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惠心见皇太后脸已经气成了紫茄子,双眸喷火急忙上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老佛爷您息怒,奴婢不知道小翔子犯了什么错,只是老佛爷凤体重要,大热天的别气坏了身子。”

皇太后拨开她的手不悦的说:“让他们弄盆凉水,把这狗奴才给哀家弄醒!”

“老佛爷——”惠心娇嗲的拉了个长音,笑着说:“若是小翔子冒犯了老佛爷,看在皇上刚得皇子的份上,不如把他先关进地牢,等过些日在再做打算才好。”

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差点让哀家忘了正事。”接着又吩咐另外一个奴才说:“去吩咐禁卫军头领,寻找那两个狗奴才的事也暂且搁下,过些日子再说。”

惠心见皇太后的怒意减去一半,急忙去端了一碗绿豆凉汤,奉上后说:“既然老佛爷不想喝茶,就来点绿豆凉汤吧,也去去暑气。”

皇太后点了点头,接过去,慢慢的啜了一小口,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容:“这凉汤是惠心亲自煮的吧!”

惠心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奴婢知道老佛爷您的口味,虽说不及御厨煮的好,就看在奴婢诚意的份上,老佛爷将就着喝点吧。”

“依哀家说,惠心煮的比那几个厨子煮的好喝的多!”

惠心脸上喜色更浓,笑着劝道:“老佛爷即这么夸惠心,那就请老佛爷赏脸,再喝一碗吧。”她一边讨好着皇太后,一边暗地里给那些丫头奴才们做手势,让他们退下。悄无声息的,大殿里就剩了自己和皇太后两个人。看着众人都闪了出去,她才笑着说:“伦理奴婢不该问小翔子做错了什么惹的老佛爷您生这么大气,只是奴婢跟着老佛爷十年了,您一向心慈面善,从不怪罪奴才,想来其中必有缘故,只是奴婢斗胆劝老佛爷一句,纵有千般大事,您的凤体是最重要的,若是不自在了,我们当奴婢的心焦不说,就是皇上那里不也是跟着着急?”

“唉——我的儿!”皇太后叹了口气,拉着惠心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到底哀家没有白疼你,心里总装着哀家,只是如今皇后刚刚诞下龙子需要静养,这后宫里的大事小事让哀家不得不操心。”于是皇太后便将两个小奴才偷宫里的东西变卖在落月轩分赃装鬼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及小翔子说出淳王爷的身世事情。

惠心笑着说:“难怪老佛爷生气,要奴婢听见了也得气的不行,说实话也就是老佛爷您心怀慈悲,要是奴婢遇着一定将他们二人狠狠打一顿送到内侍监才算了事。”

“哀家也不是不想,只是那两个狗奴才跑的太快,跟着哀家的这些奴才们,个个都是些废物。哀家也是想怎么才能把那两个奴才找出来才是。”

惠心静心想了一会,抬头说:“现在皇上刚刚喜得龙子不宜大张旗鼓的搜查贼奴,再说也容易打草惊蛇。依奴婢看倒不如将禁卫军头领招到慈云宫来,让他安排手下暗地里细细查探,别惊动圣上才好。”

皇太后低头想了半晌,点了点头说:“难为你小小年龄竟想的如此周全,就按你说的去办。”

惠心点了应着,又盛了一碗绿豆凉汤,皇太后喝完后脸上已经挂上了暖暖的笑意,转脸看见桌上放着的茶壶,突然问:“你刚才跟哀家说这夏茶是今儿一早淳王爷差人送来的?”

“是!”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有关淳王爷回京的消息?”

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解的反问太后:“老佛爷是说淳王爷要回来吗?”

皇太后眉头皱了皱说:“哀家也是听落月轩那两个奴才说的。”

不经意的,惠心突然感到了皇太后恼怒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两个奴才偷宝卖钱,而是因为他们背地里议论淳王爷。众人都说皇上和淳王爷是嫡亲兄弟,可她依稀记得自己刚刚进宫伺候皇太后的时候,有个老嬷嬷因为私下里说淳王爷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被太后娘娘冠以破坏他们母子感情之罪而活活打死,众人也被警告倘若乱说一并处死,从那一刻起慈云宫的奴才们也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当然也没人敢说出这个秘密。

要说淳王爷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不用人说,就看太后对待淳王爷的态度,明眼人也能知道里面的种种蹊跷。淳王爷驻守边关整整九年,都说母子连心,太后经常谈及皇上小时候的种种趣事,但是对淳王爷却只字不提,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儿子一般。偶有淳王爷派人送来的书信和礼物,皇太后总是不理不睬,也看不到什么高兴和喜悦之色。

“惠心在想什么呢?”

听到太后的声音,惠心回过神来,她整理了下思路笑着说:“奴婢都记不得淳王爷长的什么样子了。”

太后冷笑着说:“记着他有什么用!”

惠心用力回想了一下,依稀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淳王爷是在皇上大婚的宴席上,自己不过是个懵懂孩童,可是依然清醒的记着醉酒后的淳王爷落魄而去,最终镇守边关一直不回,都说他忠君爱国,但大家私下里都说她是因为皇后娘娘嫁给了皇上才会永不回朝……

她默默的起身又给皇太后盛了一碗绿豆凉汤,没有再提淳王爷的事情,笑着换了一个话题问:“老佛爷今儿一早就去看惺子,奴婢也没有跟过去,惺子好吗?奴婢也好想看看。”

提到惺孙,皇太后立刻眉开眼笑的说:“漂亮极了,跟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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