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谷姐归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打听好美国的医院，另外你父亲真的不知道肾脏是你的。”肾脏中介李立很无奈的解释，他不曾想要用谷淼言肾脏续命的人竟是谷淼言同父异母的弟弟。

“没关系，李叔，我已经不计较了。他对于我和陌生人已经无异。重要的是我母亲可以因为我这笔卖肾的钱活命。”谷淼言温婉一笑，如同阳光下的玻璃海棠。

“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联系。”李立十分真诚的看着阳光下的谷淼言。

“嗯，我会的。”她告别李立，走向医院。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最近一直下雨，谷姨你闷坏了吧！”卓溦儿推着毫无知觉的谷姨来到医院草坪，清晰的空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惬意。

“溦儿。”远远的，谷淼言便看到卓溦儿跪坐在草坪上帮轮椅上的妈妈按摩小腿，她轻轻走上前去打着招呼。

“谷姐！”阳光下，卓溦儿跳了起来，紧紧抱住眼前的谷淼言，“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很好，你又受伤了！”谷淼言一眼看见卓溦儿胳膊肘处的淤青和双手的伤疤，不由怒火中烧，“卓叔又打你了？这次为了什么？又赌输了？”

“我没事，谷姐。谷姨，快看谁回来了？”卓溦儿笑着抽回手，上前搂住轮椅上半睁着眼睛、毫无知觉的谷玲，“谷姨很想你的！”

“我也很想妈妈！”谷淼言复杂的看了一眼卓溦儿臂上的伤痕，然后来到母亲身边蹲下，“对不起，我消失了这么久。我的妈妈越来越漂亮了！”她握着母亲柔滑的手，轻抚着母亲白皙的脸颊。眼眶有些湿润，善良而细心的溦儿把妈妈照顾的很好，“怎么没见看护？”

“她去拿古姨上周的验血报告了。”卓溦儿坐在阳光遍地的草坪上，看着谷淼言上下打量。“姐，你的脸为什么有些肿呢？”

“可能和术后服用的药物有关。”这丫头眼睛真刁，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变化，虽然她术后恢复的很快，可是一些口服药物还是造成了她脸和四肢的浮肿。

“真的没有事情吗？”

“当然，你不觉得我脸色比过去好很多？”

“这倒是。今天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剁椒鱼头！”也对，要是手术真有什么损害，谷姐的气色也不会好这么多，想来没什么问题，想到这，卓溦儿悬着一个月的心终于回归到了原位。

“以后我戒辣！改成清蒸鱼吧。”今后她会小心保护自己身体，尽量减少肾脏的负担。

“咦，戒辣？我没听错吧？”这是出自无辣不欢的谷姐之口吗？

“你听力很正常，走吧，咱们推我妈四处转转。”

“好啊！”卓溦儿站起身来，和谷淼言一起推着轮椅上的谷玲，迎着阳光漫步。

“溦儿，你想过将来吗？”谷淼言又一次看向卓溦儿受伤的手臂，这么些年溦儿一直忍受着父亲的打骂。任她怎么规劝这丫头就是不愿意完全不理那个暴戾的父亲，去过自己的生活。

“你又要劝我啊？”

“溦儿，即便我妈一辈子都没有清醒的可能，我也要倾尽所有不放弃治疗，直到她真正离开。”谷淼言把母亲推到一处较为安静的草坪上，和卓溦儿一起坐在妈妈身边，“我一直觉得照顾父母是为人子女本分。但是卓叔的情况和我妈妈不一样，孝敬不等于愚孝。卓叔实在不值得你这么付出，溦儿你该多为自己着想，他有手有脚正值壮年，他该学会养活自己。”

“这些我都知道。前些日子他看到了你给我的卡，为了知道密码，他又……，要不是丑丑恐怕我真会赔了这条小命。”卓溦儿把脸埋在臂弯里，想到丑丑，她的心脏又开始紧缩着疼痛，眼眶不由涌满泪珠，“姐，我把丑丑害死了，若不是它帮我挡下砸过来的电熨斗……早知道这样我真不该把它捡回来，如果被好人家收养，它就不会这么早死……”

“傻瓜。”原来丑丑死了。谷淼言拥住卓溦儿的肩，轻声安慰，“丑丑不会怪你的。”

“那个时候我真想离开那个家，我真想一辈子不在见他，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没有他这个爸爸就好了！可是……我狠不下心，看到他烂醉如泥的倒在街上我心疼，看着他还不上赌债被债主追打我焦急。照顾他我是觉得不甘心，可是如果放任他自生自灭我会更后悔。”

“唉，你这个傻丫头。”谷淼言叹着气，她和卓溦儿自小一起长大，她太了解溦儿处处为别人着想的性格。这丫头表面个性强，其实心比还要软。都说血肉亲情，心地善良的溦儿究竟要被那个暴力成性的父亲拖累到何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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