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撞出殡
柳浪和完颜兰若扮作走方郎中和僮仆,来到最后一道关卡敕勒城。却发现城内贴满画着他们头像的通缉布告,并且已封关,百姓严禁出城,二人想混出去比骆驼穿过针鼻还难。公主想了数天想出一条计策,书呆子却连连摇头:“太冒险了,还要赔上你的家私。”她却执意一试:“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何足吝惜?”
她让柳浪躺入一口棺材装死,然后找到城内专办丧事的哭丧团:“我相公不幸病死,想葬在城外,请诸君帮办丧事。”她将自己的金钗、红宝石耳环、绿宝石戒指、玉佩、玉镯全付给对方。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主,眼睛都瞪成了对眼:“放心吧,小的们一定办好,就像小的们亲爹死了一样。”哭丧团携妻带子几十口人,穿戴携带各种丧礼行头,推着柳浪的棺材哀号着沿街浩浩荡荡而行。
到了城门口被守兵拦住:“大王有旨:无论何事一律不许出城。”哭丧团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放行。完颜兰若暗道:“你们给我哭呀,哭到他们烦。”于是他们哭开了:“亲爹呀,您怎么就撒手去哪!”这帮人一想到亲爹也没给过这么多财宝,更是感动得捶胸顿足比死了亲爹还号啕得厉害。守兵一看这像什么话,正要驱赶他们忽听城头的值勤者高喊:“驸马爷和儿皇爷的迎亲队伍回来啦,快开城门!”
原来儿皇康多年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身子被掏空,靠吃药服丹保命,流亡北国后适应不了严寒的气候更是苟延残喘。眼看活到了五十九岁,为了冲喜禽桧给其父办六十寿辰,并且拿出所剩的康做太子时从皇宫窃占的财宝,偷回南国宁远城为他买了一房姨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康不顾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亲自率数百人的队伍至敕勒迎亲。出城十里接到新娘,禽桧眉飞色舞地向老父介绍姨娘的床上功夫如何之棒。康问真的吗,他说:“当然是真的,孩儿亲自试过。”
“什么?兔崽子,老爹的女人你敢先碰?!”康扇了儿子一巴掌,气得像秋风中颤抖的枯叶。禽桧连忙赔不是,并令锣鼓响起来鞭炮炸起来欢天喜地回城。
城门一开完颜兰若知道机会来了,叫哭丧团强行闯关。他们点燃鞭炮抛掷,顿时一片烟火,守兵纷纷让开。他们趁机拥出城门。结果在吊桥上迎亲队和哭丧团狭路相逢,一边抬着大红的花轿,一边推着黑色的棺材;一边披红挂绿一边披麻戴孝;一边举着灯笼,挥舞着彩带、如意结,抛撒着花瓣雨,一边举着花圈,挥舞着招魂幡、哭丧棒,抛撒着点燃的纸钱;一边喜庆的锣鼓震天,一边哀恸的唢呐动地!
禽桧一见这个晦气啊,欲将对方赶开可双方已混在一处不可开交。康见轿子停下了便问外面出了啥事。禽桧忙掩饰道:“没啥,敕勒城的百姓来向父王贺喜。”
谁知康一听来了劲,推开轿帘欲向百姓致意,可一见这个情景顿时傻了眼,胡子眉毛都像头发一样竖起来!“这、这、这是给我……贺喜?”
只听哭丧团的哭声震耳欲聋:“亲爹呀亲爹——,您怎么就撒手去哪!”
一气未平一气又起,康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突然胸口一阵绞痛大叫一声跌倒!禽桧连叫几声“父王”,又回头吩咐手下:“快、快退后,让这些披麻戴孝的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康已经口吐白沫了,鼻孔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脚蹬了几下便直了。——史载伪帝儿皇康在其六十大寿之日轰然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