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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田瑶的选择

的前夜。

“田瑶同学,这幅图的线条应该再柔软一些,像这样。”

孙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田瑶的手就描摹了起来。田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

“哎,怎么办呢?”一想起孙老师的眼神,田瑶就会胆战心惊,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一般,不知所措、浑身颤抖,身体冷冰冰的。

“哎!怎么办呢?”田瑶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我要不要告诉妈妈?不行!她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怎么办?怎么办呀?”田瑶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毛也给拧成了一个疙瘩,最后,竟由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爸,妈,我不想上学了,我只想待在家里画画,别的什么也不想干。”田瑶站在门边,沮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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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慌忙的问道:“瑶瑶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水妞紧张的手一直在抖。

“妈妈,我没有什么事情,我是真的不想上学了。”田瑶呆呆的依傍在门边。

水妞咆哮道:“你说什么?不想上学了啊!我和你爸这么拼死拼活的干活,为了谁呀?你说不上学就不上了,对得起我们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呜……”

“妈妈……我……妈妈……”田瑶也委屈的哭了起来。

“不想上学就不要上了,在家里绘画吧!”

“爸爸。”田瑶像个迷失的孩子忽然找到回家的路,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空气一下子变得炙热起来,只听见屋子里田瑶呜呜的大哭着,水妞剧烈的抽动着鼻子,还有田地蹲在地上“哒哒哒”的抽着旱烟袋,空气炙热的让人觉得像是要爆炸了。

“瑶瑶,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想上学了?”

“妈妈……我……我……”

田地忽然说道:“不想上学就不要上了吧!明天送她去学习绘画。”

“不行,她凭什么不上学,得听我的,这么小的孩子,她必须得上学,我这辈子吃了不少没文化的苦,不就指望着她将来考上大学,脱离苦海,有出息吗?如果一个人没有文化知识,不就像我们家里种的鲜花?再怎么美丽,也终究是要枯萎的。”水妞把自己身上的围裙扯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脸庞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别哭了。”田瑶哭着跑向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出来了。

“你看看你,好好地一个孩子让你气坏了?你呀!她都长这么大了,还管着她?难道我们就不能听听孩子的想法。”

田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行,这孩子是从来不会撒谎的,我一定要去找她好好地谈一谈,她必须得给我一个交待,为什么不去上学?”

水妞像一只笨重的水牛,蹒跚的向后院走去,但是,她的心里却如火燎般的燃烧着,“这个倔强妮子,怎么了这是?真是让人不省心呀!”

“瑶瑶,你开开门,让妈进去,听见了没有?”

“啪”的一声,门打开了,田瑶赌气的走进屋里,趴在床上,小声的抽泣着。

“瑶瑶啊!你告诉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上学?你以前可是特别爱学习呀!”

水妞坐在床头,关切的看着田瑶。

“妈妈……我……我……”田瑶已经泣不成声了。

“瑶瑶啊!你可别不听妈的话,我可告诉你,在社会上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当画家也是需要知识的,当初妈要是赶上你这么一个好时代,现在绝对不会窝在这个满目都是荒山的穷山沟里了。夜晚要去山里采摘花苗,白天还要去城里卖花,多累呀!俗话说‘学艺不亏人’,学的知识多了,以后才有本事,听妈的话吧!”

“妈妈我……我不想去学校,我只想待在家里绘画。”

“你真的不去上学,你……你想要造反?是不是?都怪我平时太宠着你,你……你看我今天……我……收拾你。”水妞愤怒的拿起挂在床头的刷子要打田瑶。

“啊!……爸爸。”

田瑶一边捂着头,一边向田地呼救。

“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能打她呢?住手。”田地夺过水妞手中的刷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瞬间,屋子里便哭成了一片,田瑶紧紧地抱住自己,蜷缩在床角,悲痛的抽泣着。“这个妮子呀?她是成心不让我好过,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水妞瘫坐在地上,像孝子一样吵吵闹闹个不停,窗外的月亮也害怕的躲在大树后面,偷偷地窥视着屋里的一切,洒下了一床温柔的月光。

田瑶紧紧的抱住自己,孤独的躲在角落里,淘气的风儿从窗户边沿悄悄地溜了进来,吹打着她的头发,冰冻着她的身体,一大片乌云从远方徐徐的飘过来,遮住了金黄色透明的月亮,床铺上的月光消失了,屋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荒凉的夜色中。

“啪”,的一声,灯亮了,田地轻快地走了进来,“瑶瑶啊!别哭了,你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好去参加美……美术大赛。”

“什么?美术大赛?爸爸,您说的是真的吗?”田瑶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焦急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那天我到“沧海桑田”酒店去送鲜花,他们说要举办美……美术大赛,赢了不仅可以得到奖金,而且还可以在酒店里找一份工作,爸爸就想让你去试试,如果……”

“爸爸,我去,这么好的事情,您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田瑶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急切的看着田地。

“你早点休息吧!”

“爸爸,如果我赢得了这次比赛,我就可以不上学了,对吗?”滴滴泪珠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挂在田瑶的脸庞,显得清纯可爱。

“你……你早点休息吧!”

“哦!万岁!”田瑶高兴的倒在了床上。

“这个孩子,哎!”田地抽着旱烟袋,“哒吧哒吧”的走了。

“我可要好好地努力,这样,妈妈就不会生我的气了。”田瑶拿起素描本,一直复习到深夜。

“瑶瑶,快起来,不然我们会迟到的。”田地已经打开了车门,向里面放了一大包的物品。

“爸爸,妈妈……她……”田瑶支支吾吾问道。

“我们不用理她,我们自己去,东西都带齐了吗?”

“当然了。”

“那就好,上车吧!车上面有吃的东西,我们得抓紧点时间。”

“爸爸……那个……”

“上车吧!我都收拾好了。”

“哎!”田瑶高兴地钻进了车里。

在叽叽喳喳小鸟的祝福声中,田地的车子行驶在了宽阔的原野上。

车子走后,先前躲在厨房中踟蹰不定的水妞,快步走了出来,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心神不定的向远处眺望,脸部的表情像个惊恐的孩子,因弄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站在那里虔诚的祈祷着什么,今天天还没有亮她就起来了,一直在厨房里忙的脚不沾地。

“女儿爱吃煎饼,多做几个,再给她煮两个鸡蛋,带在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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