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邺城伏击战

“审大人，你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小掌柜，哪能入得了三公子的法眼？”孙协连忙拒绝审配的邀约，他可不是来袁尚手下谋富贵的。

“甄掌柜，宓夫人乃二公子妾侍，三公子和二公子兄弟情深，你有此等才干，三公子必定重用！”审配还在坚持。

孙协腹中鄙夷，这审配话里话外都是三公子，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找个能出主意的人而已，“审大人，我实在不愿意掺合政治，想想要不是审大人照顾，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了。所以，我还是尽量躲得远远的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只是甄掌柜不妨多到我府上来逛逛？”审配只好退而求其次，“冻鱼先上吧，我上次尝过之后，这食欲都提不上来了！”

审配是个聪明人，他只是缺一个念头，有时候自己一个人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别人的一个提醒就能把审配的思绪扩展开来，孙协的伏击计划只是很简单的描述，审配却在吃饭这短短的时间内将计划完善齐全。看着审配带着一脸满足地离开酒馆，孙协也是心有余悸，审配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的动作，如果这审配将目光盯上自己，自己还能折腾得起来么？

三天，邺城里相安无事，袁谭果然还是过于相信邺城内的所谓的自己人，当审配和袁尚早已经布置好口袋等待他来的时候，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还沉浸在挥兵下城，鸟瞰天下的美梦之中。

三万人看起来很多，但是摊在邺城之外，就显得有点渺小了，辛评郭图二人倒也没有自大到能围城，所以将三万人全部集中到了南门，这里因为是富人区，真正防御的区域并不多，如果真的要选择一面城墙来攻打，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攻城的人少，同样防御的人也多不到哪去，对于双方的机会来说，是一半对一半。

“咚咚咚~~~”战鼓轰鸣，袁谭军中一百面大鼓同时敲响，袁谭军中将士热血沸腾，不过邺城里的人就没那么好受了，不管是因为慑于袁谭的兵威的，还是嫌这战鼓吵闹的，反正这火气都小不了去。

孙协就是属于后者，他自从大牢里出来之后，白天要在前面迎来送往，晚上还要和辛宪英分析每日窃听来的情报，这每天的睡眠自然就少了，睡眠不足的人对于过于喧闹的声音特别敏感。馆里有些人天生一副“聋”耳，例如郭峰，娟儿，他们除了关注自己的事，从来不理睬其他动静，对于鼓声是充耳不闻，反之如孙协，辛宪英，蔡琰这几人，各人都有对声音敏感的理由，听到鼓声，不觉心浮气躁。

“甄掌柜何在，速速出来接令！”鱼羊馆外一个大嗓门在吼着。

“谁啊？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孙协火大，听到有人还用那么大的声音吼自己，忍耐不住，跳出门来。

“不好意思啊，甄掌柜，我怕声音太小，你听不见！”说话的是一个士兵，想必干的一直都是传令的活，“审大人有令，请甄掌柜登城观战！”

孙协完全蒙了，这审配是啥意思，要自己登城观战？是不是因为自个几天前拒绝了他的招揽，他故意找茬让自己去，准备在某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壮烈牺牲？

孙协的表情，传令兵自然看在眼里，马上过来解释：“甄掌柜，别误会，这城南每家都有人去，审大人说让你们看看邺城的实力，也好知道三公子能得大位，那是物竞天择！”

“啊呸！”孙协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袁谭久和曹操对抗，早已经是疲兵，此番来攻城不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只要这口气下去了，那三万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什么物竞天择，不过是给你审配篡改遗嘱盖上块遮羞布而已！”

孙协想完这些才装作荣幸的样子，一番好言好语送别了传令兵，既然审配是让人去观战，想让人心倒向袁尚，自然会保得这些观战人的安危，否则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这当心也不太担心，只是让厨房准备些酒食，也好在城楼上观战时享用。

鼓声响过一刻，袁谭终于开始攻城，自从曹军的投石机在官渡，长安大显神威之后，袁军军中也开始使用，只是技术不如曹军那般先进，这投石机的射程不仅短，而且炮弹的重量也很小。城墙上虽然被石块打出一阵阵灰尘，但是城墙却屹立不动，一点看不出受到伤害的样子。不过袁谭不管这些，他见声势不错，便命左右两军全部押上，只是留着后军在阵中。

孙协来到城楼的时候，这里已经集聚了很大一部分人，这些人大多是文官，这一生都没见过如此大阵仗的人不少，看见石头砸在城头腾起的一片灰尘，加上在人为作用下产生的颤抖，很多人腿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孙协拎着食盒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这里能看到城外所有的景象，也可以远离人群，可以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美食，欣赏一场胜败早就定下的战争。

为了避免无谓的损伤，审配命令守城士兵全部窝在女墙之后以躲避投石机砸来的石块，而袁谭的士兵离城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这仗打到现在，灰尘很大，人倒是一个都没死，只是有个传令兵躲石头的时候一不小心崴了脚，成为了第一个挂彩的伤员。

“啪啪~~~”袁谭的士兵终于接近城墙，投石机已经停止了工作，登乘梯被一条条架在了城楼之上，崭亮的铁钩钻进城墙上的缝隙变牢牢抓住了，城头的守军想去推开，却被井栏上的弓箭手一箭钉死在城头。

城楼上审配手执两面红旗，左右打着旗语，守兵在指令下行动起来，一排排弓箭手手持火箭，开始对城楼下的士兵和井栏进行覆盖性打击，漫天的箭雨之下，纷纷有士兵中箭倒地，井栏也相继起火坍塌，袁谭的攻势立马就被消弭而去。

城墙边的战事，袁谭看在眼里，他明显焦急起来，忙唤来辛评郭图问策，他的兵是死一个少一个，攻势只会越来越弱，如果不能一击而下，想有所作为就难了。在二位谋士的协商之下，袁谭终于下足了勇气，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也打了出去，一万后军也挥兵出击，战鼓也敲得更响。

审配见袁谭终于出动了后军，一脸的笑意，放下令旗，交给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一番就从台上走了下来，是时候向那些权贵们宣扬袁尚的盛威了。审配在人群里很是得意的炫耀了一番，心满意足的时候却发现孙协没来，这一问才发现孙协一个人在上面吃喝着。

“甄掌柜，我是说你无知呢还是说你胆大的为好？”审配坐到孙协身边，用早就备下的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再泯下一口酒。

“审大人，我本以为你能早点过来呢，你看这酒都凉了！”孙协知道大事已定，也开起审配的玩笑。

“甄掌柜对我如此有信心？”审配眯着眼睛问。

“审大人，你看，三公子的人马出现了，大公子败局已定！”孙协手里还拿着筷子，指着远处的尘烟。

邺城之外，袁尚的伏兵以逸待劳，而且大多都是骑兵，袁谭身边除了几百亲卫，再也调集不起人来，见到有伏兵，只好令亲兵夹着辛评辛毗郭图几个谋士跑路。只是这袁谭跑了，可就苦了还在攻城的士兵了，邺城大门洞开，城下等待的几千精壮之兵如泉水般涌杀出来，这是全无进地，后无退路，袁谭的士兵或被斩杀，或丢下武器投降，一称浩荡荡的攻城战，不过打了三柱香的时间，就这般草草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