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洁白的雪花
车窗外的雪花早就停下了,凛冽的寒风积蓄了小山丘般的雪堆和迷蒙的天际交融在了一起,地面上只留下雪泥鸿爪般的点点斑痕,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下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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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风,你不必担心的,只要我为路学彬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我就离开,我保证,永远不再见他,也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了。”田子雅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苦涩的泪水流到心里去。
“子雅,你回来了。”刘婶急忙迎了上来。
田子雅并没有理会刘婶,她径直的走上了楼,关上门,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刚刚出去时不是好好的吗?”刘婶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句。
“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在哪里呀?田瑶找到了吗?家里的花儿都衰败了,我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心痛的直掉眼泪,如果爸爸在就好了。”田子雅坐在床上悲哀的想道。
“等救出路息荣夫妇,了解了我这最后一个心愿,我就离开,和我的爸爸妈妈妹妹永远住在一起,帮爸爸妈妈养花,欣赏田瑶的艺术作品,每天都过着平静安定的生活,再也不会被尘世间诱人的情感伤害了,啊!”田子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头深深的埋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她太累了。
“呼噜噜,呼噜噜”忽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田子雅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死死地盯住床上那部颤抖的手机,她颤栗的拿了起来,“喂!”
“田子雅,你现在过的很舒服是吧!”电话那端出现了徐安利恐怖的声音。田子雅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但是,她还是强作镇定,用发抖的声音问道:“徐安利,你现在在哪里?路学彬的爸爸妈妈……”
“够了,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些的,我告诉你,他们现在活的好好的,我不想再伤人了,免得以后自己去作陪葬品。”
“徐安利,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你去自首吧!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田子雅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呀!路学彬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拥有权势,金钱,脸蛋,还有你的心,你竟然背叛了我……他妈的……”徐安利狂躁的大声叫骂,还摔坏了东西。
“徐安利……你……你在哪里呢?”
“田子雅,我想见你,我现在待在阜山上一座破旧的砖窑厂里,只准你自己来,如果你敢带人,我不仅不会放过你,还会杀了路息荣夫妇。”
“如果你骗我呢?我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哈哈……哈哈……”徐安利恐怖的笑了起来,“好啊!那就听几声惨叫如何?”
“啊!救命呀!”手机里果然传出了路息荣的惨叫声。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我就是轻轻地挑断了他一根脚筋,哈哈……”徐安利发泄般的狂笑起来。
“你……好……我去。”
田子雅放下了手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撞见了正在楼下洗土豆的刘婶,“子雅,刚回来,又要去哪里呀?”
“刘婶,我告诉你,我要去阜山上的破旧砖窑厂见徐安利,我走了。”田子雅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那你慢点啊!”刘婶走进厨房,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土豆,自言自语的说道:“子雅真忙呀!又要去见徐安利了。”
“徐安利?哎呀!”刘婶恍然回过神来,出门要去追田子雅,但是,街道里早已没有了田子雅的踪影。
“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子雅要有危险了。”刘婶捶胸顿足,迫不得已,她报了警。
下车后,田子雅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山坡上,在那些破旧的砖坯之间来回穿梭。
“徐安利,你在哪里?出来呀!快出来呀!你有什么不甘、委屈,尽管冲我来,干吗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呀!你快出来呀!”田子雅站在那里,放声大喊起来。
忽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她被带到了一个肮脏不堪的洞穴中,见到了被捆绑着的路息荣夫妇,饱经沧桑后,他们满脸是伤痕,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在他们面前的砖块上,放着一把鲜血淋漓的菜刀。
“路局长,您……没事吧!”
“姑娘,你真傻,干吗要到这里来,你快……快跑吧!跑出去报警,来救我们。”
“报警?哼哼!你问她敢吗?”徐安利恶狠狠地盯住田子雅。
“徐安利,你快放了他们,把我当人质,我怎样都随你,行吗?”
“哟!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我只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求求你了。”田子雅悲戚的说道。
“子雅,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累了吧!来,喝口饮料吧!”徐安利随手从砖坯上拿了一瓶饮料,递给了田子雅。
“好,我喝。”
“姑娘,千万不要喝,里面下药了。”
徐安利刚刚还平静的脸庞,立刻凸出了道道的青筋,凶狠地说:“子雅,快喝了它。”
“不要。”田子雅吓的直往后退。
“快喝了它。”徐安利扭着田子雅的脖子,要向她的嘴里面罐饮料。
“我不喝。”饮料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妈的,你真多嘴,敢破坏老子的好事,去死吧!”徐安利把邪恶的目光转向了路息荣,一脚下去,路息荣就被踢倒在地了。
“不准你打他。”田子雅要向前去阻拦,被徐安利一巴掌打倒在地,忽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好啊!你这个贱货,婊子养的,居然报了警,你去死吧!”徐安利一脚就踹在了田子雅的肚子上。
“啊!”田子雅蜷缩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徐安利,你真不是人,我给你工作,给你发工资,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想加害于我,贱货,婊子养的,我呸。”路息荣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徐安利就是一通乱骂。
“老路,你闭上嘴巴吧!求求你了!”谷慧敏在一旁直发抖。
“为什么不讲?真痛快,我竟然养了一只狼,哈哈……”
“好啊!你们一个一个不把我当人看是吧!都去死吧!”徐安利拿起菜刀,要向路息荣砍去。
“不要。”田子雅迅速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紧紧地勒住了徐安利的脖子,勒的徐安利面红气喘。
“你这贱人。”徐安利一把揪住了田子雅的头发,将她狠按到了砖坯上,对着她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警察蜂拥而上,制伏住了这个凶恶,残暴的虐人狂,“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干吗要抓我?”
血和泪模糊的脸庞,田子雅努力的使自己从砖坯上爬了起来,看着相安无事的路息荣夫妇,她释然的大声喊道:“我终于解脱了我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警察来的时候,田子雅正虚弱的躺在医院里,全身动弹不得,“田子雅,这是拘捕证。”
“为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
“徐安利一口咬定说,‘云亭梦台’的失事,是你一手策划的,这次绑架事件的主谋,也是你,是你想要做路息荣家的儿媳妇,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承认,曾经为了路学彬,而去接近徐安利,但是,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做这些坏事情,是徐安利,他才是魔鬼,你们应该杀了他。”田子雅悲痛欲绝的大声喊。
“你有证据吗?”
“证据?”田子雅惊诧的望着警察。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们是制伏不了他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田子雅一听,顿时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疲惫的双眼时,田子雅已经躺在了出租屋的床铺上,它隐隐约约的望见了窗外洁白的雪花,炉火上的药罐子冒出了汩汩的水泡,刘婶正蹲在一旁,神情专注的看着。
“刘婶。”田子雅虚弱的叫了一声。
“哎哟!闺女呀!你可醒了哦!”刘婶高兴的跑了过来。
“刘婶,徐安利……”
“别起来,快躺下,徐安利要被枪杀了。”
“真的,那路……咳……咳……”
“放心吧!路局长没有事,子雅啊!你这孩子可真傻,怎么能让自己……哎……”
“刘婶,你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雅!你这闺女,可真傻呀!在你昏迷不醒的这一个星期里,可把刘婶急坏了呀!当初你把徐安利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你们在屋子里交谈的时候 ,我就躲在外面偷偷地听。”
“刘婶,你……”
“怎样,很聪明是吗?我年轻那会儿,还是警花呢!”
“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做了证人,证明了徐安利所交代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的。”
“真的,啊!我终于清白了!刘婶,谢谢你。”
“谢什么呀?傻孩子!哎!徐安利造的孽债太多了,杀人,潜逃,绑架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已经被判了死刑,好像……今天行刑吧!”
“刘婶,他们原谅我了吗?”
“当然了,子雅,你这回的功劳可大了,政府决定要为你颁发‘见义勇为’奖章呢!”
“真的呀!太好了,徐安利那么可恶,今天,他终于得到了报应。”田子雅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是啊!”
“啊!今天?刘婶,你是说他今天行刑吗?”
“对呀!”刘婶点了点头。
“不行,我要出去。”田子雅掀开棉被,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
“子雅,你快回来,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呢?”
天空灰蒙蒙的,单调的如同一块油布,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走着几个人,袅袅婷婷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落在房顶上,树枝上,田子雅流着泪的脸庞上。
“我为什么要哭?他死了活该,可是他对我那么好,我好难受,难受……”田子雅满头大汗的狂跑到男子监狱的门口,已经有一对老夫妇站在那里等候了。
载着徐安利的警车缓缓地驶了出来,徐安利僵硬的站在车上,对着满天的雪花悲痛的大吼起来:“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那对老妇忽然向载着徐安利的车子跑去,被警察及时的拦了下来,“小利,小利呀!”老夫妇悲痛欲绝的哭喊着,田子雅忽然想到了自己身在异地的父母,她的心强烈的震颤着。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田子雅,我恨你。”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霎那,田子雅泪流满面。她第一次看见徐安利流下了忏悔的眼泪。
“你爱我,只是爱错了方式而已,就像是两颗不同天体的小行星,再怎么努力的运行,也终究是擦不出爱的火花,做到了,也就毁灭了。”田子雅望着那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消失在皑皑白雪的尽头,转身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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