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甫冉的朋友
“玉儿，明天，我们出去做生意吧！顺便打听一下冉冉。.”
“妈妈，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玉儿，你……怎么会？太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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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天空中掠过一丝丝阴冷的风，街道旁，树木的叶子已经脱落了，金黄色的叶子在天空中划着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轻轻的落在地上，铺成一条金黄色柔软的大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偶尔，从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传出一两声凄厉的鸟叫，也随即在寒冷的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青城一中的学校门前，皇甫玉儿和徐凤瑟瑟发抖的站在寒风中，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发呆。
“妈妈，好冷啊！”皇甫玉儿搓着自己通红的双手，不停的跺着双脚。
“玉儿，冬天到了，快，穿上妈妈的衣服。”徐凤随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她一只发抖的左臂，在瑟瑟的寒风中，孤寂而可怕。
“妈妈，我不要，你……你快穿上吧！”
“玉儿，听话，快穿上。”母女两个人为了一件衣服而争执不休，让过路的行人不禁感慨万千。
“玉儿，也不知道，冉冉怎么样了？她冷吗？”徐凤一想到皇甫冉，竟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玉儿，已经两个月了，冉冉始终不给家里任何消息，我想，她真的记恨我了。”
“妈妈，你不要伤心了，冉冉，一定会回来的。”皇甫玉儿身上披着妈妈已经穿了好几年的大衣，顿时，一股暖流直射心间。
“妈妈，放学了，快……“母女两个人迅速的收拾好了摆在地面上的文具摊和小商品摊。
相互拥簇的学生们热热闹闹的从大门里面挤了出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前跑着，仿佛是一群活泼欢快的小鹿，它们愉快的奔跑着，交谈着，欢笑着，惹得徐凤的眼睛里一阵阵的潮湿。
“姐姐，我帮你。”皇甫小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个小熊十块钱，拿好了，同学，小岩，你来干吗？快回家去吧！让你的同学们看到了，又要嘲笑你了，你会丢人的。“
“姐姐，我不怕，我有这样的妈妈和姐姐，我应该感到骄傲，所以，我要更加的努力学习，怎么会丢人呢？姐姐，我帮你。“皇甫小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他很快就投入到小商品的买卖中去了。
徐凤望着眼前这两个勤劳善良的孩子，她始终微笑着，心里面愉快的想道：“小岩，玉儿，你们是妈妈的好孩子，为了你们，妈妈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看到你们小小的年纪都这般的争气，妈妈真是开心啊！冉冉，你在哪里啊？“徐凤始终不能放下心来，她一直担心着，那个离家出走，弃她而去的小女儿。
“妈妈，你累吗？我为你揉揉肩。“皇甫小岩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站在徐凤的身后，要为她揉肩。
“小岩，妈妈不累。“
“妈妈，明天，学校放假，我们不用上学了。“
“放假？为什么？你不是正在忙着参加考试吗？马上要中考了啊！“
“妈妈，我们学校里面，流行起了感冒，闹得好凶哦！有的……有的已经住院了，学校特别的恐慌，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非典型肺炎呀！所以，学校就放假了。“
“啊！非典型肺炎？“
“妈妈，你不知道吗？非典型肺炎是一种传染病，流行起来特别的恐怖，在北京，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这个……我知道，只是，学校放假了，妈妈怕影响你的学习。”
“妈妈，你放心吧！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落下自己的功课。”
“哎Ｃ……小岩，你们放多长时间的假期呀？“
”一个月。“
2003年5月1日，国家主席在天津检查非典防治工作的问题总要强调，我们要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科学防治，战胜非典。
“妈妈，整个青城县简直成紫禁城了，戒备森严啊！青城县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出入，不准和外界的人有任何接触，特别是北京人，就连出门，也要带上防护口罩呢！人与人之间，出现了这么大的隔阂，现在，妈妈，我们怎么做生意啊？”皇甫玉儿站在屋子中，来回丈量着步伐，一脸的无奈和担忧。
“姐姐，既来之，则安之，在家里，每天都可以享受到安逸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小岩，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里连豆腐都买不起了，你这个书呆子。”
“真是，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许我出去溜达，更别说和我的那些哥们赌两把了，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他娘的真是没想到，非典竟然比我欠了赌债都可怕。”皇甫仲海躺在椅子上，粗鲁的抱怨这场非典为他带来的种种不愉快。
“爸，这样啊！最好，我和妈妈的血汗钱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你……死丫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等老子哪一天赢了，你们还用去摆地摊，受人欺负吗？”
“爸爸，我们是在劳动，是在踏踏实实的生活，你呢？”
“皇甫玉儿，你的信。”
“啊！我的信。”皇甫玉儿欣喜若狂的向门外的邮差跑去。
“臭丫头，还有人给她写信，哼！”皇甫仲海不满的嘟哝一句。
“快给我，快给我。”皇甫玉儿从邮差的手中拿到信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凤儿，中午吃什么饭，我饿了。”皇甫仲海抖动着拉碴的胡子，面对着神情呆滞的徐凤喊了一句。
“冉冉，你在哪里啊？妈妈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找你，你对妈妈，真的那么记恨吗？”徐凤望着窗外荒寂的景色，满脸的泪水。
“冉冉，网吧纷纷关门了，我们没有了栖身之所，怎么混啊？”
“我怎么知道？”
“那……你有身份证吗？”
“我才十四岁，怎么会有身份证呢？”
皇甫冉离家出走三个月后，俨然，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刻，她染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耳垂上，挂着两只硕大的银圈，脚下踩着足足两公分高的鞋子，浓妆艳抹，使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妩媚。她忧郁的眼神中，已经失去了孩童们特有的天真，一袭黑色的露肩背，使她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孩子这两个充满趣味的字眼，她站在人群之中，徐凤再不会认出，眼前这位姑娘会是自己的女儿。
“冉冉，不错啊！你变的越来越漂亮了。”刘勇走上前去，轻轻的捏着皇甫冉的肩膀。
“不要动手动脚的，快走开，你想想，我们怎么样才能再哄骗到钱啊！”皇甫冉狠狠的踩灭了脚下的烟头。
“冉冉，办法总是有的，只怕你不敢去。”
“我敢。”皇甫冉从猩红的嘴唇里，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好，我带着你，我们偷偷的跑出青城县，到市区一家最热闹的歌舞俱乐部里面去混，再也不用每天泡在网吧里面靠哄骗这些小伎俩混日子了。”
“好。”皇甫冉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激动。
这天夜里，他们两人偷偷地溜出了青城县，去了市区热闹的莺莺歌舞俱乐部里，三个月来，他们一直隐藏在青城县最黑暗的角落里，每天，靠着骗取他人的钱财为生，现在，他们终于要离开了，他们要去外面的世界里，寻找更加刺激的生活。
“冉冉，冉冉。”徐凤如同往常一样，在睡梦中忽然惊醒。
“你干吗呀？睡得正香呢？”皇甫仲海不耐烦的转了一个身，又继续睡了。
“仲海，你快出去找找冉冉，冉冉不见了。”徐凤不住拍打着睡在一旁的皇甫仲海。
“你干什么呀？正睡觉呢！要找，你自己去找。”皇甫仲海生气的咆哮道，他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再也不理徐凤了。
“冉冉，冉冉。”忽然，徐凤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在屋子里回荡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皇甫玉儿光着脚丫，披头散发，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子里。
“玉儿，你快去找冉冉，去找冉冉。”
“好，妈妈，你先躺下，冷静一会儿，我出去找，我现在就出去找。”皇甫玉儿抱着徐凤的手，不住的安慰着。
“妈，你没事吧！”紧接着，皇甫小岩也跑了进来。
“小岩，妈妈没事，只是，她又做噩梦了，你去把柜子里面的安神片拿过来。”
“好……好……”每天夜里，徐凤都要靠安神片来度过下半夜。
“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皇甫仲海眯着眼睛，气冲冲的抱起了被子，转身进了皇甫小岩的房间。
“哎！”皇甫玉儿望着皇甫仲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妈妈，你没事吧！”
“玉儿，小岩，我没有事，你们回去睡吧！”徐凤闭着眼睛，双手不住的揉着自己发痛的额头。
“妈妈，我们去睡了，你自己也睡吧！”
“好，你们出去吧！把门带上。“皇甫玉儿望着痛苦不堪的徐凤，小声的说道：“妈妈，爸爸……”
“不要让他回来，让他死在外面。”
“妈妈，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出去了。”皇甫玉儿和皇甫小岩轻轻地关上了门，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冉冉，你在哪里啊？冉冉，不要再折磨妈妈了，好吗？你快回来吧！“皇甫玉儿满眼泪水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小时候，冉冉总是嚷着要天空中的星星，这次，她却成了天际中最遥远的那颗星辰了，只能让我们期待，只能让我们望眼欲穿，冉冉，你在哪里啊？“徐凤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流着眼泪翻看着皇甫冉小时候的相片。
“爸……爸……“皇甫仲海躺在皇甫小岩的小床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无论皇甫小岩怎样呼喊，他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哎！“皇甫小岩无可奈何，只能打开灯，复习功课。
“妈妈每天都在想冉冉，每天都在打听冉冉的下落，再这样下去，她受得了吗？哎！”皇甫玉儿坐在窗前，她望着桌子上赵大兵的回信，又忍不住的读了起来。
“皇甫玉儿，我在部队里一切安好，请勿挂念，代我向你的爸爸妈妈们问好，得知冉冉离家出走的消息后，我也很难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离开了家庭的庇护，离开了学校的教育，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我好想到你的身边帮你，可是，现在非典蔓延，是个特殊的时期，我只能守候在部队里，默默的祝福你，希望你的妹妹早日回家，你送给我的平安符，我每天都带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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