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亲?"

金艳望着舅舅一脸兴致勃勃,立刻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毕竟舅舅向来关心她,个性又很卢,常常劝不动。原本她和莫立威协议,不让他家人得知他们交往的事情,但不包括她这边的亲人,她也没打算隐瞒;要不应付那么多相亲,她早晚会累死,只是碍于舅舅的"关心",她最后仍是作罢。

如果舅舅知道她和莫立威交往,肯定会雇征信社将他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莫立威家世清白不怕调查,不过向来

对于宠老婆不遗余力的舅舅要是知道莫立威是大男人主义的个性,肯定会立刻要他们分手,所以她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免得带来麻烦。

她谈的是恋爱不是战争。

"对啊,徐之礼是我公司的职员,身份是经理,不只长得帅,人品也很不错,应对进退都十分得体,我看来看去就只有他最适合你。"小艳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外甥女,那么早就没了父母关爱,他这个舅舅当然要给她最好的。

金艳瞥了眼照片上没有笑容的男人——他有一双精明且懂得隐藏的眼睛,眼神沉稳内敛,看得出也是很有企图。第一眼她就不喜欢这个男人,他的眼睛没有温度。

她已经习惯立威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感情,又怎会对这种冷漠的男人有感觉。

"舅舅……"

"我已经替你安排这个星期六相亲,原本我也会到场,不过之礼提醒我,怕我的存在会让你们年轻人没有话讲,所以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小艳,你要好好把握,之礼可是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错过很可惜的。"

广告即使打着限时抢购、限量精品,错过必定后悔终生,但她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舅舅,星期六我可能会很忙。"这是有可能的,谁知道客户会不会临时打电话通知她要改个字体或是标语什么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自从跨入广告这一行,她的手机除了忘记更换电池或是寿终正寝以外,从来没有关机过。

"再忙也要吃饭吧?"他继续笑咪咪地说:"早跟你说了,家里不缺你赚那份薪水,就算你缺钱也能来找我啊,你的能力这么好,随便都能安插你一个好的职位,工作不会很忙,薪水肯定多出一倍。"

"自己赚钱自己花,心安理得。"虽然父母有留给她一笔为数不少的保险金,不过她已经全数捐出去。"总之,万一星期六我要加班,相亲就不可能。"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你都得去露脸,要不……以后你就别叫我舅舅了。"

金艳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就是她的舅舅。

"好啦,我去就是了。"

亲人对她而言真是最沉重的甜蜜包袱,唉。

啊,差点忘记还有莫立威那一关。

走出舅舅的办公室,金艳连忙打电话给莫立威要跟他告假。

"立威,星期六我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客户临时说要改设计,我得加班,星期天再去看好吗?"

相亲只是件芝麻小事,没必要报备,何况万一她报备,情况可能会更糟,她能自行处理最好就速战速决,因此适时的说谎是有必要的。

"星期天一整天都是我的?"

他们约好星期六属于他,星期天属于她。

星期六,他总爱黏着她,有多近黏多近;星期天,她喜欢放生他,有多远放多远,正好互补。

"好啦好啦。"

"那好,记得不要太累了。"

"好,再见。"结束电话,金艳差点忘记还要打给莫立美,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相亲对象挺适合好友,反正立美没男朋友,带她去见见世面也不错。"立美,是我,这个星期六有没有空?"

莫立美被她卢了好久,最后终于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诅咒应验了,星期五下班前一分钟,金艳果真接到客户想要修改的电话,心想四个小时肯定能收工,怎料电话才挂断,另一个业界有名难缠的臭老头也跟着打来要东改西改,他要修改的幅度很小,可是他生性龟毛,很会挑剔,结果弄得她和创意人员还有设计人员人仰马翻。

隔天接近中午她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下班,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睡觉,中间有接到莫立美的电话,但到底说了什么她没有丝毫概念,只记得将手机扔得老远,倒头就睡。

女友今天加班,莫立威无聊地窝在电脑前打了一天时魔兽,十点半他终于关机下线。

他觉得有些渴,走进厨房要倒杯水,正好听见母亲和妹妹的对话。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大哥说了算,我只好去了,唉。"大哥无缘无故要帮她安排明天相亲,她去抗议结果无功而返,只能默默接受。她真的很不喜欢跟大哥的同事相亲,会和大哥走得比较亲近的肯定都是同一类人,偏偏她无法违抗大哥。

"你大哥也是担心你。"王英蕙替儿子找理由。

除了担心以外,另一个理由是不希望妹妹太缠着金艳,那会瓜分他女友的时间,莫立威暗忖。

"他自己有女朋友,闲着没事就想管我啊?不过,妈,你怎么知道大哥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上回她和母亲闲聊,忽然提及大哥最近晚上经常不在家,假日甚至夜宿外头,母亲便笑说大哥交了一个女朋友,说不定还会结婚。可是她从没见过大哥的女朋友,既然拿结婚肯定交往很久了,有必要隐瞒这么彻底吗?

"你大哥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她只要等着媳妇进门就好。

"妈,说不定大哥的对象是有夫之妇呢。"所以才必须对所有人隐瞒。

"少乱说了!你大哥的事情我不担心,倒是你……我是不是也该安排你去相亲?"儿子向来有主见,必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完全放心,更何况这名未来的媳妇,她十分满意,就更毋须烦恼。

"我才不要,我今天只是陪小艳去相亲就觉得很麻烦。"如果不是陪小艳,她一点都不想去,况且最后还变成是自己代替女主角上场,场面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金艳去相亲?

莫立威听见这个讯息,立刻回房拿钥匙,火速赶往金艳的住处要问个清楚。

骗他星期六得加班,结果是去相亲?

这女人……

金艳的屋子暗暗的,即使不开灯,莫立威也能准确无误走入她房间。

落地窗外的光线洒在趴在床上的人影上,她睡得很熟,熟到连夜灯都忘记开。她喜欢在夜里点一盏灯入睡,他不喜欢,但会配合她;夜灯没点,表示她应该很累,是因为今天玩得很愉快吗?

莫立威本想叫醒她问清楚,不过在看见她睡得很甜的模样后放弃了,因为工作压力让她鲜少能睡得这么熟,尽管他不高兴也舍不得吵醒她。

他坐在床沿,目光近乎贪恋地凝视她的睡颜,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物克一物,他的个性不见得人人喜欢,然而她却是也最要命的克星。

以前,他看同事一个一个跳进恋爱的陷阱,只觉得他们很傻,即使要交女朋友,也应该交一个对自己有帮助而不是自找罪受,如今他也加入了他们,违背自己对女友所设下的条件——外表不重要,他要的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懂得何时跟他说话不会造成他麻烦,懂得一个人出门而不是要他时时刻刻作陪,要体谅他工作辛劳不会胡乱要求的女朋友。

结果他遇上了金艳,所有的条件形同虚设。

她很美,美得让他恨不得能将她关在房子里;她的个性一点都不可爱,不会撒娇,唯一会的就是张着一双无辜大眼;他喜欢女人倚赖自己,不是那种没有他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是要以他为中心,她却习惯独立,凡事靠自己。

如果真要挑毛病,她很多地方他都不满意,然而他就是爱上她了,甚至还得学着压抑过于想掌控她的霸道。

因为爱她,所以清楚她一开始想要逃离他的态度,虽然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但连立美都不知道她父母过世的事情,他更不可能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这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问题。

慢慢地,怒火随着他的思绪降温。他想,倘若金艳有意隐瞒他,肯定不会让立美知情,应该是亲戚介绍,她不得不配合。

他移动身子躺在她身边,搂着她。

熟睡的金艳因这小小的动作而醒了过来,察觉有人搂着自己,她知道会是谁,不禁更靠近。

"几点了?"

"快十一点。"

"这么晚还过来啊?"她睡了超过十个钟头,难怪睡得好饱、好满足。莫立威不答反问;"你今天去了哪里?"

"加完班就直接回来了。都是那个臭老头爱东改西改,搞得我们挑灯夜战,昨天加班一直到今天快中午才回来。

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接他的案子了……立威,我肚子好饿。"她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意图明显。

"想吃什么?"

"有得吃就好了。"

莫立威在她额上亲了一记,下床去厨房准备食物填饱她的肚子。

金艳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气味,连滚带爬地冲进浴室迅速将全身清洗干净。

等她一身干净的走出来,刚好闻到由厨房飘出来的香气,她连头发也不吹就直奔厨房。

一晚热腾腾的面摆在面前,她立刻举筷开动。

"头发怎么不先吹干?"

"肚子饿了。"唔,好烫。

莫立威取来吹风机,将她的头发吹了八分干。

"你的面有妈妈的味道。"

"我学我妈的。"

金艳再吃一口,满心怀念。"你真幸福,还能学到莫妈妈的手艺……"她却永远都不可能了,父母去世得太早,留

给她的回忆太少,有时候她甚至想不起来母亲的笑容。"莫妈妈说了你很多好话,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你原本以为我是哪种人?"

"废人。"接受到他冷冷的目光,她连忙解释道,"对我来说,无论是男是女都应该要公平点,女人不要占男人便宜,男人也不要把家事全丢给女人。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体贴,撇除一些不好的小缺点,你也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要好好孝顺你父母,虽然你已经很好,可是有时候没说出口的话,等到再也没机会说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父母说,他们却都不在她身边了。

"他们是怎么过世的?"

"那年暑假,我们说好要去宜兰玩,可是后来我答应同学要去海边,所以没有陪他们去,结果……"金艳神情一黯,悄悄放下筷子。"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有跟他们去,说不定他们就不会发生车祸,因为我很喜欢买东西,他们可能会因为我爱乱买而避开那场连环车祸,又或者因为我早上赖床.他们等了很久……"

最初那几个月,白天有人陪还好,但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满心自责,气恼自己怎会为了朋友扔下最爱她的父母。

朋友只是一时,家人却是永远——这是她后来体会到的,可惜已经太晚了。即使她后来凡事都以亲人为重也无法弥补心底失去的伤痛。

她哽咽地捂着脸,"如果我当时陪着他们不知该有多好,至少我现在也不会后晦了,我真的真的好想陪在他们身边,妈妈三十六岁才生下我,他们真的很疼我,可是我却……"

莫立威从她身后紧紧搂着她。

"我真的好想他们,我宁愿被海浪卷走也不要他们出事。"

"如果是这样,现在后悔的就会是你爸妈了。换个角度想,至少你没把伤痛留给他们,你还活得好好的,就是他们最大的安慰了。"

金艳听了,哭得更凶。

为了不让亲戚担心,她只能躲起来偷偷哭,从来没有窝在某个人的怀里痛哭,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伤痛,直到今天才知道根本没有忘记,只是不敢碰触,所以才不觉得痛。

其实,她很痛……

"学姐!学姐!"

赵上绮连喊两声,终于把失神的金艳唤回来。

"什么?"

"你发呆到闪神去了,上班用"发呆治疗法"不太好吧?"

金艳连忙故作正经。"我不是在发呆,而是你这几张"幸福"画得实在太好了,才让我看到失神。"

赵上绮是她大学的学妹,很会画画,也很爱画画,一天不画就好象会要了她的命似的,所以那时候她身上满是五彩缤纷的颜料,连头发也嫌麻烦而剪了个男生头,成天背着一个装满各种绘图工具的大包包到处趴趴走,即使脸上沾上颜料她也不在乎,她原本也和其它人一样以为她是爱画成痴,不修边幅,后来才晓得她也得了一种心病。

去看了心理医生后,她采纳医生的建议去做"洗头治疗法",这种治疗似乎是有一点点效果了,赵上绮依然不在乎外表,不过至少有点改变。以前的她不懂得笑,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一丝怀疑,现在的她头发齐肩,眼神染上了青春的色彩,就像个高中生。

赵上绮怀疑地多看她好几眼,无奈道行太浅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宣告放弃。"喔,可是也要厂商满意才行。"

即使电脑绘图已经蔚为流行,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手绘稿,她的客户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把学妹介绍给客户,可是在经过治疗后,学妹画出的东西逐渐能感动人心,一系列的包装广告,让客户业绩直直往上攀.学妹的稿酬也不断调涨,皆大欢喜。

"放心,他们对你是满意得不得了,看来"洗头治疗法"对你真的很有用。"

赵上绮直盯着金艳,也做出结论。""发呆治疗法"对你来说似乎也不错,你恋爱了对不对?"

真厉害!"这样也看得出来?"

"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以前你也很漂亮,不过只是漂亮而已,现在你虽然还是喜欢穿黑色,不过看起来就很女人,整个人粉粉嫩嫩的,应该是谈恋爱了。是学长吗?"

"学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不要乱说。"

"喔,那是谁呢?"

"你不认识的人。"

"喔。"既然是她不认识的人,她就安静不问了。

"上绮,我只能说能爱上一个人真的很幸福。"金艳忽然握住她的手。"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值得你爱的好男人。"

赵上绮眨眨眼,原本想反驳,不过在看见学姐难得露出这么美丽的笑容后,她决定配合一下。

"学姐,你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你爱上的是一个人而不是半个人,如果你爱上半个人,好象有点恐怖耶。"是要没有上半身还是没有下半身呢?没有下半身很麻烦,没有上半身更可怕,所以结论最好是一个人比较完整。

好冷……差点忘记学妹讲冷笑话的功力有多深不可测。

春日暖暖,下午天气很好。

金艳送学妹去搭捷运后去拜访客户,不料客户刚好请假,原本她计划到下班前这段时间都是要留给客户,现在她空闲了,想摸鱼的心情在鼓噪,而她也真的摸鱼了,光明正大摸到男友的公司。

莫立威从办公室走出来,才知道找他的客户是企艳。

"怎么会过来?"他记得广告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想你啊,不可以吗?"她把香槟红的公文包拿在背后,学着他欠扁的口吻。

黑色的套装却搭配红色的鞋子与包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性感亮丽,他的目光舍不得离开她。

他没听错吧?这女人是在跟他——撒娇?

"真的不是出事了?"金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难得她主动来找他却被这样对待,很好,她走就是了。

"没事,只是来看你有没有好好上班。"她看了眼手表。"我先回办公室。"

"等我一下。"莫立威说完立刻,走进办公室。

他没说要等多久,只说等一下,金艳足足等了十分钟,就在她快要没耐性之际,他走出来,牵起她的手,手里还拿着他平时上班用的包包。

"走吧。"走?走去哪?

"我们去喝下午茶。"

他们前脚离开办公室,后头就一堆人窝在总机那边聊八卦。

"他们都牵手了,肯定是男女朋友。"

"这个莫立威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有心机,明着说对美女没兴趣,暗地里却偷偷和美女联络,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众人听见他骂,忍不住都在心底OS:最没人性的人是你!

"可恶啊!他明明就是宅男,怎么可以这么有美女缘?"太没天理了。"因为他是最帅的宅男。"

一致公认。

她想要穿情侣装,他勉为其难挑了一件蓝色的蠢T恤;她没拍过大头照,他被迫拍了十组以上的蠢照片;电影院的情人座位他倒是不反对,因为这样他才能搂着她。

看完电影,他们去夜市觅食,直到十一点莫立威才送她回家。

金艳一进屋子立刻踢飞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边走边脱下套装,然后倚在浴室门边,修长的腿微微抬高,她全身上下只剩下开了三颗扣子的黑衬衫,若隐若现无法遮住她的姣好身材。白与黑,交织出最诱人的一幅画。

莫立威见她这副模样,挑高了眉。

"你满身是汗,我帮你洗澡,要不要呢?"她上扬的语调充满了勾引。

"有什么企图?"

她一脸天真无邪。"哪有企图,只是想替你服务一下,不要就算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再见。"

男友今天对她百依百顺,她很开心想对他好一点,他竟不领情。

挑起了他下腹的火焰,怎可能说跑就跑?金艳还来不及关上浴室门,就被莫立威闪了进来,他一把抱住她,近乎凶猛地吻着她的唇。

他的唇如狂烧的大火,顿时烧毁她的理智,她伸手脱下他的衣物,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不小心碰撞到莲蓬头的开关,冰凉的水立刻倾泄而下,淋了他们一身,却浇不熄体内的欲火。

他们继续缠斗,直到彼此身上再无一件遮蔽物,然后莫立威打横,抱起她走回房内,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任由她的指尖挑逗地游走于他的身体,她忽然咬住他的肩膀,他吃痛地往后退,见她笑得得意,他压低眉毛打量,继而俯身吸吮她的乳尖,引来她低喘连连。论报复,他的手段必定强过她。

两人继续互相挑衅、攻击,直到金艳满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彰显所有权之后,他才温柔地进入她身体内,以极缓慢的速度动着,几乎快要逼疯了她。

她不停央求他再快一点,他却故意忍着欲望慢慢来,存心要她得不到舒畅;她禁不起这般恼人的折磨,纤臂揽住他的脖子,主动摆动身体迎合他,眼看她的摩擦快让他失控,在理智崩毁殆尽之前,他要求她的保证。

"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金艳陷入意乱情迷,十分听话。"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莫立威随即低吼一声挺进她体内,疯狂抽撤换来金艳销魂的申吟,身体随着他律动,手指更在他的背部留下激情的抓痕。最后一个冲刺,他在她体内射了。

他没有用保险套,也知道她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他是故意的,是自私的,只为了留住她.不让她离开他。

"立威,我爱你。"高chao之际,金艳脱口而出。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金艳离开他。

广告旺季,工作忙碌,几乎天天耍加班。

连着两个星期,金艳回到家倒头就睡,都快忘记床单是什么颇色了。

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都快晚上十二点,她还在公司跟客户的企划部门讨论后天即将要刊上网路的广告文案。

客户不满意文案,一直强调他们要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金艳递上好几个方案,全数被打回票,导致此刻她和创意人员还在搞创意,边吃便当边想、边发呆边想、边翻资料边想,最后全部的人都抓狂了,硬将脑汁榨干,又想了两个文案。

"小P,后天都要上广告了,你家老板还要东改西改,我们真的是全军覆没了,如果再改下去,媒体的费用我们已经付出去了,到时候开天窗也无法退回,这样不太好……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们也有压力,"EQ"从没开过天窗,要不然以后要拿到好的版位就不容易……对,我也知道广告要改到最好才能上线,但是我相信有好的广告更要有好的产品,毕竟你们是卖东西不是卖广告,我们合作也好几次了,难道还不能相信我们专业的眼光……好,我明天早上等你电话,已经快十二点了,真不好意思,早点回去……应该的,晚安。"

呼……挂断电话,金艳吁了口气。

所有人连忙围住他,一脸期待她能宣布特赦放他们回家。

"好了,大家都下班吧,明天再说。"

众人欢呼一声,立刻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金艳累得拎着皮包走出公司,车子送修,只好拦计程车回家,等她走出来却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车子。

可是同款的车子到处都是,不见得是她想的,金艳不以为意,迳自要拦汁程车,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

"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才下班?"听见男友的体贴,一整天疲惫的心情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不用啦,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好。"

"这么晚了搭计程车我不放心。再说,我已经在你公司门口,还不肯让我送你回去吗?"

一辆车子缓缓驶向她,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

看见是莫立威,她开心的上车。

"我刚刚还在想这辆车子好眼熟,可是又不确定是你,万一是坏人,我靠太近被绑架怎么办?"

"绑架你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怎么会?我这么美丽,绑我回去当老婆也不错啊!"

"那你跟我回家?"

呃……"才不要,我要回我家,今天好累,不,是最近都好累,每天都在加班,累死人了。"她一脸哀怨地埋怨。

"辞职不要做了。"他果断建议。

"不要,我好不容易努力到这个地步,怎么可以说辞职就辞职,这样很不负责任,也对木起一些客户,毕竟我们合作很久,他们还是喜欢跟我合作。"这点可不是她在自夸,和她合作过的客户,即使远从澳洲过来,最后还是会点名和她合作,因为她就是有办法让客户满意。"再说我没了工作,谁来养我?"

"我。"

"才不要,我喜欢靠自己,要不然万一我们分手,难道你还会养我吗?"太遥远的事情,谁都不能保证,所以她只是随口问问,没预期他能给什么海誓山盟的答案。

这年头如果还强调永远不变就太假了,把握眼前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你认为我们会分手?"要让他同意分手,除非她杀人放火做出违法勾当,或是脚踏两条船。

"很难说啊。"莫立威的眼神太锐利,她下意识避开。"毕竟爱情没有绝对,只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就分手的人大有

人在,感情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谁能保证永远?"

"如果有心永远不是不可能,就看愿不愿意付出时间去努力。"

金艳垂下眼帘,盯着交握的手,忽然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左手。

"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

努力?她何尝没有努力过,只是她的努力最后换到什么?,

不过是心碎罢了。努力的人就一定会有成果?她已经不再这么认定,一切只能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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