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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她的床前,黑暗的房里只要门口传来的微光,依然无阻他对她的捕捉,深恋的视线掠过她垂覆的眼睫、柔嫩的颊,最后停在微启的唇,目光转为炽热。

诱人的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品尝她的欲望猛烈到身体发疼,但他只能站在原地,绷紧了肌理,任由窜升的焚燃火焰炙痛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用男人的眼神看她已属罪恶,他怎能为了满足私欲,而背叛她的信任?

他以为减少和她相处的时间,就可以将这份不该的感情淡去,结果强力的压抑反让分离加深了思念,若不是如此,他克制得住的,他连这道门都不会踏进。

温柔的视线再度在她脸上徘徊,脑海里,他已大步上前,滑进她的被窝,她会自然地将软馥的曲线镶嵌他的怀里,唇畔漾着满足甜美的笑,那美好的画面就像恶魔的果实不断诱惑着他。

然而现实中的他,却是手紧握成拳,在意志力还没被完全摧毁时,毅然转身离开。

即使彼此都明白两人已回不到过去,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伪装,仿佛不曾说破就可以当作没发现自己的感情,他们还是过着和以前相同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必须在对方不曾察觉的夜深人静时独自疗伤,一再地巩固那已几乎颓圮的心墙,这成了一种习惯,也是种不得不承受的折磨,要将濒临脱缰的心再度拉回,变得越来越难。

日子过得痛苦,但时间还是不停地往前走,即将大学毕业的单咏初,在竞争激烈的求职潮中成功登岸,找到一份好工作。

这个好消息将这段时间的阴霾暂时划开,他们可以真正笑得开心,而不是假装笑得开心。

虽然可能在喜悦过后又会陷入泥沼,但,他们都需要喘口气,否则找不到出口宣泄的压力会让他们无法负荷。

***凤鸣轩独家制作******

客厅里,只有两人参与的庆祝派对热热闹闹地展开。

两打啤酒备在一旁,卤味、小西点甚或是面包、色拉,管他适不适合,只要是自己爱吃的全都买来,今晚他们打算疯得尽兴。

难得挣开束缚的他们已经拘禁太久了,他们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除了感情,他们什么都聊,笑着、谈着、喝着,空掉的啤酒罐东倒西歪,见证了他们有多开心。

“好久哦……”双颊微醺的单咏初嘟着嘴,半嗔半怨地喃语:“上次是庆祝你考上检察官,都一年多了……”

“没事就喝得烂醉像什么话?当然要有喜事才能庆祝。”坐在地板的薛仕恺靠着沙发,嘴上轻松响应,视线却无法自她身上挪开。

快被酒力征服的她正慵懒地倚卧沙发,身上的短裤和T恤保守纯真,却和她妩媚的姿态形成矛盾的对比,薛仕恺庆幸她已半醉,让他不用再费心掩饰眼里的狂热,可以尽情地将她自然流露的娇媚诱人敛进眼里。

“那我要常换工作,找到一次工作就庆祝一次。”她漾起迷蒙的笑,不自觉地伸长了腿,好让自己躺得更舒适。

她知道说这种话既幼稚又可笑,但,她醉了啊,可以像个小女孩般任性天真地撒娇着,而不是被逼得去体会到人生的无奈及痛苦……发现自己正往不该触及的地方想去,她赶紧抑下心思。

不行不行不行,她今晚不要烦那些了,她要开开心心的,享受她的庆祝party。

“呵呵呵呵~~”她把自己放空,傻傻地笑了起来。

她笑得欢畅,但薛仕恺可笑不出来。修长的美腿就在他的手臂旁,就连刻意不戴眼镜都看得清楚,光洁无瑕的肌肤像在向他招手,逼得他口干舌燥。

“傻瓜。”他将手中啤酒一饮而尽,却是喝再多啤酒都解不了喉头的干哑。

虽然被骂,她仍笑嘻嘻地,酒力加上睡意袭来,不受控制的眼已然半闭,但今晚的气氛太快乐,她舍不得睡,宁可眯着眼躺在沙发上,脑中混混沌沌的,有一句没一句、漫无重点地闲聊,也不想回房安眠将今晚结束。

“你怎么会被西红柿噎到?”她突然想起,以前听他说过厌恶西红柿的原因,但她想不通。“我帮你吃了那么多都没事。”

“你试试把圣女小西红柿往上丢,再用嘴巴接,包准机率大增。”聊创伤可以抑制心猿意马,他需要极了。

单咏初静默,一秒、两秒,突然捧腹大笑。

“很蠢耶!”她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怎么也想像不到连他也曾有过这种调皮无知的时候。“而且小西红柿和大西红柿差那么多,你怎能一竿子打翻一船……唔,西红柿。”好不容易忍住笑,又因自己改编的成语笑倒沙发。

“你要是遇过那种濒死经验就知道,管他什么品种,只要是见鬼的西红柿我就不想吃。”见她仍笑个不停,薛仕恺挑眉抗议。“欸,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要不是刚好我爸会哈姆立克急救法,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怎么做?”单咏初被引发兴趣,坐起身子。“教我。”

“你怕我又被什么噎到?”薛仕恺翻眼。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光会逞强耍帅的五岁小男孩,为了和表兄弟比赛差点害死自己。

“有备无患,教我嘛……”她拉着他的手臂嘟嘴央求道,无辜大眼眨呀眨的。

薛仕恺呼吸一窒。他爱死了喝醉酒的她,她会防备尽撤,把天真娇蛮的那一面完全展露,但以往觉得可爱的模样,现在却让他受尽折磨——

那粉嫩嫩的双颊让人不知该轻轻舔上还是狠咬一口,再被那双盈满祈求的水媚眼眸依赖地看着,犹如无邪小绵羊自动送上门,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很难把持得住。

不行,光是靠这么近就已让他快丢盔弃甲,更何况是施行急救法的贴紧姿势?拒绝她,然后再技巧地将话题带开,别让自己陷入险境。

明明这么想着,他的嘴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真的想学?”

他疯了,被这段时间的自我束缚逼疯了,加上酒精作祟,他竟有种倾向毁灭的期待,想看跨越了界线之后,是否真如他所预测般,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懂他的挣扎,被醉意迟缓了思绪的单咏初还以为他是怕她不喜欢过于贴近而征询她的意见。

“嗯,我想学。”她用力点头,嘴角蕴着甜笑。真是的,她早就不怕他了啊!

望着她毫无芥蒂的信任表情,纷杂的声音在他脑里叫嚣——

这是占便宜的行径,明知咏初会回答什么,却还故作绅士地询问,好像这样就没有责任似的,可耻!

但,学会急救法是好事啊,肢体接触又不代表他一定会色心大发吃了她,他怎能对自己的克制力没有信心?

手中铝罐被薛仕恺捏扁,下腹传来的热潮将他烧得烦躁了起来。他也很想象那抹反驳的心音一样,相信自己能做到坐怀不乱的境界,但他更怕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反让理直气壮成了笑话。

他还在和自己拔河时,单咏初已为他做了决定。

“快点,要怎么做?”她跪坐起身,朝他接近。

再僵持下去只会显得他心里有鬼,薛仕恺只好豁出去,抛开铝罐,跪上沙发来到她身后。

“首先,你要从背后抱准者。”他边说边自后环住她,不断强迫自己冷静,别去想怀中的她有多柔软。“急救时要站立施行,我这只是示范,就不讲究了。”

被他的体温包覆,周遭气温顿时升高了好几度,单咏初刹那间清醒。她在想什么?她就算要学,也不该找他啊……

“嗯,我懂。”但突然逃开更怪,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然后一手握拳,拇指对准患者的肚脐与心窝中心——”他想专注在教导上,却没想到一时偷懒而妥协的姿势,会在此时成了最险恶的陷阱。

柔软的沙发无法提供平稳的支撑,在他有所动作时,因着力点凹陷的两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贴紧,她本能地想要维持平衡,却不知道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只会让她更加亲密地摩擦过他,他必须咬牙才能忍住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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