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哪吒问世
秦如婷的语气里带着戏谑,元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脸上微微一红,还是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咳,还好,就是喉咙有些痒罢了。”
“缨络啊,看来秦郡王的喉咙是有些发炎了。”玉青颜终于憋着笑抬起头来。
她白了元湛一眼,清了清喉咙,对缨络说道:
“咱们准备的面汤可是用河鲜熬成的,是大发物呢,郡王没有口福了,就告诉厨房,少准备一个人的吧。”
面汤?青青还记得答应过我的清汤面?
元湛眼睛一亮,熠熠生辉地盯着玉青颜,竟冲她眨了眨眼睛:“不碍事的,青青你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浪费了。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也就却之不恭。”
……这座冰山最近的变化太惊悚了,不光会微笑,居然还会冲人眨眼睛。
秦如婷坐在玉青颜身旁,已经看傻了:这还是冷面郡王元湛吗?
玉青颜心中大呼看走眼了,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元湛那张冰山脸上,最多也就能做出淡淡的笑容;可他刚才的那样子眨眼,称得上是风情万种啊。
玉青颜拼命忍住笑,挑起一条眉毛,眼睛斜斜瞟过元湛,面上却淡淡地冲缨络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去一同做了吧,反正是顺手,也不在乎多这一碗。”
说完,玉青颜施施然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他们这一番“眉来眼去”,屋里众人都看在眼里,心中也都有数。
于是,当元湛喜不自禁地跟着玉青颜站起身来,跟着往厨房去了的时候,大家也就见怪不怪,装作视而不见了。
元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玉青颜穿着自制的白棉布围裙,在案台前忙忙碌碌;她的头发用一条碎花的布巾包起来,两只袖子高挽着,露出两截洁白纤细的手臂。
元湛没想到,玉青颜说亲自下厨,还就真的是亲自下厨。
在他的印象里,所有的贵女所谓的下厨,也不过是站在厨房里动动嘴,吩咐厨娘该怎么做,然后,那样做出来的菜,就算是她们的“厨艺”了。
元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玉青颜在灶台前忙碌个不停,看她亲手和面,亲手擀面,将事先用江鱼和江蟹熬好的清汤煮开,把揉得筋道至极的面条下锅,最后放上几棵绿绿的青菜,出锅时,再往碗中撒上一层细细的葱花。
这样煮出来的面,很简单,闻起来也很香。
玉青颜最后揭开锅盖的时候,热气蒸腾,整个小小的厨房都罩在一片朦胧的蒸气中,元湛的眼前也忍不住模糊了。
这一刻钟的感受,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如此宁静,如此安心。
元湛的前半生,享受过许多常人不敢想像的富贵荣华,他的心却从未像这样,被简简单单的幸福填满过。
“青青。”元湛轻声呼唤道。
“嗯?”玉青颜没有回头,她手下不停,仍然麻利地又拿起一个细白瓷碗,往里盛着面。
元湛笑着说:“等这些事了之后,你和我,就我们两个人,去游遍天下大好山河,然后,找个地方隐居,你说好不好?”
玉青颜闻言手下一顿。
她还是没有回头,整个人就顿在那里,好久才僵硬的背才放松下来。
玉青颜飞快地擦拭了一下眼角,口气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切,谁媳和你去隐居,在山林里当一对野人啊?”
“如果你愿意,当然好。”元湛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他也终于无需再掩饰自己的情感:“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既然小隐你不中意的话,我们就中隐好了,当一对快活的富家翁,享尽天下繁华,青青,你说好不好?”
又是这样一句温柔的:你说好不好?
“好。”玉青颜终于回头、转身,笑着回答元湛道。
她双手捧着一碗清汤面——面汤清亮,面条雪白筋道,葱花和青菜碧绿:“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元湛送给玉青颜的生辰礼物,是一匹只有半岁的大宛小马。
小马的通身毛色火红,只有四蹄雪白,不管是火红还是雪白,都没有一分杂色,可爱极了。
小马自然还没有取名,秦如婷强烈建议取名踏雪,被玉青颜断然拒绝了——她的马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神骏,怎么能取这么俗气的名字呢?
玉青颜经过再三的郑重思索,终于给这小马取了个配得上它身份的名字:哪吒!
此名一出,众人哗然——他们都不知道哪吒这个名字的由来,少不得让玉青颜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这个脚踏风火轮,大闹东海的可爱孩童,听得大家津津有味。
待讲到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情节时,秦如婷还有几个丫鬟都得泣不成声。
流苏听完,眨巴着含泪的圆眼睛,哽咽着说了一句:“姑娘,您太狠心了。我,我去给哪吒喂些上好的草料!”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
看得玉青颜目瞪口呆:冤枉啊,封神榜又不是我写的,关我什么事。
不过从此之后,“哪吒”这个大名就正式被众人采纳了。
自从有了哪吒,秦如婷几乎每天都要拉着玉青颜出去赛马。
秦如婷的坐骑,还是魏王李恪之那天借给她的飞白,这些天秦如婷越来越喜欢这匹小白马,一人一马的感情急剧升温,她正犯愁哪天回城以后,该怎么还给魏王殿下。
可这天,魏王殿下居然亲自上门了。
秦如婷一听魏王殿下驾到,第一反应就是跑到马棚,跟飞白依依不舍地道别了半天。
她越想越纠结:要不,跟魏王殿下把飞白买过来?不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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