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走投无路
上官尘阳飞扑过去以身挡箭，那支箭正好刺中了他的右后背部！
“爹爹！”上官尔寻惊呼一声。
上官尘阳眼露责备看着她，怒声道：“叫你快走，还不快走？”
青狐文刚拨开几支箭，抓起上官尔寻的手，喝斥道：“上官尔寻，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爹爹也不会受伤，我们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听到没有？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不！我怎么会想要害死我爹爹！？”上官尔寻担忧地看着上官尘阳，“爹爹！”
上官尘阳头也不回：“尔寻，快走！这些人还伤不了我！你快带她走，快！”
最后一句话是对青狐文说的，青狐文声音里透着沉稳和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事的。即使拼尽我全力定要护得她周全。”
“快走！”上官尘阳大喊一声，手中银剑像灌输了蛮力一般，突然发起了狠，疯狂地咬向了四周的士兵，密密集集的剑网也挡住了大部分射过来的箭。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青狐文拉起上官尔寻的手向外面跑去，上官尔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爹爹！”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又有二支箭就这么刺进了上官尘阳的身体，而他刚好挡开了数十支射向她们方向的箭支！
上官尔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喊：“爹爹！”她想要回去救他，然而青狐文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放，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尘阳身处于危险之中，又再一支箭射进了他的身体……
“快走……”上官尘阳口中已经溢出了鲜血，却仍是重复着这两个字，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要阻止着追兵继续追赶……
上官尔寻是被青狐文硬拉着离开的，什么都不想，只知道跑，两条腿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只是机械地向前跑，跑得越远越好。
上官尔寻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到最后，眼睛里面通红的，脸上也被冻伤了，轻轻一碰就疼得要命。
脑海时尽是离开时，爹爹身上插着四支箭在那里浴血奋战的场面，为的是能够给她更多的时间逃跑，还有爹爹眼睛里那疼爱的诉说不完的情感。
不知道跑了多远，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处树林里，青狐文仔细倾听着四周动静，神色极是严肃。
“这么安静，应该是没有追上来。”青狐文走了回来。
上官尔寻往回走，青狐文马上拉住她，“你去哪里？”
“我要回去找我爹爹！”
青狐文丝毫不客气地说：“你爹爹死了！”
“不，他没死，我要回去找他！”
“身中那么多支箭，他已经死了！再说你回去也是送死！你爹爹费尽心思让你先走，就是想你能够安全，你回去送死怎么对得起他？”
青狐文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支利箭插到了她的心上，她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我爹爹为我做这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还让他客死异乡，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孝……是我不孝……”
“你好在还知道爹爹是谁，还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父爱，我从小便是个孤儿，自小就是被师父父母带大的，听我师母说，她们是在的路边捡到我的，也就是说我一生下来就被我父母丢弃了，你好过我太多了，”青狐文叹了口气，“我的身世连我师父师母都不晓得，这些话我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我和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发生这些事情，并不是你我愿意见到的，你爹爹希望你活下去，你就要好好地活下去，别让他失望。”
“是我的错，我爹爹把生意交给我打理，是我没有管理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弄成现在家破人亡……”上官尔寻抬起头来，眼里闪过愤怒的光芒，“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定要取他人头以祭奠我爹爹！”
青狐文想起了一个人来，“说不定就是你那青梅竹马……”
上官尔寻马上反驳道：“文莫他不会！”
“……的父亲，”青狐文继续道，“我说的是宇文莫的父亲，宇文杰，你想想看，为什么你们出事了，他明明有能力帮忙也不出手？如果他心里没鬼，他为什么要收涂大人的银两？还有你爹爹为什么避而不谈宇文杰？说不定，连宇文莫也……”
上官尔寻转过身去，“你别说了。”
“上官尔寻，你……”青狐文还想再劝说她一番，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马上拉起上官尔寻躲到树后面，压低了声音，“别动。”
在树后面躲了一会，青狐文突然出声，“走。”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
后面追兵像阴魂不散似的，又再一次追了过来，本来上官尔寻还有一丝幻想，也许她爹爹没有死，他已经逃掉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形看起来，他定是已经……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冷箭由最先开始的稀稀一二支渐渐地到了上五六支，又渐渐地增多到了上十支，从箭射过来的密度来看，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两人开始朝着下坡山路跑，慌不择路地跑了不下七八里，耳边似乎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越往前走声音越大，前面或许是一条死路，可此时回头已经太晚，唯只有向前。
不多时，两人跌跌撞撞到了一条河面前，看着河面暗涌，两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条河长约百余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河面太宽了，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河面上竟然没有被冰结起来。
但见河面十分地平静，只在河两边靠近岸边的地带水流得很湍急，上面还漂着一层厚厚的雪花，可以想见河面平静只是一个假像，平静的河水里面实际波涛暗涌。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官府的人已经追上来了，距离她们不过二十米之外便停了下来，一声令下，箭也射了过来，青狐文马上挥起手中的长剑狼狈地打落了不少，将上官尔寻掩至身后。
官府士兵齐齐地站在那里严阵以待，在最前面的三排是弓箭手，每人手中拿着一把弓箭，第一排射出箭之后，由第二排补上，第一排迅速退后至第三排快速将箭支装上。
领头的那位士兵暗暗冷笑，走上前几步站在弓箭手的后面，手一挥，弓箭手马上停止了射击，却全都装好了箭支等待再次令下。
“上官尔寻，”领头的大声道，“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要你们投降我便可以不伤你们性命！上头给我们的命令抓住你不论死活，想必你也清楚！我完全可以将你们杀死，但我并不会这么做，希望你想清楚！留着一条命总好过死在这里的好！”
上官尔寻惨淡一笑，她抬头看了看天，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认命的伤感，“想不到我的命会在这里结束，青狐文，你后不后悔？”
青狐文将长剑横在身前，淡然道：“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如果不是你，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认识你也算是一种缘分，生活太平淡了，我只是想多找一点刺激而已。我只是遗憾你还没有答应我，我想做那个你需要陪在身边爱你的男人。”
上官尔寻无奈地笑了，“你……说这话还真是不分时候。”
“这个时候不说，哪还有什么时候说？我这一生漂泊，从未对任何一名女子驻足，现在我突然不想再离开了。陪着我，我也陪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算是死得没有遗憾了。”
青狐文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上官尔寻也看着他，从他的眼里她读出了认真，还有临死之前的那种淡然。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也是他的真心话。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这么冒险，更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连生命都不要，她知道青狐文玩世不恭的表像下是一颗真挚的心，更不会为了仅仅是为了得到她的一个承诺而付出生命的这样惨重的代价。
青狐文，你待我如此，可我却能给你什么呢？
如果她不是先遇见云惜，又或许她没有强逼着云惜嫁给她，也许结局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云惜是那样一个淡然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清淡舒服的气息，但同时他又是一个不容易走进内心又很固执的人，她们生活在一起几个月，对他嘘寒问暖却仍是打动不了他的心。
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云惜是真的讨厌自己，即使对他再怎么喜欢，也只能忍痛放他离开，心里对他再怎么不舍，也是时候放手了。
青狐文和云惜不一样，他虽然表面上吊而郎当，嘴上也时常说着一些不靠谱的话，但其实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来得善良，来得纯洁。
上官尔寻缓缓一笑，在青狐文的脸上看来看去，轻道，“好，反正现在我们都已经走投无路了，答应了你又如何？也好在黄泉路下有个伴！”
在她们前面二十米远处上千人围着，身后有上百米宽暗流汹涌的冰河阻拦，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领头的见她们始终不回话，一声令下，身前的弓箭手将弦拉开，上百支箭射向了空中。
青狐文看也未回头看，对着上官尔寻灿烂一笑，抱着她运气跳进了冰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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