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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的女奴,会将药水滴在主上沐浴的浴池里,我家乡的老嬷嬷是着名的索罗药师,那药水是远古传下,供给历代皇君的灵药,主上虽从未使用过,也应当灵验,待夜晚一到,主上浸过滴入药水的浴池,届时姐姐只要接近主上,就能达到目的了。」她低声交代织云:「今夜我会让食房的女奴用药,让平儿与辛儿发困熟睡,您先用这瓶香油将肤色涂深,之后姐姐再换妥衣服,到屋外就会看见香儿,她

会带您到紫宵殿,到了紫宵殿,您就跟随在香儿身边,主上沐泽,她会唤您进去守夜,之后香儿会离开,留下您与皇君,待药效发作姐姐就能作主了。」

织云谨记龙儿的话。晚间,她果然没等到平儿端来晚膳,悄悄走出房门,也不见辛儿,于是她回房在身上涂满香油,再换上女奴的衣物,走出屋外。

「是织云小姐吗?」一名陌生女奴的声音在叫唤她。

「我就是。」

「我是香儿。」香儿从阴影处走出来,「是龙妃交代我来的,请您随我来。从现在起,我就唤您雨儿,以免泄露了您的身分。」

「好。」

「跟我来吧,雨儿。」香儿道。

「是。」织云随她前往紫宵殿。

紫宵殿内灯火通明,金灿光华,富丽堂皇。

「你在殿廊上,与其它女奴一起守着,待我唤你,你再进来。」香儿回身交代。

「是。」

香儿走入殿内,织云在殿外等待,廊下不知何处飘来的紫烟袅袅,不一会儿夜幕就低垂了……那妖异的天火已不复盛燃,淡成蓝色幽微的光影,织云惊奇地凝视着天幕的变化,惊异于穹苍幕色擅递,如此诡谲不可思议。

「雨儿?雨儿?」香儿出来唤她。

「是。」织云应答。

「主上已沐毕,你进来守夜。」香儿道。

「是。」织云跟随香儿进入紫宵殿。

她原想问香儿,她刚到王卫城时见到天空一片焰色,但现在只剩一片淡蓝,不知王卫城天幕为何如此?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她没有开口,垂着颈子,沉默地随香儿上殿。

她在殿上看到障月。

他倚靠在龙床上,肩上随意披了件锦袍,看来刚净身完毕,他靠在床头,手托着额,正在阅读一份卷宗。

他忽然抬眸,冷肃的眼眸,正对上织云的眼睛。

织云敛下眸子,避开他的眼神,更不敢直视他魁梧精壮的身体。

「她是谁?」

「主上,这是今日守夜的女奴,名唤雨儿。」香儿禀道,有些紧张。

障月沉眼看她。织云低垂着颈子,香油掩盖了她娇白的肤色,阴暗的烛火也映照不出她绝色的容貌。

他别开眼,对香儿说:「我要歇息了。」

「是。」

香儿示意织云退到门边。

织云退开。

待主上放下卷宗安歇后,屋内的烛火便一一被吹熄……

「我离开了。」香儿悄声交代她。

「请等一下。」织云唤住她。

香儿将她拉到廊下说话。「什么事?」

「我必须先沐浴。」她需要洗掉身上的香油。

香儿瞪大眼。「这、这怎么行?」

「一定得如此,否则,我只好回屋苑。」她柔声坚持。

他必须认出她,他必须知道她是谁,倘若他对她有情,那么必定不会责怪女奴,倘若他对她无情,那么他也已得到他想要的,既然如此,更不必迁怒了。

香儿抿住下唇,迟疑了好一会儿,发现织云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她只好同意:「好吧!那么我叫人来替您守门,您快些往浴房沐浴,把身上的香油洗净,记得,要在半个时辰内快些回来,届时主上就会醒来,主上已浴了药水,那不是普通药水,必定会需要您伺候。」

织云屏息,脸颊排红。「我明白。」

香儿吩咐候在廊外的女奴,进殿内看守着。

「还好,夜里殿内连微火也不剩,记住了,只要你不开口,主上定认不出你。对了,还有一件事,」香儿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香瓶:「沐泽,记得在颈窝处抹上这瓶香水,这一来,主上便嗅不出您的味。」

织云有些怔愣,但她仍遵照香儿的指示,收下香瓶。

「我记住了。」

「那么,您随我来吧!」香儿说。

香儿将织云领到紫宵殿的浴房后,就离开了。

织云在这奢华富丽的浴房内怔立片刻,才慢慢脱下衣物,走入热泉中。

浴房内的水,应该是从热泉引来的天然泉水,从前,她经常在圣山沐浴,因此能立即分辨热泉涌出的天然泉水,与煮燃的沸水,之间的不同。从前,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过了今夜,她的命运就会决定,能回到过去,或者就此与过往告别……她已有心理准备。

未耽搁太久,织云从浴池内起来,穿上衣物,遵照香儿的指示打开香瓶、在颈窝抹上香水后,才走回寝宫。

待守门女奴离开后,她凝立在门前,然后慢慢走近他床边,坐在他床沿。

黑暗中,他的眸子照照发亮。

他醒了,他已睁开眼,眸中燃着一簇紫色的焰光……

织云怔怔地看着他,在黑暗中,他的眼像两团幽火,映照出微弱的紫光,但殿内明明没有烛火——

男人将她扯落床榻,那力道蛮暴却又温柔,是一种控制的、强盛的、火热的却又温存的力量。

她嘤咛一声,随即闭紧嘴。

他停顿了会儿。

她屏息,以为他已察觉异状。也许是药水的神效令他失却心智,令他的欲念强盛过理智,他俯首吮住她的唇,洗练的舌舔吸她软嫩的唇,吮吸她童稚的纯真。熟悉的晕眩感又袭来,然那晕眩感还不强烈时,他的吻已经一路烙下,随即,那令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激情,就此淹没、袭卷了她!

她身上单薄的纱衣早已被男人扯落,矜持不被容许,玉洁冰清的身子如落入黑墨的一匹白缎,在今夜失去了洁净,身子已没有一处清白,烙遍了他的吻与他蹂躏下的痕迹……

直至那撕扯的剧痛,几乎将她撕裂,织云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

然而下一刻,一股黑色漩涡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开始感觉到比过去还要更强烈的晕眩!

漩涡在扩大,彷佛黑暗的天幕与大地在旋转……

他强壮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那两团灼着烈火的眼眸,迸出紫色的灼光。

男人忽然勒住她的咽喉。「说,谁让你来的?是谁给你药水?!」沉着的声调,揉入几许瘠哑与粗嘎,却保持着理性。

欲色天将用计迷乱他的心智,能予提醒过他一回,障月从来没忘记过。

织云凝大眼眸,脆弱的咽喉快速地颤动,却不能言语……原来,原来他没失去神智,原来他一直是清醒的!他知道她是谁吗?药水为何对他没效?织云想出声,想说话,然而强烈的晕眩感,却让她虚弱得没有办法开口!殿内的烛光忽然全被点燃,那光让她的眼睛灼成一片白亮,漩涡成了白水,将她的意识渐渐淹没……

当烛光点亮那刻,障月看清身下女子是谁,脸色骤变——

「云儿!」他的手放开,惊恐地喊她的名。

然而她的知觉已钝化,柔润的水眸,缓缓闭起……

呼息停止那刻,她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他扭曲的脸。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她知道,他的手并未锁太紧,扣在她脖子上的指,不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

她会在这刻死,唯一理由,只为织云女身上那万年来的咒誓……

倘若此名男子非真心爱织云女,织云女与其合欢后……

会死。

他离开女人的身体。忿恨让他的容貌改变,惊人的改变——他的五官不再英俊,他的长发不再和顺,他的头开始顶出黑色犄角,他的肌肉正在逐渐胀大,他铜色的肌肤如泼墨般迅速染成一片可怖的黑——

「天!为什么——」

他第一次喊「天」,却是忿恨的怒吼。

天地震动。

古城东墙临近紫宵殿处,因为索罗王的吼声而滚石崩落。

「天——该死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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