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是自私鬼

月光妖冶，树林深处传出几声悲凉的嘶吼，于无意之间，扣住了人的心弦。

“不用觉悟了，你们逃不过…”我满眼模糊地盯着地上那个不似人形的冥荧，胸口压抑得无法呼吸。

“女人…”

“你…”

他们骤然感到无所适从，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张了张口，又闭了闭，然后缓缓别过脸去不去看我。心虚了吗？“你有话要说吗？”能够感受到声音的颤栗，但不甘心就如此放过他，不是说好了，不要为了我做些过分的事情的吗。

“女人…。”狐狸略带忧伤了注视着我。

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狐狸，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可以和其他人说话了…”

狐狸顿时哑口，然后低下头去，不敢接话。傻瓜是我，我一直被骗着，无论是狐狸还是冥荧，都在骗着我。

“怎样，不说话吗？”我悄然落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紧闭着眸子，抿着唇，身体偶尔颤抖，却不曾泄出一个音符。那丝鲜红刺痛着我，渲染着未干的颜色。我狠下心来，双指紧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睁开眼看着我，“你是自私鬼…”讨厌，我讨厌你现在的样子，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喊我白痴，为什么不霸道地搂着我，为什么…

最后无力地放开冥荧，跌坐在微凉的草地上，明净的脸庞上，不觉划过一滴如同夜露般晶莹的泪，然后不能制止。渐渐地，一袭冰凉覆上眼眸，温柔的如同那夜一般，拭去不绝的泪珠。

“白痴，不要哭…。咳咳，一切都是，咳，值得的…咳咳，为了你…”冥荧微弱得如同一个重病的婴儿，艰难地讲完这一句短短的话。

“璃…”一旁的水伊芙终究还是开口了，是要提醒我些什么吗？

我回眸对她凄然一笑，“我不会让他死的。”下一刻，冥荧的手却已经无力从我的脸上滑落，重重地跌在了杂草之间，发出沉沉的声响。顷刻间，我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我不敢回头，也不愿意回头，“冥荧，冥荧…冰山，你回答我啊…”泣不成声，蜷缩在一团。

“璃…”

“女人…。”

轻松地抱起了冥荧，怀中的人此刻是如此安静，如同今晚的月色一般苍白。“自私鬼，我是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的摆脱我的。”我不会相信你那么忍心，我给你的任务呢？你还没有完成，你就那么不负责任吗？

身后的叫喊已经没入黑夜，我摸索着前行，目的地，呵，自私鬼，你想要去哪呢？

这是天意吗？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曼珠沙华，传说中，曼珠沙华的前方便是地狱。我微微低头，感受着怀中人的微弱呼吸，“冥荧，我们都不会去那的，所以，答应我，不要像阎王低头，好吗？”空旷的悬崖边，只有我久久也徘徊不去的低语，却没有谁回答。

骤然一阵冷风，卷起华丽的血红，纷纷扬扬中，是谁的容颜已经倦了。血色一片，此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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