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风波再起

陈默招呼女孩坐下，有些问题必须和她谈清楚。可是这个女孩显得很不耐烦，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眼睛都不敢正对着陈默，东张西望，当听到陈默的再次请求时，才勉强地坐了下来。女孩即便坐下，双脚还是不安分，摇椅晃，她甚至连腰部都一起扭动，看得出来她内心极度烦躁不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陈默猜出了几分，问这女孩：“难道你不是他的亲人？你有权签字吗？”

女孩摇摇头，终于开口说话：“他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业务员。他平时比较关心我，叫我晚上来陪她，我不能拒绝，所以……。”

如果仅仅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即使是情人关系也没有权力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陈默就让她先回病房，把周小燕叫了过来。

“小燕，这个病人该检查的都查了吗，比如心肌酶全套、肌钙蛋白等等。心电图要及时复查，动态观察有没有心肌梗塞的发生。还有，必须下病重通知，通知他的家属来签字，我要亲自和家属谈话。”

周小燕疑惑不解，家属不是刚刚在场吗，还要通知谁呢？

陈默一笑：“这个女孩不是他的亲属。你知道这个病程记录该怎么写吗？病人的突发事件一定要阐述它的诱因，才能客观地反映发病的过程。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细节的东西不能遗漏。”

周小燕觉得主任话中有话，就请教陈默怎么分析病情和记录此次抢救的过程。

周小燕和护士都不知道病人落地的原委，只能推测是睡觉翻身时滚落在地。如果不是女孩迅速帮他穿裤，至少护士能发现某些迹象。

这到底算不算隐私，陈默认为只要和病情变化有关，就不能隐瞒。他把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周小燕。

周小燕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暗笑起来。

“主任，那现在就告诉他的亲属吗？”

“毫无疑问，马上通知！”

周小燕转身正要返回病房，又被陈默叫住：“等等，你最好弄到他儿子或女儿的电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小燕心领神会，和病人进行了沟通。起初病人不同意叫他家人来，但医院的制度他必须遵守，只好把儿子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周小燕。

女孩实情告诉了陈默，病人却不知道。乘周小燕出来打电话之机，病人把女孩支走。几点几分离开，走廊两端的监控录像都描记得清清楚楚。

患者的儿子接到电话，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老爸生病变症，不让老妈知道，医师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半夜里母亲得知儿子要出门，就问他要去哪里。儿子说：“老爸叫我去医院一趟，可能是头晕睡不着吧。你老人家就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

尽管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目前暂无大碍，但陈默没把事情办完，不敢去休息。他静静地等候着病人儿子的到来。

凌晨两点时分。患者的儿子对父亲的病情表示理解，在知情告知书上签下了名字。当陈默把病情的起因告诉他时，他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像一条疯牛一样冲向病房。

内科病房闹开了。父子俩吵吵杂杂、叫骂连天。

“爸，亏你做得出来，你还是我爸啊！你明明知道小英是我的朋友，还做出这个缺德的事来！你对得起我吗？妈知道了又会怎么想？我真为你感到害羞……。从此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儿子哭着骂着，如果面对的不是父亲，早已拳脚交加。

病人的胸前一阵疼痛，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苦丧着脸对儿子说：“儿子，我对不起你，千万不要和你的妈说，我求你了，是我不好，我不配做你的父亲……。”病人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陈默主任暗自叫苦，始料不及的事情再次发生，问题变得复杂化了。但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要首先稳住他的儿子。

清官难判家务事，非医疗上的问题，陈默只好求助于总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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