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拙?

疤痕显然已经存在很久了,愈合的几乎快要看不清,加之恶少皮肤白皙,就更加无法令人发觉了。.

哪里来的刀疤?偏偏还此处……

乔楚涵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心理,盯着恶少凸起的喉结,又摁了摁,总觉的两厢似乎有联系……

“咳……”

蓦地,熟睡中的人儿一声干咳,因为不舒适所以咕囔了声,动了动唇,又恢复安静。

乔楚涵连忙收回手,心头噗通噗通的一阵急跳,紧接着脸上不自禁的生起一股燥热,偷窥心虚的尴尬和未被发现的庆幸,齐齐涌上心头。

乔楚涵深吸了口气,赶忙站起身子走到桌前,暗自嗤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呢?

菜香饭热,他因为恶少被罚当护城尉已经好几天,这倒也没什么,比起当年在塞外随时都会丢命的小兵,这个职位显然安逸的太多。

他承认,本来也因为恶少威胁自己去认罪而怒不可遏,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由又有些庆幸,尤其是这几日城中的流言,完完全全倾向于自己,他走在路上碰到那些权贵高官,平日能躲能避的,居然还主动上前招呼,这其中意思,乔楚涵当然清楚明白。

只是没想到恶少落水被人谋算……最后的受惠者居然是自己,这让他始料未及的同时竟然又有些不平……

床上,恶少俏脸白皙,琼鼻翘挺,红润的檀口紧抿着,整个身子缩在被窝中浅浅的一呼一吸,酣然安逸……他,怎就这么遭人恶了?

乔楚涵执着筷子,视线不由又移到他身上,想起昨日在绿荷居“点菜”的情形,嘴角不由自主的又开始上扬,跟着不自知的喃喃念道,“水中芙蓉,舞中踏燕,云上旎裳,林中碧筱……春风解语,夏荷初香,秋来叶落,东去雪藏……”

“清霄碧云,红萼玉影,圆荷捧珠……”却是越念越慢,渐渐的连看着他熟睡的俏脸都变了样,“暗香月隐,霜姿蔬梅……”

这……是从粗鄙不堪,不学无术的恶少嘴里吐出来的吗?把如此之多的妓名组成这样的韵脚……

乔楚涵俊颜冷然,握着玉碗手掌不由发紧……还是,他听别人说的?亦或是,这绿荷居本就有这等韵脚存在,恶少只是照本宣科?

不……是自己多想了吧!

乔楚涵垂下黑眸,压住心底翻动的揣测,怎么可能,他要真的如此聪慧,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犹记得上次诗仙大会,他可是连进门诗都作不出……

再说,这也许只是凑巧……

“我家少爷得病这件事情,如今只有老夫人、我、夏凉,以及……王爷您知道……”

“少爷是我们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对沈家之重要,相信王爷心里清楚。.若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我家少爷有这病……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期而然脑中忽然冒出这段话,乔楚涵心头一震,难道……不通文墨也用装吗?

还是,沈家从头到尾都知道有暗杀这件事?!

不!

怎么可能!

乔楚涵抬眸,倏地直直盯住床上之人俏白的脸,恨不能将他上上下下看个通透,可越看却越觉得他全身似乎都被包裹了一层模糊的东西,叫自己迷茫而又震惊,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仿若是忽然从心底冒出来的错觉……

恶少的秘密,除了隐疾,难道还有其他?

乔楚涵搁下碗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鼻尖已然出了细细的一层汗水,他僵硬的扯开红唇,低低嗤笑,乔楚涵啊乔楚涵,你这是疯了吧?!他堂堂沈家大少爷,隐疾瞒着情有可原,可才华瞒着又有何意义?沈家若是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继承人,那是沈家之福,商界得有多少人欢欣鼓舞,老夫人和恶少又有什么理由去藏优显拙?

况且……这些韵脚也很简单吧?若给自己一点时间,定然也能作出……

……

东宫

“殿下,您去哪儿?”

小太监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问道。

“怎么?本殿要去哪儿还用跟你报备?”

乔楚非清凌凌的大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背手在后,慢声说道。

“奴才该死!”

小太监立刻惶恐伏地,颤声说道。

乔楚非垂眸轻哼了声,抬步越过他正要往前走,那小太监连忙跟着说道,“殿下,娘娘说她已经派八公主去七王府探过沈少爷了。”

静默无声,四下安静一片。

脚步停顿,乔楚非一身明黄的蟒袍,立在宫门口,好一会儿才转头,慢慢说道,“八公主是八公主,本殿是本殿。”

小太监浑身一颤,头抵在冰凉的地上,闭着眼睛连忙又道,“娘娘说……八公主与殿下是亲兄妹,八公主即可代表兄长……”

长袖内拳头握紧,乔楚非唇角缓缓上扬,垂眸睨着伏地打颤的小太监,语调不变,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么说,本殿的位置要与八公主换换了?”

“奴才惶恐!殿下饶命……”

小太监忙不迭磕起了头,冷汗打湿衣衫。

“呵……”

乔楚非轻轻笑出了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和外面已经准备好了的马车,就这样驻足而立,听着小太监磕头发出的“砰砰”声,笑意盈盈不发一语。

“殿下……”

门外,近侍拿着一封白色的信件匆匆的走了进来,只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磕头不止的小太监,面色不改道,“这是表小姐让人送来的。”

清凌凌的大眼倏地眯起,乔楚非盯着侍人手中的信件,愈发笑得温和了,“怎么?表妹被罚在家反思,还有心情挂念本殿?”

侍人眼神闪了几闪,亦温和回道,“估计表小姐已经认识到自己疏忽,所以向殿下赔礼道歉来了。”

“跟本殿赔礼道歉有何用?沈少爷可因为她还躺在床上呢。”乔楚非淡淡道,“本殿有心代她去赔礼道歉,可却无能为力。”

话罢,直直盯着地上磕头不止的小太监。

“殿下,”侍人忽而抬眸看一眼乔楚非,接而缓声道,“沈少爷已然……恢复了。”

“什么意思?”

乔楚非脸色一变,放下手臂急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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