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染血的除夕
“你可听得仔细了？是后天么？”蔡琰在自己的小屋内听着伙计的汇报，军队动向是鱼羊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
“馆主，他们说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猜测，不过属下看也是八九不离十。那袁谭目前虽然弱势，但是袁谭军中谋士不少，这两千人如果出城偷袭之类的，完全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唯一的可能就是城内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孙公子不在，不然他一定能猜到审配要做什么！”蔡琰真心不是分析情报的人。
“馆主，这邺城放假，不如让属下带着东西进去，找个机会和公子说一说？”
“嗯，这个办法可行。你让郭峰准备多些肉食，问问孙公子的话，咱们这边先不动吧！”
蔡琰的决定让厨房里又是一番忙乱，今天放假，邺城人大多都在自己家准备过年的事，所以厨房里根本就没有准备太多酒菜，而送去给孙协的可不止只是一份，而是邺城大牢里的上上下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理儿在哪都能行得通，美味酒菜的奉上，大牢里的狱卒们大开方便之门，甚至不等送菜伙计提出要单独和孙协说话，他们已经给孙协安排了一个干净舒适的单间。
“公子，慢些吃，不够这里还有呢！”伙计看到孙协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孙协会如此不雅。
“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明里是我过生日，其实是这帮爷们开斋啊！”孙协的精神气明显好了很多，只是消瘦，“那帮爷们可真的一点都不矜持！”
“那公子慢慢吃，等回去我和馆主说说，每天都给你送吃食来！”伙计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群人，只好转移话题，“公子，对那事，你怎么看？馆主一时无主，想。。。”
“给蔡琰出主意演那么一出的是辛家，对吧？”孙协咽下喉咙里的肉，“真是现世报啊！”
“公子这话是何意？”伙计完全跟不上孙协的节奏。
“很简单，审配和辛家有仇！”孙协撇撇嘴，他当然知道内因，“不过这事咱们不用管了，当初他们拿咱们当枪使，这回咱们就作壁上观好了！邺城越乱对咱们越有利，既然军中有客来，你们就多巴结一番，对咱们有好处！”
“公子是让咱们不要管这事了吗？”伙计很难相信这话会从孙协嘴里说出来。
“嗯，不用管了！”孙协拍拍肚子，“我吃饱了，你且回去吧！一切等我出去再说吧！”
“啊？”伙计听到孙协说出去，惊喜万分，他们这些人探听消息什么的是行家，可是缺乏分析和统筹，孙协能出去自然是省得他们想破脑子，“公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想必过几天就能出去吧！”孙协毕竟不是审配肚子里的虫子，“当然，如果审配不顾忌他的名声的话，我想我就出不去了吧！”
孙协一句没由头的话，让伙计也带了出去，蔡琰和娟儿以及甄宓听到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过想明白孙协的脾性，她们也就放下心来，审配还没凶残到让邺城所有的人都闭上嘴。
“主公，苏由军中有二千多人放假两天，几个头领都是苏由的心腹。。。”辛府内，辛力正在向辛毗汇报他今天看到的一切。
“审荣有没有动静？”辛毗对此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他是军中将领，也是酌情给自己亲信放放假。
“没有任何动静，整天在东门喝酒呢！”
“哎，本以为装着和审荣交好能缓和一下和审配的关系，没想到审配这人可真是记仇，一点面子也不给啊！”辛毗挠了挠头发。
今年的雪下得晚却下得大，而且连续几天一直在下雪，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下人们比平常起得都早，不仅仅是今天要忙的事情多，更是因为今天主家会发红包，每个人都因为兴奋导致昨夜未能睡着，便都早早的起来了。
邺城大营里，苏由已经集合了人马，两千人全副武装，箭囊里也插着慢慢的箭簇，刀枪也早就磨得发光，反射着雪的光芒，让人生寒。
“出发！”苏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发号施令，当先冲出军营大门，紧接着大队鱼贯而出。
审荣又是一夜未眠，审配和他说的那句话，他一直没想明白，这几日也是在借酒消愁。听到军营里有嘈杂的声音，他心中郁闷，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兔崽子。。。们！”审配拉开房门，冷风扑面而来，他清楚地看到一大队人马出营朝城南方向而去，这要骂出来的话愣是被卡了回去。
“城南。。。狐朋狗友。。。沾血。。。”审配嘴里嘀咕着这几日脑子里一直出现的词汇，“不好了！”审配大叫一声，赶紧下了城楼，也不管城下士兵的询问，飞也一般的冲出去。
苏由的人马都骑着马，加上街道上根本没人，这速度就快了。不过盏茶功夫，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已经到了——辛府。
“苏倘，你带人把所有出口给我堵上，其余的人跟我进府，有反抗者，杀无赦！”苏由大声喊道。
士兵们很快就分割出来，堵路的堵路，撞门的撞门，翻墙的翻墙，苏由只是在一队弓箭手的保卫之下，静静地看着手下做事。
审荣到底也是个军汉，他在士兵堵上门之前，翻墙进了辛府，辛毗住什么地方，他心里清楚得很。
“快走！”审荣冲进辛毗的卧室，拉起辛毗就走。
“审荣，你做什么？”房里还有辛毗的一队儿女，正在向辛毗请安，辛宪英见审荣这般无理冲劲父亲的卧室，很是生气。
“别废话了，赶紧走，迟了就一个也别想走了！”审荣哪有功夫搭理辛宪英，他脑子里只想救出辛毗。
辛府的大门很快就被撞开，苏由带着人冲进了辛府，辛府上很多佣人奴仆，在最初的不明所以中看到有士兵提着明晃晃的刀子向自己砍来，哪还有不知道抵抗的，也是操起手里的家伙就顶了上去。
只是士兵和奴仆相比，那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辛府前院很快就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雪很快就被冻住，持续不停的大雪又赶紧将红雪和雪上的脚印给覆盖上，只是这腥味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将军，没有找到辛毗，辛府的家眷集聚了一批人还在内院抵抗！”
“那准备火油吧！审大人有令，必须尽快结束！”苏由挤了挤眉毛。
“报~~将军，主公有令！”一个拉得老长的声音拉住了苏由正要发动火攻的手势，“将军，主公有令！辛家对袁氏有功，罪不当诛，将军只需擒住辛家家人即可，不可造太多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