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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迹象判断,这里驻扎的正是日军河野大队。镇里镇外,包括各个路口,都设立双岗。轻重机枪和步兵炮严阵以待,各种强大的火器把“青石镇”几乎变成铜墙铁壁。和这种优势装备的日军作战,就算有两个新四军d团,也无法攻陷“青石镇”。拓跋青澜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放下望远镜。对付这帮鬼子,再用以前的“浑水摸鱼”肯定行不通,何况现在是白天,根本不可能大摇大摆进入“青石镇”,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程狙杀。如果小鬼子的“观摩团”撞到他的枪口上,一定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在天上保佑。
拓跋青澜又用望远镜慢慢观察日军的兵力部署,他此刻的位置与“青石镇”的垂直距离超过一百米,居高临下,很容易看清鬼子的防御阵地。北坡山腰梯次配备三个机枪阵地,左右两侧的林子也有鬼子活动,这与他先前的推测差不多,战斗打响后,要想从山林撤退根本不可能。被鬼子发现,而又不能迅速撤离,除了被日军包围就只能被炮火撕碎。拓跋青澜刚构筑好狙击阵地,村子里活动的日军慢慢多起来,一队队鬼子全副武装从镇子里开出来,到河边的空场里集合。拓跋青澜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疲劳和困倦阵阵袭来,眼皮像大山一样沉重。这个时候能睡上几分钟该有多好,可敌人正在集结,他怎么可以坐失良机?拓跋青澜悄悄拔出短刀,狠狠插在身上,刀锋刺骨的疼痛让他几乎咬碎钢牙。他拔出短刀,衔在嘴里,温热的血液顺着刀锋流入喉咙,睡意霎时无影无踪。昨晚潜在水里时,他就是靠这种方法与极度的冰冷抗衡,当柳生十兵卫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刚在自己身上刺下第三刀。这是真正的刺客,狡猾如狐,狠辣如蛇,有着西伯利亚孤狼般的坚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柳生十兵卫和日军“特攻队”做不到这一点,只能用头颅和灵魂作为死神的祭品。
拓跋青澜正凝神观察山下的动静,山崖左侧突然响起“沙沙”的声响,这是草浪被分开的声音,绝不是野物惊扰,而是有人正向这里走来。拓跋青澜迅速判断,来人有两个,而且是两名训练有素的日军。难道自己的行踪被鬼子发现?拓跋青澜全身肌肉绷紧,宛如一条蓄势攻击的眼镜蛇。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继续伏在草丛里。后有断崖,强敌环伺,山下的重火力昂首以待,这是真正的绝境和死地,除非有奇迹发生,他才可以绝处逢生。
怎么办?拓跋青澜心思电转,设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主动出击,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枪法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刺杀“观摩团”的计划将付诸东流,难道那些兄弟的血白流了吗?继续潜伏的话,一旦被鬼子发现,将陷于极大被动,不但计划受挫,自己也可能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