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花自飘零水自流(3)

两人正说着,却见雒天佑扶着夏如媚走过来,两人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正牌太子妃司徒盈则是远远的跟着,在最不起眼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堪堪夏如媚的位子就在和妃身边,亦和沈眉弯面对面,夏如媚笑若春花一一向各位娘娘见礼,最后朝着沈眉弯道:“良妃母安…”

沈眉弯只觉得她那笑容格外刺眼,再去看雒天佑,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不曾给过她。

神色坦然的面对夏如媚,柔道:“起来吧…”

夏如媚巧笑倩兮,看着沈眉弯,眦着牙笑道:“谢谢良妃母那两耳光,如媚很是受用呢…”

沈眉弯仔细瞧她两眼,发现她两侧脸颊似微微有些浮肿,刚想说些什么,忽听太喊道:“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连皇上和皇后都请来了,不得不说,这夏如媚在雒天佑的心里确实有些份量。

跟着众人一起跪地行礼,沈眉弯只觉得心间一片坦然。

若真的嫁给了雒天佑,这生活只怕还不如现在安逸吧?

没有时间给沈眉弯胡思乱想,便惶惶然跟着大家行礼叩拜,听得皇上、皇后叫起以后,才敢起身,待得皇上、皇后、明贵妃落座后,才跟着和妃一同坐下。

和妃就坐在夏如媚身侧,方才夏如媚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一眼夏紫嫣,心中甚是惬意。

有饭吃,有酒喝,还有这么好的戏看,真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明贵妃就坐在沈眉弯身旁,看一眼沈眉弯,低声道:“紫嫣,你是她妃母,身为她的长辈,便是打她几下教训一下她又如何?”

“别说是你姐姐,就是你姑姑,若是她犯错在先,你也打得!”

沈眉弯低下头,朝着明贵妃靠近一些,“关键问题是我根本没有打她!”

明贵妃突然笑了,蜡黄的脸色微微泛出一片桃红色,“本宫就说嘛,紫嫣的性子本宫自是知道的,莫说是打人了,便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伤心半天的人,又怎么会打她!”

沈眉弯一向待明贵妃极好,两人毕竟患难与共过,且明贵妃对自己也不差,亲手喂药,对自己十分关心,如今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信自己,这让沈眉弯对她更加敬重有加。

“谢娘娘相信紫嫣。”

沈眉弯还想说什么,却见明贵妃冲自己眨眼睛,再一看,皇上皇后已然站起来,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了。

也就不再出声,跟着众人一同举杯。

沈眉弯酒量极差,虽然事先喝过了醒酒药,这三杯下肚,还是有些发虚,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夏如媚已然在一一敬酒了。

“这一杯酒臣媳敬皇上和皇后娘娘,祝你们万寿无疆,恩爱到老。”夏如媚巧舌如簧,这巴结逢迎的技术之高,沈眉弯在心底不得不暗暗佩服。

许是因为是夏紫嫣姐姐的缘故,皇帝特意多瞅了夏如媚两眼,“如媚,你的脸怎么了?”

夏如媚捂一下自己的脸,先是做垂泪欲滴状,很快便又强颜欢笑,“没怎么,是臣媳不小心撞到了。”

“此乃失仪之罪,臣媳请父皇降罪。”

“撞到了?”雒无垠微微眯起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抬眼看着夏如媚,“你且近前几步,叫朕瞧瞧是如何撞到的?”

夏如媚并未直接向前,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雒天佑,雒天佑拼命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向前。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亦知道他是为谁而担心。

一颗心上仿佛被人戳了一个洞。

她早就听说了雒天佑和夏紫嫣的事,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胜过夏紫嫣,却不曾想,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曲,他却还是不肯让自己说出来,一心护着那个贱/人!

他不是要护着她吗!

她夏如媚偏偏就不让他如愿!

今儿这场宴会是为她夏如媚举办的,又不是为夏紫嫣办的,她夏如媚有什么怕的?

她就不信,这里没有一个讲道理的人!

夏如媚仍然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父皇还是不要看的好,臣媳恐怕失惊了您…”

她当然懂得什么叫好奇心。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让他看,他就越要看,所谓的好奇心做祟便是如此。

夏如媚说了半天没有动静,再抬头时,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已然站在了自己眼前。

“朕瞧瞧…”

雒无垠抬起了夏如媚的下巴,凝视许久,缓缓道:“这哪里是撞的,明明是打的。”

眼神一紧,看一眼夏如媚,“如媚,这可是欺君之罪…”

夏如媚吓得花容失色,皱眉顿地叩首:“父皇饶命,非是臣媳有意欺瞒,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她这么说,雒无垠倒是没急于追究,环视全场,眼光落在明贵妃的身上,微微一笑,冲她道:“凤蓉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明贵妃急忙起身一福,“谢皇上挂念,托皇上洪福,臣妾已经无碍。”

皇上微微点头,看一眼跪在身前的夏如媚,道:“如何称之为不得已的苦衷呢?”

“说与朕听!”

沈眉弯心头一紧,深知这夏如媚不会放过自己,却也还是静下心来,仔细听着。

见招拆招呗!

她夏如媚以为夏紫嫣温柔可欺,她今儿偏偏就要她夏如媚瞧清楚,此夏紫嫣早已非彼夏紫嫣,敢欺夏紫嫣者,必不得好报!

皇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旁的皇后看一眼夏如媚,轻轻摇头,随着皇帝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便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蒙皇上不弃,臣妾一定好生服伺皇上。”

她连连上了好几道诏己诏,诏告天下,痛哭流涕,才换得雒无垠心软,虽未废她的后位,却也没有去麟德殿,只是令人撤去了麟德殿的哨防,却还是派人暗中监视。

雒无垠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还念着旧情,几十年的夫妻,岂能说散就散!

夏如媚已然站起身来,泪眼汪汪的看着皇帝,“打臣媳的人,是良妃娘娘…”

“哦…”

雒无垠轻轻抬了一下眼睛,看一眼坐在明贵妃身旁的人,眼神之中泛起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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