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咳咳，咳咳……”

舞裳止不住咳嗽起来，两百九十年前？！这神仙还真是长的慢啊，人家都死了再死了几次了，她都还是个孩子。

而且，据说，天上龙宫一天，人间地府一年……算算，她在人间，怕也算得上是一个几十万岁的老妖怪了吧？

月老不解，赶紧给她拍背，怕她岔气，随后奇怪的问：“公主，你怎么了？老头子我没说错话吧？”

舞裳干涩的笑了笑，微微摇头说：“没事的，月老，你继续。”

“话说，两百九十年前，公主出生的时候，”月老顿了顿，见舞裳没有再咳嗽了，这才继续说，“还是一只梧桐妖……”

“……”妖精？“那我怎么成了公主了？”

“确切的说，你当时是一只善良的妖精。就因为你善良，四处助人为乐，你才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得道成仙，但就在你飞升的那日，却有几只曾经被你教训过的狐妖要来害你，多亏了路过的几个村民看到了，帮了你一把，你才能够顺利的位列仙班啊。”

月老说着，看着两边顶上的几个名字，继续说：“唉，可村民中，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其他六个，都死了。

你这么善良，自然不肯就这样放下他们不管，成仙不久，你就闹到地府去要人，但天上龙宫一天，人间地府皆是一年，他们早已经投胎转世了。

从此，你几乎天天下地府闹事，被抓回来后就不言不语，看得仙界各路神仙都揪心啊！最后连玉帝也动容了，收了你为他的干女儿，并承诺你，只要你乖乖呆在天上，不要下地府闹事，他就让他们六个，十世都荣华不断、福寿安康。”

舞裳微微瞌下双眸，意思是，她欠下他们六个的债，今世要她去还吧？可是，她这算是还债吗？

月老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解释说：“二十天前，公主被红线套住，不久就无酒自醉了，灵魂出窍二十天，就是为了下凡帮他们化解了惊世大乱，这便算是还了债了。他们六个，就是秦若水、萧牧歌、卫明风、卫明熯和……”

月老看着墙壁上面的名字，数着数着，忽然发现少了两个人，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其他两个人的名字。

于是转过身，背对着舞裳，很不负责的说：“看我人老了，都记不得了，也许是四个吧，四个，四个，毕竟也是两百九十年前的事嘛！”

舞裳汗颜的看着，却不说一句话。

月老说完，伸手挠着被红绳系着的白发，转身将拂尘夹在自己胳膊下，纯白的拂尘与他的红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他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念叨着说：“四个？不对，六个？不对不对，只有四个。哎呀，到底是四个还是六个啊，真是麻烦！”

舞裳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月老真的老糊涂了！不过，她是去报恩的？听上去挺可笑，不是吗？

舞裳看着手臂上的红绳渐渐消失，可那粉红色的绳子好像没有丝毫要淡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明显。

“妹妹，等我。”

舞裳在心里默念，果然，那绳子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心声，竟然渐渐的褪了颜色，却并不消失。

若要下凡找若水，那么有些东西，就必然需要知道的，比如——“月老，为什么我们能够‘穿越’呢？”

“那是因为……”

月老尚沉浸在方才的问题上，听到舞裳提问，于是回过头，指着秦若水的牌子，口无遮拦的说出了四个字，然后猛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