都要被夺走一样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欠她太多,而她却从不计较,哪怕是要她的心肝脾肺她都舍得,世上最傻的事是否还有甚者……

“那么舍不得还先提出来,还以为你真的看开了。”墨隐在旁安慰道。

“你当我想啊,只是这丫头本就不喜欢一般世俗的东西,从小也不与其他的孩子玩,这几年除了练剑就是跑到私塾听书,有的时候甚至帮富贵人家的孩子上课,让他们拿一些古书来换,这不才每天抱着那本写着剑术的古书,翻了几百遍!刚开始还对你我有些亲近的笑脸,偶尔还撒撒娇,经历那件事之后便是完全冷漠下来,一心只想练武,我能不遂了她的心愿吗?我其实就想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嫁个好人,可是她连打扮都不肯,自从你花钱买了一件白色的绸裙,她就一直穿那一身,看……都旧了,以后娘不在谁给她补……”

……

儒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落寞许多,即使芯儿的爹娘都让自己把他们当家人,但真正的依靠又怎是同情得来的,即使他们真心想把自己当成女儿看待,有些东西却注定无法改变。

“芯儿、儒梦,你们来。”素柔轻声叫唤着。

她先对儒梦说道。

“儒梦……我知道你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你的眼中有着仇恨和不甘,你爹爹的死也可能有很多冤屈,我并不想阻止你做些什么,我只希望你在彻底放下仇恨或者完成报复之前能够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哎,人各有命,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看清什么是你最想要的,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儒梦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不会让芯儿受伤。”

儒梦微微点头,却不知是何决断。

“娘……”芯儿并没有对着儒梦和素柔而是转身看向天空。

“你说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想做一只在大海中穿梭的鱼,做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鸟……芯儿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最尊重自己的内心,放心吧,娘”

芯儿转过头先看向了墨隐,告诉他她的坚定,然后看向了墨子离,墨子离了然地点点头,最后凝视着自己的娘亲,孩子之于娘亲好比飞鸟之于天空,归之所在,心之所安。

她再次把自己最纯真的微笑留给了她的娘亲,在娘亲面前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对娘亲最好的安慰就是带着真心的依赖的微笑,那是每个娘亲都向往的神圣责任。她要把这个微笑定格在这里,在娘的心里,让娘在想念自己的时候能够记得她的微笑,这样就能放心……她的孩子过得很好。

小希在一旁看着芯儿的微笑,嘴角竟然不觉涌出一种苦涩,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有过同样的模样。爹,娘,请原谅女儿,当世界都对你冰冷,我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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