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妥协
袁尚一路直奔鱼羊馆而来，这一路上尽然不是很通畅，在馆外排队的人还真是不少。尽管甄宓说鱼羊馆是甄家的产业，但是那甄逊在牢里，这鱼羊馆都是蔡琰在打理，袁尚自然就把目前的大好形势的功劳记在了蔡琰身上。
鱼羊馆随着上次蔡琰宴请邺城大大小小权贵的事而传播开名声来，而且鱼羊馆的酒菜有贵有廉，并非是大人物的私房菜，普通百姓也能一尝特色风味，尤其是一道叫冻鱼的菜卖得最好。
各种调料加水煮沸，然后将鱼放入一起煮烂，各种调料的味道渗入鱼中，而鱼的鲜味在调料的刺激之下也溶解在汤水中。一个大陶碗，一条鱼，一碗汤，放入冰中储存一夜，第二日便可取出，反扣在盘中，这冻鱼就算是好了。冻鱼是鱼羊馆的写照，中和了所有的元素，有贩夫走卒的狂野，有优雅文士的清高，不管是什么人，都能从冻鱼中品尝出不一样的味道。
袁尚来访，规格不能低，蔡琰虽然不知道袁尚的来意，但是并不介意袁尚多来几次，也好带动生意。有人很识趣，见到袁尚前来，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宴会，把位置腾出来让给袁尚，蔡琰也很识趣，特选的小羊羔和最肥美的鱼便是桌上餐，古琴一把偏厅坐。
伴随着古琴里愉快的曲调，袁尚胃口极好，羊腿和鱼很快就消灭掉了。
“文姬先生，这琴艺是日渐增长啊。我今日忧愁万分，这食欲不好，没想到文姬先生的琴音尽然有提人食欲之功效，我是胃口大开啊！”袁尚美美地喝上一口酒，并州的酒配羊肉，的确不一般。
“公子为邺城辛苦操劳，才有如今邺城这般热闹，琰之曲能入公子耳，真实荣幸万分！”蔡琰起身为袁尚斟满一杯酒。
“文姬先生真是抬举我了！”没有人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尤其是一位美女，袁尚很是满足，“对了，听说文姬先生是那甄掌柜花一千两黄金赎回来的？”
蔡琰突然一愣，这事是哪跟哪，不过蔡琰是聪明人，从袁尚的字眼之中明白了说这个身世的人的意思。
“公子，确有此事。小女子本是一落魄之人，出来以脸面谋生实在是愧对先父。不过若非甄公子，怕是连在这里抚琴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蔡琰感慨甄公子的恩情，才在此馆做了馆主。”
袁尚“哦”了一声，表示明白蔡琰的意思，“这位甄掌柜可真是个传奇啊！改日我一定要亲自见一见他！”
“可是。。。”蔡琰话未说完，眼泪已经落下：“这都快过年了，掌柜还在牢房之中，我几番前去探视都被拒绝。。。”
袁尚还正待开口，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袁尚很是恼怒，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色的家伙如此破坏风月。
“小姐，你在嘛？羊肉不够了，怕是撑不到过年了！”那人的声音还不小。
蔡琰听出来是郭峰的声音，也看见袁尚脸色不郁，忙解释：“这是我们馆里的主厨，哎，说来也是，一个堂堂郭府公子，愣是被甄掌柜拉来做厨夫！如今甄掌柜不在，这羊怕是也供应不上了。”
袁尚听着这般，“郭府？哪个郭府？可是雁门太守郭蕴？”
“公子也知道么？”蔡琰明显不认为袁尚有这般本事，竟然能熟知属下吏员。
“哪能不知道啊？他丢了儿子的事冀州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不过我知道他，倒是因为。。。”袁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屁股，想必那回忆不是太美好，“都是熟人了，只是现在联系不多了！”
“公子，看来你很久都没有接触外面的事了。郭老爷子的儿子找到了，而找到他儿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甄掌柜！”
“啊？我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袁尚再此感叹孙协能量的巨大，“文姬先生，我这里不碍事，你去处理下馆务吧！甄掌柜的事，我会处理的，保证让你满意！”
袁尚这一顿饭在鱼羊馆呆了很久，直至醉倒在鱼羊馆才被馆内的人叫来亲卫给送了回去。迷迷糊糊之中，袁尚还惦记着美味，硬要鱼羊馆准备一只全羊和冻鱼送往袁府，当然，袁府的酒肯定要比市面上贩售的酒水好得多的。
审配一直等到袁尚回来才走，可是看到满身酒气的袁尚，他也明白谈事是谈不成的，计划没有袁尚的准许，审配不敢善动，尽管他位高权重，但是在邺城他的家族势单力孤，袁尚如果要灭掉他，只是朝夕之间的事，虽然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不大。
回到审府，审荣早就在府上等候，这事因他而起，他是希望事情早些结束，让该死的人早点死，也好让他从这事里摆脱出来，城东校尉虽然听着气派，可是那里没有油水可捞，审荣怎么哪能忍受清苦的日子。
“叔父，公子是否下令结案了？辛家表示要撤诉，只希望叔父秉公处置，不让死者含冤便行！”辛毗找过审荣，对于这事深表失望，审荣自知有愧，加之又被撸了权势，这人就更低了一分。
“好好地在你城东呆着，不要老往府上跑。别人都说你审荣明里是受罚降职，这实际上是明降暗升，咱们审家已经成了王莽、霍光之辈，已经目无主上了！”审配心情很不好，看到这个惹事精，气不打一处来，“还有，离你那些朋友远一点，别到时候沾上腥臊洗不干净！”
审配不再理会，回了自己的庭院，只留下一个不明所以的审荣呆立原地。
翌日，十二月二十七，今天是孙协的生日，也是孙协入狱后的第九天。孙协入得狱中没有再受折磨，这伤势也是好得差不多，想到自己在狱中过生日，孙协也是唏嘘不已，这生日过得倒是真特别。
袁尚早上吃饭的时候嫌一个人吃得不尽兴，便让人叫来了审配，主臣两人一边吃着鱼羊，一边商定审配的计划。
“审卿，计划我同意你实施，不过得做些变动。辛评向来对我不予正眼，审卿要除去他，我是大力支持的，何况有这些文书为证，他们想反噬都不可能。”袁尚感受这鱼冻那入口即化和辛辣的舌尖刺激，很是满足。
“主公，我能理解，但是这么多人，难免有人会。。。”审配很是着急，这不是小事。
“放心吧，甄掌柜是聪明人，他不会乱说话，至于那。。。算了，审卿你亲自出面，给她一笔钱财，护送出城吧。这妇女也应该明白她丈夫犯的是死罪，只要她离开，不知道邺城发生的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袁尚慢慢地说出理由。
审配细细想了想了，虽然谈不上太高明，但是这也是目前能让袁尚接受的最好的选择，只是审配是何等人物，袁尚如此交代，总不能事事躬亲，他审配有的是办法让人封住嘴，甚至是转嫁祸源。
袁尚和审配二人在这顿丰盛的早餐中达成了妥协，审配这才去太守府应卯，只是审配无暇处理公务，这让孙协错过了最后一次办公的时间，因为从明日开始，邺城放假半月，审配即使有鞠躬尽瘁之心，也不会管这些的，因为他要对付的人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