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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东方府的仆人兴奋地叫嚷着。一路从大门迅速奔进内厅。

他的叫喊声立刻吸引了东方府里的仆人们的注意,他们听见小姐回来的消息,一个个都放下手边的工作,急忙跑到大门口,准备迎接失踪已久的小姐。

东方舞月从马车一出来,便见自家大门前聚集了许多许欠未见的家中仆人,她赶紧提起裙摆,迅速奔向家门。很快地,她便教那一群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好想念你。”

“是啊,小姐,你可千万别再离家出走了,老爷为了你出走的事,担心得请人四处找你,还因此被坑了很多冤枉钱呢!”

“有许多不肖人士谎称有小姐的消息,老爷为了找回你,也不管对方是否存心想来敲诈一番,总是先付了钱买下消息再说。”

听着家中仆人的话,东方舞月顿觉愧疚,红了眼眶。的确是她太任性了,让大家替她的安危担心。

“我爹人呢?”这会儿她只想赶紧见她父亲,好安抚他老人家的心。尽管会挨他一顿痛骂,她也会笑着听他的教训。

“老爷他——”仆人正想回答,却见小姐已迅速跑向前,奔进了跟着大伙来至大门的老爷的怀里。

“爹,我好想念您!”一路奔向父亲,她眼角的泪水也随即落下。

“你这孩子还知道要回来,你、你——”瞪着女儿,东方瑞气忿得高举着手掌,正欲挥下,却见女儿直直扑进自己的怀里,这一掌他是怎么也挥不下去。

就是再气她、恼她,这孩子终究是他疼爱多年的宝贝女儿啊。一直未再娶,不正是怕娶来的女人无法善待这个孩子。偏偏这孩子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任性的出走,连他这个爹都不想要了。

“对不起,爹,都是我太任性了。”她咬着唇,低头认错。

“你——罢了,知道要回来就好。”东方瑞见女儿认错,也舍不得再生她的气,拍着她的头,一副事情过去就算了的慈蔼表情。

“老爷,小芽给您请安。”小芽在这时才从角落走出来,心里已有预感自己会挨骂。

“小芽,你这丫头是怎么做事的?小姐任性胡来,你不阻止就算了,居然连来向我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样跟着小姐一起走,我是这样交待你的吗?”东方瑞果然一见到女儿身边的丫鬟,立刻开骂。

“对不起,老爷,我下次不敢了。”小芽连忙认错。她就知道老爷舍不得骂小姐,一定会把气出在她身上。她真倒楣,每次小姐犯错,挨骂的一定是她。

“爹,这不是小芽的错,是我强迫她不准告诉爹的。”东方舞月见小芽挨骂,立即袒护道。

东方瑞太清楚这对主仆感情如同姐妹一般,于是不再难为小芽,抬起头想叫门口的仆人们回去自己的岗位做事。

这时他才发现前方有名一派斯文、一表人才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温戈有礼的笑容注视着他们——不,东方瑞可以肯定这名神情潇洒的男子注视的不是他这个老人,而是他的女儿。

“舞月,他是谁?”他敢肯定这名公子和女儿一定认识。

“爹,他是——”东方舞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介绍韩靳桓。

一旁的韩靳桓却主动上前道:

“伯父,初次见面,我是韩靳桓,和月儿在扬州相识。这次护送她回来,除了因为她太想念您,想回来见您外,另一个目的是晚辈想恳请您将月儿一生的幸福交付予我。”话一落,错愕的不是别人,是东方舞月本人。她蓦然睁大眼,怎么也不敢相信他韩靳桓竟然会这么直接,竟敢当着她父亲的面、以及府里所有仆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天啊!看了四周一眼,她只想直接晕倒,或是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也行。

这里可是韩府的大门口耶!才回来居然就引起如此大的骚动。她可以肯定爹一定会大发雷霆,她……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东方舞月先是狠狠地踢了韩靳桓一脚,然后才拉着小芽直奔进府里。此时此刻,她根本无心顾及爹会如何答覆韩靳桓,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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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爹已同意把我许给韩靳桓?”东方舞月由仆人口中得知消息后,立刻惊讶地站起身,还差点因为太激动而撞倒椅子。

“是的,老爷看来十分中意小姐带回来的这位韩少爷,在谈论亲事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仆人阿敦道。

“这怎么可以!爹怎么可以随便就把我许给韩靳桓!”握紧拳头,东方舞月看来十分生气。爹完全不知道她心里面的挣扎:及为难,这样草率就答应亲事,未免太欠缺考虑了。

她如果可以就这样嫁给韩靳桓,她又何必离开扬州,逃回家里寻求父亲当依靠?但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经过这回她任性的出走后,爹竟然还是这么草率地就把她许了人!

她的出走抗议,现在看来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舞月,我这回可不是随便就把你许了人,这韩少爷可是你自己带回来,怎么,你还不满意来着?”东方瑞眉开眼笑地走进女儿房间。

“他才不是我带回来,是他自己一路跟来,跟我无关。”她扁扁嘴,一概不承认。

“无论如何,这些天你都跟韩少爷朝夕相处,这事实你可无法否认。更何况有太多人瞧见你被他护送回来,你若是不喜欢他,就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是一进城就当街依偎在他怀里,教街上的人都瞧见你和个男子这么亲密的模样。”东方瑞听了友人善意地说出昨日街上所见情形,他就是不允下这门亲事也难。当然,另一方面是他很满意女儿带回来的这个乘龙佳婿,不过这事绝不能让女儿知道。

“那是——”蓦然红了脸,东方舞月羞窘得答不出话来。

她怎么可能跟父亲言明,当时是因为她一时生理所需,得下马车找间客栈借用茅厕,但因一路乘坐马车不曾稍作休息,以致二下马车她整个人虚软不已,站都站不住,不得已才让韩靳桓扶着她行走。

不过才行走一段路;居然就被人传得那么难听!什么当街依偎在他怀里?她不过就是挽住他的手臂借力使力罢了,如此就叫作依偎在他怀里?由此可证明谣言果然是太可怕了。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舞月,我想你应该是不讨厌这位韩少爷,才可能接受他一路护送吧?”东方瑞也不打算强迫女儿马上答应婚事。

上次玩笑似的说要将女儿许人,结果把女儿逼至离家出走且一定就是整整三个月才回来。这回他可不敢再草率行事,关于这件事,他绝对会尊重女儿的意思。

当然,这期间他免不了会尽力替未来的女婿说些好话。

看了一头热的父亲一眼,东方舞月抿了抿唇瓣,不肯回答。

“舞月,如果你当真不喜欢他,我这就请仆人将他赶出去。”见不得女儿闷闷不乐,东方瑞决定替女儿请走客人。“l他不会走的,爹。”她肯定回道。而且她也舍不得赶他走。唉,就是这么为难,她才觉得心情好槽。

她想接受他的款款多情,可一想到自己并非是季玉璇,对淤已名草有主的他,她就是无法放手去争取他。

她就是太过了解他对此婚约负有极重大的责任,才不忍心见他为了她而背信季老爷。

将来若是季玉璇回来,而他已然和自己成为夫妻,她知道他然不会委屈她,但他背信于季玉璇,他心里肯定也不好过。而既然心里有了他,她又怎么可能不事先替他设想呢?他不肯定,我就请人打走他。”

“爹,我同您说真的,您还在说笑!”为此,心情苦闷的她,还是被父亲给逗笑了。“我也是说真的喔,只要你一点头,爹马上请人打走他。”东方瑞随即换上正经的表情。敢招惹他女儿,还让她的心情这么糟,就是教训他一顿也不为过。

东方舞月一楞,这会儿她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成,最后索性直接走回床榻,一副准备休息的模样。

“我想休息了,爹。”

“啊?”见女儿摆明不想谈下去,东方瑞也不打算逼她,只对一旁的小芽使了眼色,要她跟他出去外面。

小芽点点头,提心吊胆地跟着老爷一起走出房间。一出别门,她就听见老爷开口道:“舞月和韩少爷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这件事,我想老爷还是直接去问韩少爷本人好了。”小芽摇头回道。

“是吗?”东方瑞沉着脸。看来,他的确是该找家中的贵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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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舞月得知住在客房的韩靳桓已离开的消息时,已是中年时分。她带着万分吃惊的心情,来到书房见已有半天没出来的父亲。

“爹,您和韩靳桓两人发生争执吗?还是您当真直接把人赶走?”她知道爹为了她这个女儿也许真会这么做。

“我是把他请出府了。舞月,你放心,爹不会再这你嫁给他,我们就当作没这一回事。”东方瑞脸色难看地道。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爹这么说,她一点也不感到开心。

“那个韩靳桓已经有未婚妻一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还是那小子自己说出一切的。舞月,既然他已有婚约,你就忘了他吧!将来若二女共侍一夫,势必会苦了你。”这番话东方瑞说得气虚,见女儿没留意,赶紧回复正常神色。

“爹,既然您知道他有个未婚妻,那您也应该知道韩靳桓的未婚妻至今下落不明吧?”她相信这一点韩靳桓必然也会说明白。

“这……”不小心被呛到了,东方瑞急咳了两声,才回道:“这又如何?万一哪天他的未婚妻突然冒出来,你该如何自处?”

“我……”被言中了心里的苦处,东方舞月脸色一沉,闷闷地回道:“如果她不会回来呢?如果她早在当年就已——”惊觉自己居然有如此邪恶的想法,她骇然地睁大眼,双手掩住自己的唇瓣,眼泪很快地扑簌簌往下掉。

为了韩靳桓,她居然会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原来她真的已经好喜欢、好喜欢他,怕是难以自拔了。

“舞月,你……”见女儿这副模样,东方瑞已了然于心。

为此,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不让女儿再继续沉迷下去。

“我绝对反对你和已有婚约的韩靳桓在一起,你就此死心也好过将来日子难过。”

“我本来就不曾抱过任何希望,是爹随随便便允下亲事,现在却又反悔,还因此把人赶走,爹您这样出尔反尔太过分了。”一想到韩靳桓为了她受到这种对待,她就觉得对不起他。

明明爹昨天还对他十分满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不过就是有个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居然就遭到这种对待,如此做法,连身为女儿的她都觉得爹的反应太超过了。

“我会允下亲事是以为他是真心想娶你,而不是——”说到这里,东方瑞停住不肯再说下去。

“他当然是真心想娶我,爹,我相信他对我的心意。”还是没察觉父亲的反常,她只顾着替他辩解。

“你若相信他,这会儿也用不着心情苦闷了。”他叹气道。见女儿心情这么糟,东方瑞自然很心疼,然而想到自己辛苦拉拔长大、疼爱如命的女儿要去认别人当爹,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这是两回事。我心情苦闷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和他厮守一生的方法,而不是否定他对我的心意。”她认真地回道。这一趟回洛阳的途中,他一路上细心温柔的呵护,点点滴滴都在她心头,她想这一生自己都会牢记着他曾有过的温柔相待。

“你这孩子未免太固执了,明明对方都有婚约,你还执迷不悟。”东方瑞气恼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爹您别再说下去了!”东方舞月突然尖声阻止父亲再说下去,接着转身奔出书房。

“舞月!”见女儿奔出书房,东方瑞叹了口气,伸手揉着抽疼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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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跑出书房,东方舞月一时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找韩靳桓。但她相信他一定不会离开这儿。她必须去见他一面,替她爹如此过分的行为向他说一声抱歉。

“小姐,你过来一下。”小芽的声音突然从中庭花园的角落传来。

东方舞月不解地走向她,道:“有什么事吗?小芽。”

“这是韩少爷早上离开时交给我的,他说他会在这个地方等你。还有,他表示会一直等你去见他,如果你一直不去。他也不会放弃离开这儿。”转述韩少爷的话时,小芽一张小圆脸可是充满了羡慕。

韩少爷对小姐的这番情意,令人好生向往喔!

接过小芽手中的字条,东方舞月二话不说地转身迅速跑开。

她要去见他,非得去见他一面。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抑止自己想要见他一面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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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应该这个样子,韩靳桓。”嫣红着一张俏脸蛋,东方舞月努力想拉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此时她不仅双腮酡红,就连一张樱唇也明显地又红又肿,教人不难看出不久前肯定被狠狠的亲吻过。

“来不及了,月儿。在你一进客栈房间,奔进我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立誓绝不再放你走,更何况你这张美丽的小嘴,才刚被我细细品尝过——”

“不要说了!”羞红脸,她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唇,阻止他肆无忌惮的说下去。她也不知道自个儿先前怎么会如此大胆,竟一进房就直接投入他怀里。

现在回想起来,不但令她觉得不可思议,还感到相当地难为情。

“月儿,你娇羞的样子好美。”握住她的一双小手,他极为亲密地在她手心里印下轻吻。她倒抽一口气,忙想抽回一双手无奈被他紧握其中,花再多力气也无法动弹。

“放手,韩靳桓。”因为害臊,也因为他一脸轻松、不知烦恼的戏弄着她,让东方舞月不免一阵气恼。

为了他和她之间无法解决的问题,她一直那么苦恼,这两天心情更是糟到极点,偏偏他仍无关紧要、一派悠闲状,教人看了就生气。

“你又在自寻烦恼了,是吗?”韩靳桓笑睨了她一眼,随即放开她的手。

“双手一得到自由,她立刻推着他的肩膀,不允许他太靠近自己。

适才的意乱情迷已成过往云烟,理智开始回笼的她,自然也明白自己和他如此亲密的相拥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别忙了,月儿,如果我不愿松手,凭你这小小一双手是无法推开我的。”他扬起唇角,摇摇头道。瞧她如此认真的模样,真是既可爱又迷人呢!

“你既然知道,就该自己放开我。”她白了他一眼,努力推着他的后果是她的手很酸、也很累。

“我不是说过,对你,我不会再放手。”他正色道,说得十分认真。

“你就是要无赖也没用。你已经知道我爹对你已有婚约一事是何反应了,你怎么还不懂得放弃?”她气呼呼地道。

若是他肯放弃她,她心里还会好过一些,虽然会难过好一阵子,但总比继续让两人受煎熬要强上许多。“本来我专诉自己,若是你不愿来见我,那么两天后,我便会踏上来时路。待在客栈里,我一度抱着这种想法。”他缓缓说着,至于这话里的真伪,唯有他本人知道。

闻言,她先是一楞,才回道:“我不相信。”她才不相信他会这样就放弃她,否则她又何苦来这一遭,不如两天后再来送他上路。

“你说得没错,我当然不会这样就放弃你。月儿,我是打算强行带你跟我一起上路,我可从没表示要自己回扬州呢。”他挑眉,笑得猖狂又自大。

瞪了他一眼,她抿着红唇背过身,不想理他。

“我是说真的。若是你父亲再固执不肯说出实情,我当真会采取此行动。”他从背后圈住她,让她可以顺势地往后依偎进他温暖厚实的怀里。没有留意他们俩现在是如此亲密的状态,东方舞月完全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抓住了注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所谓的实情是什么?”她纳闷地抬起头看他,仰起的角度正好迎上他落下的吻。

顺利偷香后,韩靳桓挂着满意的笑容,不理她气恼的表情,一会才换上认真而严谨的态度,说:

“你知道季伯父的女儿有个很奇特的胎记吗?

她摇摇首,这种事她根本无从得知。

而这个胎记是个红色的心型记号,很大、很明显。”他说着,视线跟着她的视线一起来到她右手内侧上那个很大、很明显的红色心型胎记上。

下意识地伸手捣住胎记,东方舞月以为没人发现,还将袖子拉得更下面一点。

将她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韩靳桓不急在此时拆穿她,他兀自往下说道:

“季玉璇有个奶娘,这个奶娘当时和季玉璇一起失踪,有人怀疑是她带走了季玉璇,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人,而这个奶娘名字是——叶芳怜。”

“你胡说,叶芳怜是我娘的名字,她——”惊觉自己透露了什么,东方舞月顿时懊恼的咬住唇。

这只是巧合,一定只是巧合,不然就是他在胡说八道。

“是吗?原来令堂也叫叶芳怜,还真是碰巧。不过,我相信你的右手内侧应该……不,是肯定不会有红色心型胎记吧?”侮神情自若,态度十分从容。

要她接受事实,他自然有办法,但又舍不得增加她心里的负荷,唯有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当然,不,是肯定没有。”她说着左手将右手握得更紧。”

“唉,好可惜呢!月儿,若你手上有心型胎记,你极有可能就是季玉璇,你若是季玉璇,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不就迎刀而解了?”韩靳桓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

静静地望着他,东方舞月心里满是挣扎。她虽然拒绝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般碰巧之事,但若他说的是真的呢?

她若真是季玉璇,那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那她的一切苦恼便皆可抛开……

但,她怎么可能是季老爷的女儿?

“你想,若是咱们想办法在你手上动手脚,画上心型胎记,你认为会露出破绽吗?”见她沉默不语,韩靳桓继续攻陷她的心房,并作势要捉住她的手。

“不!你不要碰我。”她突然猛力推开他,并退得远远的。

“月儿。”他轻声唤道。并未逼近她。

“不行,不行这样子,你不能因为想要我们在一起就编出这种谎言,这样行不通的。”她将双手放至胸前,不断摇着头。

“若是这种谎言可以让我们在一起,我一开始就会这么做,我绝对不会让你因为自己不是季玉璇而一直郁郁寡欢。你心里的挣扎及为难我一直都了解,所以在未弄清事实真相为何之前,我不敢贸然让你知道你就是季伯父的女儿。”他以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来到她面前,并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左手松开右手,上头的红色心型胎记随即清楚地显现在两人面前。

东方舞月知道就算她想收回手,他也不会放手的,于是索性将带着泪水的娇容直接埋进他的胸膛里。

“我真的是季玉璇吗?这件事你绝对不能骗我,你知道我多在乎这件事,我也希望自己能是季玉璇啊,所以你不能骗我。否则,这打击我承受不住……”她像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似的又哭又叫……

心疼她脸上的泪痕,韩靳桓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并将她拥在怀里,等着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一直到她的抽泣声逐渐缓和,他才开口道:

“倘若你已经冷静下来,那么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手上有许多证据,可以证明我绝对没有骗你。”他相信这个人绝对可以令她笑逐颜开。

望着他笃定的神情,东方舞月的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她慎重颔首,已经做好了面对事实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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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姐昏倒了。”小芽一路焦急的叫喊着。

东方瑞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并立刻赶至房间探视女儿的情形。

“究竟发生什么事?舞月怎会突然昏倒?”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儿,东方瑞惊讶地发现,不过两天没见,女儿的脸色居然变得如此苍白!

原本那朝气十足、活脱脱是个俏人儿的娇容已不复见一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病容,和毫无元气的虚弱模样。

“小姐她这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吃也不肯睡,整天坐在梳桩台前摸着自己的脸,一直喃喃自语说……”小芽有所顾忌地看了老爷一眼,并未说下去。

“说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这丫头别再给我吞吞吐吐,尽管说下去!”东方瑞恼火的喝斥道。

“是,小姐这两天总是对着镜子叹气,说她为什么不是季玉璇,如果她能是季玉璇就好了。”小芽硬着头皮说完。

“你说什么?”东方瑞脸色一沉,神情十分震惊。

“啊,这不是我说的,是小姐她自己说的,真的不是我,老爷。”挥挥手,小芽急忙否认。

“舞月这孩子真的这么说吗?”东方瑞走至床畔坐下,神情哀痛的看着女儿。

看来,他是真的留不住女儿了,尽管将她看得出自己性命还重要的疼爱她、养育她,她终究还是有一天会回到她原有的亲人身边。

“是的,老爷。小姐和韩少爷他们真的很在意彼此,一度小姐也很挣扎,才会回来找老爷,希望可以藉由老爷的反对,来摆脱她和韩少爷之间的纠缠。可越是如此,小姐心里就越痛苦,她明明想放弃,却又偏忘不了韩少爷的好。”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这番话说下来,小芽仍不免在心里佩服起自己,她竟然可以表现得这么好。

小芽的这番话令东方瑞脸色十分凝重,他望着女儿始终未再开口。

就在这时,床上的东方舞月突然呓语道:

“如果我是季玉璇就好了……”

“舞月,你这孩子怎会这么想呢?即便你只是东方舞月,你仍是最完美的,就算你不是季玉璇,你还是可以和韩靳桓在一起,爹不会反对你和他的事了。”东方瑞摸了摸女儿的脸,见她缓缓睁开含泪的双眼,心里更是舍不得女儿所受的煎熬。

“爹,谢谢您不反对,可是不行的,只要我不是季玉璇,我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和他共结连理。”她慢慢地坐起身,让自己饿了两天,身子当真有些吃不消。

“我说可以就可以,如果韩靳桓敢不要你,我立刻叫人教训他。”东方瑞一脸蛮横。

“爹,他要我,他一直执意拥有的人就是我。”也是他的这份坚定情意,令她这段时日心里再苦,她也认为十分值得。

“这不就成了?只要你们彼此坚定要厮守的心意,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小芽,你即刻去请韩少爷来一趟,我要和他谈谈婚礼的细节。”东方瑞当机立断地交待一旁的小芽。

“不,不可以。爹,您怎么就是弄不明白女儿的意思!我若是可以就这样投入他的怀抱,我还会这么痛苦吗?”见父亲仍不愿松口,东方舞月气呼呼地欲下床,但随即身子一软,整个人又拄倒向床榻。

“你这个样子还想上哪儿去?给我乖乖在床上躺好。”东方瑞气极败坏的扶女儿躺好。

“我、我要去出家为尼,让自己六根清净,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脸绝望的表情。

“傻孩子,就算你想出家为尼,你这样子人家也不见得肯收你人佛门。”明明是情缘未了,要能六根清净,这世上也不会老有一堆为情所苦的痴男怨女了。

“不然我还能如何?我想和韩靳桓在一起,可又有个季玉璇阻碍着我们,我能怎么办?”以双手掩面,东方舞月说出她的绝望。

明明她都已经这么难过,爹何以还是不愿说出实情?难道季彻的调查出了差错?

一思及这一切的调查可能只是乌龙一场,东方舞月顿觉一颗心被揪着,十分难受,脸色也在瞬间更为苍白。

她若不是季玉璇,她和韩靳桓已规划好的美好未来岂不又成一场空了?

就在东方舞月觉得心痛欲死之际,东方瑞突然以着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季玉璇不会是你和韩靳桓之间的阻碍,你放心。”

“爹,您怎会这么说?”心里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东方舞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仍是有些激动的捉住父亲的手臂追问道。

见此状,东方瑞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忍见女儿难过他只好坦白道:

“你就是当年被你奶娘从季府里偷偷抱走的季玉璇。当年我和妻子二人一直没有孩子,一心想要孩子的芳怜,最后迫不得已才想出到别人家当奶娘的方法,她将只有两岁的你偷偷抱回来,然后我们一家人便立刻搬至这儿,重新生活。”

闻言,东方舞月久久没有反应,只是一直掉眼泪。

原来这就是实情,原来当年爹娘是基于想要个孩子,才会偷偷抱走她。

“你气我自私也好,不明是非也罢,这些年我和妻子都是真心在爱护你这个孩子。芳怜过世之前还一直交代我这个做爹的绝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及一丝委屈,”东方瑞提起妻子的交待,心里一叹。

看着女儿这几日所受的煎熬,他想,自己毕竟还是没有按照妻子的交代。由于他一时私心所致,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出实情,因而让女儿在这几日受尽煎熬,是他太害怕自己疼爱如命的女儿会因此不肯谅解他这个自私的父亲。

“我知道,我都知道。爹,再也没有人比您和娘更加爱护我了,我不会怪您的。”红着一双眼,东方舞月说得真挚且认真。

“听你这么说,爹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你找个吉日回季府认祖归宗吧。”摸了摸女儿的头,东方瑞不再坚持留住女儿。

“爹,您的意思是您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她一脸遭到遗弃地说道。

“不,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爹,难道我就不能同时拥有您和季老爷,呃,季老爹两个父亲吗?”故意噙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瞅着父亲。

闻言,东方瑞久久不能言语,瞬间已是老泪纵横。

“爹!”投入父亲怀里,东方舞月同样也是泣不成声。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见不得她难过、心疼她痛苦的模样,爹断然不会说出这件隐藏多年的秘密。

她知道爹会妥协说出这一切,全是因为她这个不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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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嘛!”拍着韩靳桓的肩膀,季彻望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由衷地替他感到很高兴。

“这一切多亏你多日来的调查,季彻。”他扬起唇角,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好说,好说,我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向东方伯父提亲后,迎娶美娇娘回扬州,再至季府向季伯父报备一声。”

一提起计划,他一脸神采飞扬。“说得也是,你就当我是多此一问了。”季彻哈哈大笑后,才往下说:

“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我必须赶紧回去向老爷通报好消息,所以就先行上路了。”

“这好消息你当然要立刻带回季府,我相信伯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欣喜若狂,一身病痛肯定马上消失。”季伯父等这一天也等够久了。

季彻颔首,向韩靳桓告辞后,便消失在墙的那一头。

目送他离开,韩靳桓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在屋里相拥而泣的父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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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喜喜地投入韩靳桓张开的手臂里,东方舞月一面笑、一面说:“我是季玉璇,我真的是季玉璇?!”

“是,你的确是。”他俯首亲了亲她笑花朵朵的朱唇。

“你怎么看来不是很开心?”她努努嘴,对他不热衷的回应十分不满意。

“我当然很高兴你是季玉璇,不过我很早就说过不管你是谁,我中意的人是你,深深眷恋的也是你,并非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就能令我改变主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他有点恼她就是弄不明白,才会惹出这些事,让她自己心里难过,他也跟着不好受。

“你根本不明白我的苦心,我就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而成为背信之人。”她还气他不解风情呢!

“我了解,不过往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我不准你再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你听明白了没?在屋外瞧见她脸色苍白,一度软倒在床的情形,若非季彻在旁提醒他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现身,他老早就飞奔入屋查看她的情况了。

该死的她,总是令他牵肠挂肚,怎么也无法放心。

“你都知道了?”她一脸心虚地瞅着他。

将她拥进怀里,他一个轻柔的动作,便将她举放至圆桌上,高度正好和他平视,他这才亲密的以额抵住她的额,说道:

“你的一举一动别想逃过我的法眼,你就是无法让人放心。”

“我这么做是想以此逼迫我爹说出实情,你瞧,我这不是成功了吗?”她双手圈住他的颈项,红唇立刻为他所掳获。

许久,她才气喘吁吁地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只见她羞红着一张娇颜,带着甜密的笑容,喟然一声。

“韩,不,靳桓,我好庆幸自己这次离家出走能遇见你。”他是她一生中最美的相遇,她好感谢上天让她遇见他。

“月儿,爱上你这位替身闺秀,才是我一生中不悔的决定。”他说得款款深情,并朝她伸出双手。

她娇笑出声,随即跳下桌子,投进他温暖又厚实的怀里,让他将她抱个满怀。她不再是个替身闺秀,她已找到属于她的真正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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