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哑伯,我交代你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走进孙子的寝房,徐老夫人压低着声音,先看了眼一副颓废模样坐落于单人沙发中唱着酒的孙子,再望向床上睡得相当深沉的左媛元。
“回老夫人话,记载着拥有超能力名单登记簿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哑伯开口回话,并非他真人如其名不能言语,之所以他会被唤为哑伯,纯粹是巧合,只因他不爱也懒得启齿说话。
“左家历代家族成员也无一人拥有超能力?”活了一大把年纪,阅人无数的她,不相信长相不起眼,本身普通又平凡的左媛元没有特殊的能力。
光是她有办法遏抑那恶疾的肆虐,就足以显示她本身一定拥有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而这一点,就是徐老夫人她起疑的原因。
“是的,老夫人,资料上没有记载。”哑伯将所调查的结果,全部据实以告。
“没有记载,并不代表她没有超能力。”一股直觉告诉徐老夫人,左媛元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孩,很可能她也是个拥有月形记号的超能力者,只是……为何她没有超能力?脚板也没有月形记号?
难道是她故意隐瞒?不,这个可能性不大。同处一个屋檐下看着她长大,徐老夫人很清楚知道她是个单纯、诚实、不作做且没有心机的人,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会直接显露在脸上。讲自一点,她是个不懂得隐藏情绪的人,想要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事,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也因此,徐老夫人认为,左媛元极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本身具有某种特殊能力,不管是左媛元没察觉到还是忽视掉了,总有一天,她会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
徐兆烈单手靠着椅背,姿态慵懒似颓废的斜坐在沙发中,惬意的饮着酒,远眺着黄昏景色,他不是很仔细听奶奶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是有助于根治他恶疾的大发现,直至意识到那个女孩极有可能是左媛元时,才引起他的注意力。
“奶奶为什么会怀疑起她来?她只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孩,身上既找不到任何月型记号,也没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一个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人,是绝不可能会是那个能够根治我体内恶疾的奇异女孩!”他否定她的看法。
“我说过了,不要被假象的外表所欺骗了!平淡无奇,并不代表她就如同你认定的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倘若她比我们想像得还要聪明,懂得锋芒毕露必招来横祸的道理,有意隐饰身上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么平凡的外表、普通的假象,将会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八十多年的岁月,她可不是白活白过,虽不能一眼就看穿左媛元是否为蓄意隐瞒,但凭直觉,左媛元不是个会隐瞒事情的人。
“奶奶的意思是说……”徐兆烈不悦的眯起双眸望了眼床上的左媛元,拒绝接受又笨又呆又丑的她,是那奇特女孩的可能性。
“她很有可能就是拥有月形记号的超能力女孩!”双眸闪着精炯光芒的徐老夫人,一看见孙子厌恶的表情,她微愕,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他讨厌那女孩,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此刻他的双眼充满不屑的嘲讽,而表情则是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
为何会这样?她实在想不透r许是因为左媛元是徐兆焰的人,所以让他心生敌意的排斥她,再加上她没有出色的容貌、丰腴的身材和会撒娇的本能,完全不符合他的胃口,所以意识形态才会如此强烈坚信,左媛元不可能是那奇特女孩的事实吧!
“她不可能有超能力!”徐兆烈冷酷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诮,奉劝奶奶最好别再执意深信她就是那奇特女子,毕竟事实胜过于假设。
但尽管他费尽唇舌解释,徐老夫人仍坚信她极有可能就是那拥有特殊力量的奇特女子。
“没有经过测试,就妄下断言是找不到答案的,不过,我敢肯定!她绝对是个超能力者,只是某种窒碍束缚住她的力量,只要一经唤醒,相信她亦是个有月形记号的女子!”双眼闪烁着精明眸光的徐老夫人,绝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左媛元就算不是没有拥月形记号的超能力音,也会是个具有强烈危险力量的异能者。
不过讽刺的是,她竟足足迟了十年才发现到此惊骇的事。
说来这都得怪徐兆焰,开口闭口就叫她笨蛋!再加上她总是露出无辜的表情来,看起来就一副笨笨的模样,成功的混淆了自己应有的判断力,没对她有办法遏抑住他的病情,减轻他的痛楚,但却完全不符合所要找的奇特女子条件,有所怀疑或是感到不对劲。
“她会是个有超能力的女孩?”徐兆烈讽刺的轻扯嘴角冷停了声,实在不晓得奶奶为何会这么中意她。“有超能力的女孩全世界有千千万万个,根本数也数不清!但问题的重点是在,她身上没有月形记号!就算她有超能力,那又如何?也只不过是个不足为奇的异能者。”
“不一定,未察觉自己是个超能力者,通常那般力量会被封住,连带的记号也会浮现不出来。”就是曾见过这类型的人,所以徐老夫人才敢如此的肯定。“或许,她就是那奇特的女子,因此月形记号的位置才会与众不同,不在脚底上。”
“我看过她的身体了,她的肌肤完美无瑕,根本没有任何胎记,或是我们所要找寻的白色月形纪号。”事实胜于雄辩。他真不明白奶奶为何那么的坚信、肯定她就是那女子。
他虽然因她是徐兆焰的人,而讨厌她、排斥她,甚至给她难堪,但那股憎恶的感觉还未到达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只是就事论事\清楚自己在反驳什么。
“既然我们的认同没有交集点,谈论不出一个答案来,那么惟一最快能分晓出谁是谁非的办法,就只有测试一途。”不测试一下,就无法证明左媛元就是他们所要找的奇特女子。
“如何测试?”他同意这个做法。
“很简单,只要你……”徐老夫人声如蚊峭般,以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诉说着一个完美的实验计画。“这个方法绝对行得通,只差别在于她上不上勾。”
测试计画即将开始实施,接下来她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他明早的好消息。
睨了眼尾随奶奶走出寝房,顺手带上房门的哑伯,他将视线移至睡昏在床上的左媛元,有点讶异房中有交谈的嘈杂声,她竟然没醒来,还睡得着?!
晌午时,因夺得身体而感到精疲力尽想小憩休息一下子,没想到陪睡的她,竟睡得比他还沉、还久,睡到太阳下山了,依然未见她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这是一个下人应有的本分吗?实在不像话!
“起来!”徐兆烈冷着脸走至床边,一把掀起她揽住的棉被。
然她没有反应,还当真是睡昏了。
“你想继续睡,我也不反对,只是你醒来就别后悔。”他没有发火,只是脸色变得更阴沉森冷。
想睡再也睡不着的左媛元,终于被他吵醒了。
眼睫毛扇了扇,她没有睁开眼来,不过她人已醒过来了。
由于一早因晕车的关系,她身体感到非常不适且难过,头痛欲裂得直想好好休想一下,谁知他要她陪睡,头一沾到床,她就真的沉沉睡着了。而这一觉醒来,她感觉舒服好多了,胃不再那么难过想干呕,头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而既然醒了,就走吧!”看她那一脸呆蠢的模样,徐兆烈嫌恶的又将手上的棉被丢回她身上去。
真不晓得徐兆焰看上她哪一点!既没姿色又没身材的,要不是还有点利用的价值,否则这种女人免费送给他,他都还不屑要。
走?去哪?左媛元困惑,一时倒忘记他想要做什么。
见她身体明显的僵了下,他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来。“我要去找郭兴南的情妇,你去不去?”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件事情!倏地,她睁开眼坐起身来。“你休想弄脏他的身体!”
现在是几点了?,她怎么昏睡那么久?望了眼窗外不知何时降临的黑夜,只庆幸他还没出门,否则她一定会懊恼自己为何那么贪睡,再狠狠的痛骂自己一番。
“你显然忘了,现在拥有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徐兆烈!”换言之,他想做什么,谁也管束、阻止不了他。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偷窃霸占人家的身体,竟敢还如此大言不惭,你不会觉得羞愧吗?”不耻徐兆烈的行为,她被气愤冲昏理智,一改平日柔弱乖巧的模样,破口就大骂他这个没有半点礼义廉耻的人。
“随你怎么骂,反正这已定案的事实,我不想浪费口水与你争辩。”敢侮辱他!没关系,等会儿他就让她后悔莫及。
“你……”他态度强硬,摆明了不归还,一时之间,她倒拿他也莫可奈何。
“不想自取其辱,我可以准许你继续侍在这睡你的觉。若你还想破坏我的好事,那么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万一那女孩就是我所要寻找的女孩,你就失去价值了!如此一来,你就自求多福。惹火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甚至还会要了你的命!”徐兆烈采用激将法、但激得有技巧,让她误以为他在威胁她。“奉劝你,别冲动的就贸然行事,考虑清楚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你……喂!别走!”见他转身走出房间,左媛元立刻跳下床,拎着鞋子马上跟了出去。
“既然你执意要跟来,那就最好有心理准备。”他没有回头,听见她边咒骂边跳着走路穿鞋,像是什么诡计得逞似的,他嘴角微扬的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来。
时序人秋,天气该是凉爽的,然而今年的秋天天气多变化,时而清凉,时而寒冷,反倒有点像初冬来临的感觉,但又怪异的在这不是雨季的时节*,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如此刻,停了几小时的绵绵细雨,又开始不间断的寂落下来。
“少爷。”程岗撑着雨伞,护送他走往哑伯停候在前庭等待良久的轿车。
雨势不是很大,下的是那种细如发丝的小雨,但却足以教左媛元气得跳脚。
纵使这种绵绵小雨根本不能算是一场小雨,可站在屋檐下的她与停在前庭的车子,是有一段堪称得远的距离,即使冒雨淋过去,不至于成为落汤鸡,但她的衣服极有可能会湿掉三分之一。
她的身体原本就虚弱,是那种得了风寒就会严重感冒,生场大病的人。而这个程岗,明知已在下雨,居然不帮她准备雨伞,害得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进雨中,坐进车内去。
进退两难的她,不知该进屋去找雨伞,还是直接奔过去,不过她若进屋去找雨伞,恐怕不让她跟的徐兆烈,会不等她的就命令哑伯将车子开走,而若她淋雨奔过去,她又怕会感冒。唉!这实在难以抉择。
见程岗摇下车窗歉然的示意她快上车,顿时她明白了,原来不是他不帮她准备雨伞,而是这该死的徐兆烈下令不准拿雨伞给她,故意要让她淋雨,只怪她刚才口不择言的谩骂他一番,所以他报复的藉机要她难堪。
哼!她才不会着了他的道,气冲冲的就转身回屋内去,相反的,这更加让她下定欲破坏他好事的决心!
深吸了口气,左媛元将双手覆盖在头顶上方遮雨,轻咬着嘴唇,一鼓作气就往一辆在雨中仍黑得发亮的轿车冲去。
“呼……”喘着气窜进后车座,如她所预料,衣服虽没全湿透,但却为她带来一阵凉意。“你还不只是个卑鄙的小人,还是个可恶欠扁的人!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心肠居然那么坏!不给我雨伞,竟要我淋……”
“不想让我将你丢下车去,就给我闭嘴!”徐兆烈声音冰冷的打断她的话,无法再容忍她的不尊敬。
“我如果感冒了,你要负全责。”闭嘴前,左媛元仍不甘心的喃哺嘀咕了声,才接过程岗好心递给她的面纸,擦拭着脸上及身上的雨水。
“行!我会尽量让你死得别太痛苦。”他阴森森的冷笑着,考虑是否现在就将令人厌烦的她丢下车去。
听得出他话中威胁的可能性超过九成,左媛元不敢再放肆的乖乖闭上嘴。
三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东区一处高级住宅社区,最后停驶在一楝二十五层楼高的公寓大厦前。
“少爷,姚雪菁的住处到了。令晚郭兴南在家中为元配庆生,不可能会前来。”打开后车座车门,程岗尽职的报告所调查到的消息。
“几楼?”下车走往公寓大厦,他没有停止下来,只微侧首询问走至身旁的程岗。
“三褛。”一个颔首,程岗几个大步领先少爷,取出一张辨示卡刷开大门后,就在欲等走路慢吞吞的左媛元进来时,徐兆烈却突然将大门推上关住,“少爷!”
不仅程岗当场怔住不解,就连走至大门前的左媛元,也对他这怪异的举动感到困惑的愣在那直瞪着他。
他又想做什么了?先是不给她雨伞,害得她淋湿一身衣服,现在又将大门关上,不让她进去,难不成他想叫她用撞的走进去吗?
可恶!她又不是隐形人,可轻松的来去自由。他究竟有何企图?故意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这一道门只是个小障碍,困不住你的。想走进来,就施展出你的真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力!”隔着透明玻璃门与她对望,徐兆烈眼神依旧阴骛森冷,但却又多了道怪异的光芒,来自于对她的……期侍?
呵N时他有七情六欲了?他不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吗?怎会期望她就是那个女孩呢?
“少爷……”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程岗微愕。看来今晚的计画实行不了,得延迟再重长计议,唉!白白的错过这次大好时机,可惜!
“走。”声音冰冷的下达完命令,他愤怒的转身就走。
一向最擅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他,不知为何,今晚他失控了,眼神竟泄漏出他内心最底层的感觉来!
庆幸左媛元的观察力不敏锐,注意力方才就被转移,才没被她发现到他的异样。
可恶又可恨的家伙!他居然真把她关在外面吹冷风,不让她进大厦去?有没有搞错阿!
眼睁睁的看着他向警卫伯伯交待几句话后,便与程岗走进电梯中,而她,却只能露出无辜的眼神向警卫伯伯求助,只可惜那卑鄙小人不知向警卫伯伯交代了什么,致使警卫伯伯非但不打开门让她进去避寒躲雨,还一脸气愤得怒目相向。
这下可好了!被关在外面吹冷风,她衣衫单薄又微湿的根本受不住阵阵寒意的侵袭,冷得直打哆嗉不打紧,才转过身,她愕然发现哑伯已不知何时将车子开走了,且停歇一阵子的毛毛雨,又开始稀疏的自天空飘落下来。
像是天要亡她般,左媛元才踏出遮雨地方,走下台阶欲冲到马路旁招辆计程车时,雨势突然变大起来,由细如牛毛的丝雨,转变成打在身上会痛的斗大雨珠。
反应几乎是立即的,她转身又冲回原来的地方——大厦门前那一小片只能躲雨,却不能避寒的屋檐下,然她的速度虽够快,仍快不过雨水的攻击,衣服不可避免的几乎全被淋湿。
“哦!”不会吧!低头看着被打湿的衣服,左媛元懊恼得蹙着眉头呻吟了声,不敢相信她的运气会这么背!
这下她非感冒不可了!而这都得怪那该死的徐兆烈,不知吃错什么药,竟将她丢在这?!
就算他想报复、折磨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他明知她身子弱,哪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只怕没丢掉半条命,就得阿弥陀佛感谢神明的保佑。
“啊——哈啾——”完了!打喷嚏就是欲感冒的前兆,看来一场大病为期不远了。
好冷!无孔不人的寒意一直往温热的体内钻,也不过几分钟,左媛元的体温已迅速的往下降,手脚开始由冷变冰。
夜晚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寒流来袭又碰着下雨,致使气温更是为低。
而受不了这冷冽刺骨的低气温,她退到受风面最小的角落蹲下来,双手环胸,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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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爷,天气冷,你不回床上来吗?”满足的嘤咛了声,姚雪菁裹着被单,姿态慵懒妩媚的斜趴在床上,挑逗的以眼神诱惑他。
只可惜,在发现她并非就是他所要寻找的那奇异女子,徐兆烈的兴致早已全失。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很少有男人面对这样性感的尤物,还会把持得住理性。以往的他,就算知道她并非是那奇特女子,也会与她风流一个晚上,但为何至今他几乎快成为柳下惠,对于美女投怀送抱,甚至可以无动于衷到提不起任何兴趣来的程度?
难道是因美艳的她、丰腴的魔鬼身材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还是他的灵魂早就被楼下的左媛元勾引走,现在站在三楼的他,只不过是具无知觉的躯壳?
该死!一个完全没有姿色,身材又像根竹竿的左媛元,怎可能有办法扰乱他的思绪?而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竟也因她这块石块,不间断的泛起绮丽的涟漪。
她到底有何魅力吸引他?也不过是个又笨又呆的丑女罢了!
徐兆烈想将她的情影赶出脑海,然她楚楚可怜、委屈无助的表情,就是有办法如烙印般的盘踞在他心中,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
“可恶!”烦躁的吼了声,他一拳往窗户旁的墙壁击去。
正酝酿着情调,欲施展出浑身解数诱惑他的姚雪菁,猝不及防的,被他这极具暴力倾向的攻击着实吓了一大跳,当场目瞪口呆的怔住了。
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却不见那想破坏他好事的该死女人冲进来,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拥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所以她没有办法发出能力打开那一道门走进来?
也罢!反正他早已预料她不可能有超能力,更遑论还期望她身上有月型记号。但早已预料到的事,为何他会感到……失望?
呵!他真是愈来愈不正常了,真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以往耶阴很无情的徐兆烈,怎会受到影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前一刻,他还当她是徐兆焰的人,藉由测试她的理由,故意将她关在外头受寒风的侵袭,以报复徐兆焰当年的见死不救!而这一刻,他那一颗凶狠毒狠的心,竟起了化学变化,慢慢的有了知觉和感受,不再冰冷毫无感觉。
“赫!”短时间内承受不住这么多惊吓,姚雪菁一见他脸色横怒阴沉的转过来时,误以为他要对她不利,下意识的往后退缩而去。
一一将敞开的衬衫钮扣扣好,他面无表情的走至床尾,朝她丢了一张数目一百万的支票,人就有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她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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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自小就知道左媛元身体不好,程岗难抑担忧的情绪,不再遏抑的任由泄漏出来,尤其当看见徐兆烈的身影,更是心急如焚的走向他,欲说服他放过左媛元不要如此的折磨她,谁知,徐兆烈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走进电梯去。
“徐少爷,要回去了吗?请慢走!”脸上挂着一贯的职业笑容,大厦警卫一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恭送他。
“人呢?”原以为她既进不来,会傻傻的待在外面等他,但自四大扇透明玻璃门望出去,根本不见她娇小瘦弱的人影。
“左小姐仍在外……咦?人怎么不见了?”眨了下讶异的双眼,上了年纪的警卫困惑的搔着后脑勾,“大概外头风雨太大,天气又如此的冷冽,所以……可能刚才冒雨拦计程车回去了。”
看不到左媛元的人,徐兆烈根本没时间听警卫在嘀咕什么,冷着一张脸大步越过他,欲回去找她算帐!
没有主子的命令,她竟敢擅自作主的离去?而且在这天昏地暗的黑夜里,一个单身女孩搭乘计程车经过偏僻荒凉的山区,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危险!
她就祈祷她平安无事的回到山庄,否则他一定要掐死她这个没脑子的笨女人!
“啪!”中间两道玻璃大门开启,他神情忿骛的有如地狱来的鬼魅,欲直奔回山庄索取她的小命。
烈少爷的表情很复杂,混合着愤怒和忧虑,跟随在他身后的程岗,有点微愕、纳闷,这是他头一次见到烈少爷将情绪表露出来,说实在的,他有点被吓到。但虽不晓得烈少爷在气愤、着急什么,他还是拿出大哥大通知在附近等候的哑伯,开车过来接他们。
“砰!”的一声响起,纵使在这滂沱的大雨中,那一记棒击声是显得那么清晰。
事情就发生在令人措手不及的一瞬间,程岗只呆愕一下子,随即本能的反应是保护徐兆烈,攻坚偷袭者,但就在他欲行动时,一看见突然现身在明亮地方的突袭者容貌时,他怔住了。
是全身冷得直颤抖的左媛元!她动也不动的高举着木棍,瞠目的看着僵住尚未倒地的徐兆烈,由她惨白惊恐的表情看来,显然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
她很冷,冷得浑身直发抖没错,但她还有丝力气,而且那一棒,她确定自己的力道下得很猛,绝对足够击昏他。但,他为何没昏倒?
就像是画面突然被人定格般,时间忽然静止不动了,他们三个人眼眨也不眨,身体动也不动的站立成不规则三角形,而以她的视线最佳,她看得见程岗怔仲的表情,也看得见徐兆烈愤怒至极的侧脸。
三个人宛若三尊雕像,立在大厦门前任由冷飕飕的风吹,谁也不敢出声打破这欲逼人窒息的气氛,直至脸色阴森得想杀人的徐兆烈先动了动,另两人才由错愕、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会愤怒到想杀人的地步,而这一刻,他真的想杀了她!
恐怖k身散发冷冽寒气的地狱阎王,只怕也不过如此,如惊弓之鸟的她,一见他转过身来,凌厉的眼睁迸射出凶狠怒芒,她吓得差点没脚软瘫倒在地。
犹如一头受到攻击负伤的肉食猛兽,徐兆烈没有怒吼咆哮,沉默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尤其是他那平静的表情,她知道是危险来临前的前兆。
再也招架不住他释放出的可怕气息,就在他欲反扑猎杀她时,她惊吓得弹跳了起来,完全不顾后果的就将手中的木棍往他扔去,并争取时间转身就跑。没几秒钟,她娇小的身影就隐没在黑暗中的滂沱大雨里。
彷佛后头有着一群青面撩牙的恶鬼在追她,她只知道要拚命的往前跑,否则被捉到她就必死无疑。直至她的体能达到极限,胸口因上气不接下气快无法呼吸时,她才腿软的跌倒在路旁,顾不得疼痛的伤口,大口大口吸着冷冽的空气。
而就这么不经意的转头往后方一望,她脸色倏地刷白。徐兆烈像一缕鬼魅,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她。
稳住惊慌的情绪,她硬是撑起软弱无力几乎走不动的双腿,才欲逃离他的往前跑了两步,忽然,一道无形有如绳索的力量捆绑住她的腰,在她错愕之际,她的双腿飞离了地,整个人就被一股可怕的能力往后吸了过去。
说没被吓到是骗人的,纵使这种事已发生过好几次,应已习以为常,但左媛元仍惊慌得想尖叫,只可惜震惊过度,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别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字从紧抿双唇中的牙缝间迸出,徐兆烈神情恐怖得连青面撩牙的恶鬼站在他面前都略逊三分,足以显示此刻他有多么的愤怒。
编了个大麻花辫的长发被他拉扯住,逼使她必须顺势仰首望天,头皮才不会被他拉痛,而也因此,她又得承受另一种折磨,来至于斗大的雨水直击睑部的疼痛。
“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竟敢袭击主子,说!你的目的为何?”胆子小到连只蟑螂都不敢打死的她,是不可能会有这股勇气的,除非她有什么计谋,才会致使她连命都不要的豁出去。
徐兆烈扳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他的老实招来,却没想到她顽固的紧闭双唇不语,怒得他心中那般火焰更炽旺。
左媛元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怎么样,但她就是无法供出程岗来,毕竟程岗也是为了徐兆焰才提议出这个计画,而真正有所行动的人——却是她。
即使心里非常害怕,她外表仍装出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来,无话可说的欲任凭他处置。
“你到底说不说?!”徐兆烈失控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残酷的欲置她于死地的收紧手,加重力道。
“不……说……没什……么……好说……的……”她难过得无法呼吸了,脑中缺氧使得她意识开始模糊不清,缓缓的闭起双眼,她等死。
他的理智被愤怒所蒙蔽,直至看见她痛苦万分的表情,他才松手放开她。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半眯的犀利黑眸,迸射出令妖魔鬼怪无所遁形的炯亮厉芒来,似乎是在透露,他早已洞悉她为何如此固执不肯供出主谋者的原因。
啊?诧异的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她愣了下。
“咳!咳……”抚着被掐疼的脖子直咳着嗽,她依旧不回应,免得唬人的他设下圈套,让她中计的自动招供。
“你太天真了!以为打昏我,徐兆焰就出得来吗?不,除非他斗得过我,走得过内心世界的黑暗迷雾,否则即使我被敲晕,他依旧夺不回他的身体!”顿了顿,他眼神燃起两道怀疑的光芒,“是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说!”
以她的智慧是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的,再说她要下手的机会多得是,不会迟至今日才动手,除非是……程岗?
程岗知道自己在防他,所以找不到机会下手的他,才会说服她,趁自己不备,袭击打昏自己,好让徐兆焰再度出来回到这世界,徐兆烈明白的暗忖。
“没有人……是我!这一切都是……”尽管夜色黑暗,再加上滂沱大雨影响了视线,但她不会看错的,一道人影正悄悄的逼近他们。
“别愚蠢得想一肩挑起所有的罪!是程岗,是不是?”浑身无所觉危险已逼近的徐兆烈,这时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但却来不及了,寻着她的视线才欲回头,程岗已不留情的狠狠一棒往他后脑敲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