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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刘帆骏语重心长地说,真不知道你俩是闹哪出,前几天我们学生会聚餐的时候,大家还调侃俞鹤群说你俩是模范夫妻,这可真不经说。我说,你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汇报这件玩笑才给我打电话的吧。他叹气说,你这女生怎么这么倔呢?你属牛的呀?我说,你再不切入正题,我果断挂线。

大概听出了我并非玩笑,刘帆骏说,我这招谁惹谁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和俞鹤群真分了?还有复合的余地没?

我盯着手上的三道白杠,淡淡说,真分了,没余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既然这样,我得替他说几句话。那天我们一群哥们本来想找他出去吃饭,他给推了,说晚上和你约好了,结果第二天我却听说你爽约了,也许你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在寝室楼下等了你好长时间,直到看见你被一个男生送回楼下,才离开的。还有,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他跟会里的妹子们调情,但是这事我得公平地说一句,想在这里混的,天天摆张臭脸肯定行不通,俞鹤群他也算个小白脸,没事卖卖风骚,能让手底下的姑娘们更加勤勤恳恳地干活,再说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们几个哥们心里都知道他对你是认真的。

我沉默不语。

那边又说,我真没骗你。这小子以前对女生看起来亲切,实际上敬而远之,可自从和你在一起后,他天天没事问我们讨女生欢心的办法……

我打断他的话,说,是他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刘帆骏顿了顿,哀怨地说,他有那出息就好了!这不在旁边醉得跟死猪似的。我说,别让他喝太多,完事送他回寝室吧。刘帆骏语气一扬,自作聪明地笑说,你看,我就说你这姑娘心眼还是不错的,你过来一趟吧!你来了,他保准酒醒,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说,我不去了,既然分手,以后就避免见面。

他一怔,似乎不明白为何听起来峰回路转的情况却一下子急转直下。

我让颜济阳将点滴调得慢些,然后说,从始至终是我考虑不周,我们俩并不适合在一起,与其让他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如干脆一点,快刀斩乱麻。刘帆骏急忙说,什么不适合?你们多搭啊!再说……

我再次打断他,一字一句,不用说了,这几天我一直再考虑我和他的事,才发现我并不爱他,继续下去,他受伤会更大。对方彻底陷入了沉默,我说,他要是恨我,我认了,替我转告他,我祝他幸福。

挂断电话时,我胃又狠狠地疼了下。

我捂着额头,嘶然说,颜济阳这点滴太慢了,我坐不住了。

这次,坐在我身边的颜济阳并没有应我的要求去把点滴调快,他用手拢住贴近我手一侧的输液管,淡淡说,捂热一点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摇摇头,固执地伸出另一只手去调软管,他打开我的手,低问,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说,不是吵架,是分手了。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说,刚才他打来的?我说,不是,他朋友,劝架的,说了他一些好话。他说,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我尽量装得无所谓,强笑说,他们都认为演得很好,却不知我最痛恨别人把我当傻子一样,以为我会把台词当成事实。

颜济阳听不明白,却不再多言。

我心里清明如镜,不管刘帆骏掩饰的多好,那句独属于俞鹤群噤声的“嘘”响,我听得真真切切。

或许是我的脸色实在太不好,让颜济阳看出来,他皱着眉问,还疼呢?我无力地笑了笑说,你讲点好玩的听听,让我转移转移注意力。

他思忖了下,换了一只手来捂输液管,然后说,还记得郑瑞吗?我说,知道,妤妤的前男友。他犹豫片刻,别有深意地继续说,我在B市和她吃了几顿饭,听她说,这学期郑瑞没少找她麻烦。

我拧眉,觉得这麻烦两个字甚是刺耳,我说,什么意思?颜济阳说,他在朋友圈里肆意散播吕妤坏话,企图孤立她。下半学期,在吕妤组织的迎新舞会上,他看见吕妤和主持人说笑,又当众羞辱她水性杨花。

我目瞪口呆,吕妤从小到大不曾让家人老师同学说过半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众人赞许表扬的。我气不打一处来,怒问,我靠,他算什么玩意儿,凭什么骂妤妤!妹的,我还以为他家世优渥,素质能高点,没想到这男的这么贱!颜济阳白了我一眼,埋怨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又没说你水性杨花!我说,我能不激动么!他骂我姐妹儿,更可恨的是七年来我都没这么骂过她!

颜济阳愣了愣,觉得我这话听着挺别扭,他哭笑不得说,你究竟是气郑瑞骂吕妤,还是气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骂吕妤的啊?我点头说,都有,都有。

颜济阳……

我说,别跟我闹,后来呢?吕妤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后来,这下吕妤彻底下定决心和他分手了。

我说,没了?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没了。

忽然,我有种吃东西噎到的感觉,我说,颜济阳,你这就相当于跟我说:西溪,今儿我买了个电磁炉,快来我家吃火锅!结果我兴致冲冲地跑去你家,正当汤沸腾了,菜也下了的时候,你家却停电了。他不以为然地说,这比喻不太恰当,就你这吃货,停电能阻止得了你吗?估计到时候你得把我家所有的蜡烛弄出来,切成一样高,拿个绳把锅吊起来,直接用火烧了。

我说,唉你别说,这办法值得考虑!

颜济阳小脸撒白,立刻认为如果有这个机会我可能真会做出这样的事,说不准一下没弄好,再一把火把他家给烧了。他讪讪地转移话题说,一会打完针是直接送你回家,还是吃顿饭,在送你回家?

日光灯雪白的光亮照在他脸上,我盯着他好半天,幽幽地说,颜济阳,你是不是没抹护肤霜啊?我怎么觉得你黑了呢?他一时转不过来弯,诚恳地说,我没抹护肤霜,我抹……

我了然于胸地说,我知道了,你抹鞋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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