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诅咒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句话用在现在形容再适合不过；当从白墨口中得知他们在异空间一个月，外界就过了一年半时间的事实时，夜曦一时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每个空间都有自己独立的时间线，这一点夜曦自己是清楚的，因为自己之前也在螣蛇的水域中度过了两年，外界却只过了几个月；但这次的时间流线与水域中的正好相反，夜曦这才有种异样的感觉。
外界一年半，物是人非，白墨也已经长高了很多，差不多和他平齐了，难怪刚刚第一眼看上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爷爷找我们，去书房吧。”白墨刚想开口说什么，夜冥出现在了两人中间，语气淡漠；也许是因为吞食了准魂阶魔兽尸体的关系，此时夜冥身高并没有比他们两人矮，只是原本一双血色双眸变得完全漆黑，诡异莫名，看样子是恢复不过来了。
白墨点头，笑着摆了摆手，“恩，你们先去吧，我等下再来找你们，现在你们出来了，青原的事情总算能解决了，都已经拖了一年半了。”
青原的事情吗？夜曦点头，在离开夜城之前，他依稀记得曾经和白墨提到过，等七族大会结束回来后就去帮青原藏解决地下黑市带来的麻烦，原本以为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的，没想到一走就是一年半。
与白墨道别，两人并肩进入书房。
“你们来了。”见到两个孙儿到来，夜戈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捏捏眼睛叹了口气，“原本这件事是打算在你们成人祭的时候在说的，但现在都已经涉及到了你们个人的安危，看来是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们了。”
夜曦、夜冥同时躬身，并没有说话。
“这也是我们夜家的一个秘密，后辈只有在成人祭后才会从长辈地方得知；我知道你们两人对家族的某些规定反应十分激烈，比如只有过了成人祭才能离开帝国出去再度出去历练，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家族为何会有这样的规定，又为何会把只有五岁的孩子送入魔炎窟、百草川、雷鸣涧这样的地方去修炼？”
听了爷爷的话，夜曦低着头，眼睛偷偷瞄了身旁的夜冥一眼，他知道夜冥对家族有这种规定颇为不忿，之前还嚷嚷着要离开夜城去四国学院找龙依呢，要不是小公主在中间回来过一趟，估计夜冥现在已经在四国学院了。
但对夜戈的问题，两人都没有回答，虽然年龄不大，但两人都不是笨蛋，一个家族会把五岁的孝送到魔炎窟、百草川这种称为死亡之地的地方去，肯定是为了对后辈进行历练，而且是那种不顾后裔性命安危的历练，所以在成人祭之前不能离开夜城的规定，肯定不是为了保护族中后辈，但是除了这个，两人根本无法想到其他能让他们禁足的理由，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见两个孙儿沉默，夜戈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两个肯定都已经想到了，但却误以为那个是错误的答案，没错，家族让后辈在成人祭之前禁止离开夜龙帝国，就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后裔。”
听到这一个答案，夜曦、夜冥均是一惊，同时抬头看向自己的爷爷，夜曦刚想开口询问，但却发现没有什么好问的……
“五岁的时候，将家族后辈送到绝地去历练，也如你们想象那般，是那种不顾身死的历练。”似是察觉到了两个孙儿的疑惑，夜戈继续说道。“在我们夜家出现的千年历史中，将幼年的后辈送出去历练，能安然回来的接近十成，但将稍大一点的后辈送出夜龙帝国历练，却没有一人能够平安归来。”夜戈叹了口气，“那些历练的族人在死去的时候，年龄均在十至十八岁之间。”
夜曦一惊，心中的疑惑更盛，轻轻喃喃，“这是……为什么？不应该啊？”如果十至十八岁的族人在外历练没有一人可以活着回来，那他就是一个异数了，因为他从五岁开始外出，在外历练了不止五年，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
“曦儿的确是个异数，不过你可能并没有察觉到，在你度过十岁的生日之时，就有一个人一只隐在暗处观察着你，直至你进入夜龙国境，不过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等到对方出手，所以也一直没有现身，也许你在外游历，他们并不知道吧。”
“爷爷，等对方出手，对方是谁？他们又是谁？还有那个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人……”一时间，诸多谜题困扰了夜曦，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后竟然一直跟着一个人，而且一跟就是三年，吓得他不自觉打了个激灵，惊悚地朝身后瞄了一眼。
见到夜曦这幅模样，夜戈也是笑了笑，“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人只是被我托付照顾你的，但仅限于真正的危险范围之内；至于那个‘对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恶魔族？”
“恶魔族？”夜曦和夜冥都是一惊，这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夜冥的母亲、以及夜冥身上都留着恶魔族的血，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但一些基本典故还是有所耳闻的，那是创始大陆上最邪恶、最黑暗的种族，纯正血统的恶魔数量极其稀少，且分支很多，但纯血恶魔们的实力不凡，据说刚一出生的就能拥有灵阶的修为，就算是在创始大陆这种拥有万千种族的世界，血统也是较为高端的存在。
他们无信仰、嗜好杀戮，在击杀强大的生命体后又会啃食他们的血肉，吞噬他们的灵魂增强自己，描述得相当恐怖。
“爷爷？难道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对手就是恶魔族？这个……”简直是天方夜谭，夜曦很想把这四个字说出去，但还是憋在了嘴里。
“虽然我也很想说那是在骗你们的，但这就是事实。”夜戈叹了口气，重新在书桌前坐下，“千年的历史，我们夜家与恶魔族相互征伐不断，相互陨落在对方手里的强者更是不少；夜家虽然人丁稀薄，但个个实力不凡，恶魔族的恶魔们也是，两者因为千年前的帝国复国战而相遇，之后又开始了相互争斗的千年。”
“事实证明，我夜家的血脉并不弱于恶魔一族，他们一族也开始对我族产生了忌惮，到最后更是对我们夜家降下了一种永世的天罚，亦或称之为诅咒。”
“诅咒？是一种会让十岁到十八岁之间离开帝国的后裔身死的诅咒吗？”夜曦惊异的问道。
夜戈摇摇头，“曦儿你自身已经证明了，所谓的诅咒并不是这么直接的。”
“是追踪？”夜冥说话了，声音淡漠，一如往常。
“是的。”夜戈看了夜冥一眼，眼眸中流露出少许赞赏，继续道：“在一场大战之后，恶魔族的大首领，用自身仅剩的命源，对我们夜家的未来下了一个追踪的魔法，无论我们的后裔在哪里，恶魔们只要催动秘法，就能准确的寻到位置，几乎没有偏差。”
听罢，夜曦、夜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论何时何地，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质疑要将他们两兄弟扼杀在幼年，那只要等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就能动手，而且成功率百分百，夜曦可不信对方会派什么小喽喽先来进行试探。
“那不对啊，爷爷，我们在外试炼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恶魔族的袭杀啊……”夜曦疑惑了，硬算起来遇到过两个亡灵法师，但看那种样子应该不是恶魔族才对。
夜戈点点头，“对方的大首领进行诅咒，我们的先祖自然也会庇护我们的后裔，在察觉到异样之后，先祖自损命源，将这诅咒魔法的效果降至最低，会被那诅咒探查到的后裔只有年龄在十岁至十八岁之间，而后裔们只要在夜龙帝国境内，那种追踪魔法的效果就会消失，所以在后来进行后裔历练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么两则族规。”
夜曦恍然，而夜冥则是眉头紧锁，“这次异空间的事情，和恶魔族有关吗？”
“这次是爷爷没有考虑到，独立空间存在的位置已经脱离了夜龙国境，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异空间中做手脚，还将魔物从遥远的海外直接放逐进空间中，也多亏了你们两人的战力足够，不然真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
夜冥不再说话，夜曦也一阵漠然，没想到这次的事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两个引起的，其余六族的年轻一辈都遭受了无妄之灾，就算侥幸从异空间中脱困了出来，想想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昔日那“第一”的位置肯定已经被取而代之，修为大概也已经被远远甩开，这种变化大概也是一种悲哀吧。
“原本这应该在你们成人祭的时候告诉你们的，但既然已经与对方遭遇，提前让你们知道也能是你们心中斟酌；家族历史中在十岁至十八岁之间被恶魔族袭杀的后辈总共四人，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远离了帝国，外出不到一个天，均被无一例外地袭杀；而因为那四个后辈被杀的原因，差点就让我们夜家断了血脉。”
说出这句话，书房中一阵沉默，夜曦和夜冥同时躬身行礼。
也许爷爷是在关心他们两个，也许是在警告，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们好，夜曦无所谓，成人祭之前不离开夜龙帝国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夜冥不同，龙依远在四国学院，两地相隔，这种思念可想而知。
只是有一点夜曦无法理解，现在的孩子为什么早熟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