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他下不了手

“事实如此。”

耳边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切开他血淋淋的心。

“那么现在，去杀了你的杀父仇人，去吧。”揭开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后，嬴政一步一步诱导着他。

天明失了魂，走到盖聂身后。“大叔。”

“天明？”注意到天明异样的神情，盖聂正要问什么却被天明打断了话。

“杀我父亲的，是你？”面无表情地扬起头。

“……”盖聂呼吸一滞，他早就想过，此番前来，天明必定会知道真相。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因为这是事实。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刻，盖聂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盖聂艰难道：“是。”

原来真的是！听到回答的一瞬间，天明瞬间崩溃，他突然发了疯地扑向盖聂，夺过他手中的剑，一把掐住他的喉咙。盖聂一直蹙着眉，也不反抗。

“天明！”雪女一声惊叫，就要冲过去。却被小高不把拉住。

“他们早该有这一天，是劫逃不过，就由着天明罢。”轻叹一口气，默默地为盖聂两人扫开逐渐围拢过去的死士。

天明浑身颤抖，脑中一片空白。手上的力道简直要把人捏碎。扬起手中的剑对准盖聂的心脏，却迟迟没有下手。下垂的额发挡住了天明的神情。就在盖聂认为天明要下手时，脸上一凉，一滴清泪划过自己脸颊，却不是自己的泪。

“我下不了手……”是的，天明很没出息的哭了，泪水一滴滴地滑落下来。心中由起初是愤怒化为深深的凄凉。天明以为自己为了复仇可以杀了他。然而脑中闪过的全是他与大叔的回忆。摔下剑，他下不了手……

“天明……”

人就是这样，纵使并非有意，总能将他人伤的支离破碎。既然伤害了他，为什么还要救他。是因为你对任何人都有的怜悯么，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将人伤的更深。

远处，我睁眼。借力将自己从地毯上撑起。我已将毒集中压制在左手，麻了一条手臂。

一个人影悄悄地接近了，嬴政待缓和不少后，拿起天问往天明后颈掠去。

空气中突然传来剑刃破肉的声音。天问与天明的距离不到一厘米。天明震惊地回过头。“你，你不是死了么？”面无表情的将剑拉开，纵使手掌已被血覆盖。

“你不是要报仇么？就算是盖聂杀了你父亲，也是嬴政指使的。何况他不也对你的母亲下狠手了么？呵，怎么，知道真相就不敢杀了么？”我冷言讥讽。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也不想管，是你太懦弱。”天明，你若在这里退缩，就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敢作敢当。“天明，你要相信你大叔，杀了嬴政。”说罢，一双哀凉的眸落入我的眼中。是嬴政的眸。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动。直到胸口被刺穿，直到他倒地。天明果断地给了嬴政一击痛快。

“天明。”随着最后一个死士的落地声。小高和雪女朝天明走来。

“别过来！”天明竖起剑。“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还有你，都是你，蓉姐姐才……”天明的剑突然滑向离他最近的我。无奈我双臂无力，值得眼睁睁地看着剑离我的脖子近了。这一瞬，我的眼睛居然移到了星魂身上。我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脸变得惊恐万分。原来，就连死前想到的，也是他，脑海中满满是星魂的身影。然后，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