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道有似无

我坐于书桌前,翻看着礼单,天阴沉沉的怕要下雨子了,这天是一日比一日的冷了。

我起身披上一件连珠八宝披风,坐于杨妃榻上,拨开一枚金桔,将金黄的皮扔进炭盆,不一会儿清香的味道另我耳目一新。翠缕进来屈膝道:“齐王妃拜见,”吾抬首示意宣其进来,翠墨领命,至院中,屈膝到:“宣齐王妃觐见。”

遂见一盛装妇人,低头行进,至三四步远,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微闭双眼,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说罢,半晌道:“赐坐看茶。”

待她坐下后,我慢慢的睁开凤眸,道:“王妃怎的今儿有功夫进宫来看看本宫了?昨儿个命妇觐见,倒没见到你呢!本宫想的很,想叫你进宫陪陪本宫,又怕你忙,竟没敢呢。”

只见药兮缓缓起身,闻我之言语,垂眸笑道:“怎敢劳烦娘娘,这不,天气渐寒,妾身恐娘娘受寒特来看望。”

我意味深长一笑道:“王妃真是客气,这天寒,身子冷,可这心却更冷。”

药兮指尖轻抚衣襟,闻言,连忙道:“娘娘莫要这么说,娘娘千金之躯,又乃是一国之母,莫要为什么小事烦心,坏了您的身子才好。”

我眼神冰冷的看了王妃一眼,道:“对于本宫来说确实是小事,可对你齐王妃来说却不是小事。”我扫视屋中众人,淡淡的道:“你们都退下吧。”

药兮闻言,愣了半晌,强笑:“娘娘这是何意,妾身只是关心娘娘的身子罢了,这是何故。”言语间,指尖紧紧攥住衣襟。

我看到侍女们退了下去,淡淡的道:“药兮,你又何必一口一个皇后称呼本宫?谁人不知这皇位本是云柏的?你竟这样的帮他?可真是贤内助啊。”

药兮猛的抬头,吃惊的望着我,药兮咧嘴轻笑:“娘娘,妾身深知当日之过,可到底娘娘如今成了这国母,又何必处处为难我。云柏,云柏在边疆已经那么久了。”

我不禁冷笑:“本宫何曾为难你?你自己不争气帮不了你夫君,你倒找上本宫了,你是要如何?”

当日之事,我懒怠开口,她们做了什么事,真打量我不知道么?

药兮倏的起身,蹙眉片刻,缓缓抬手指着我道 :“你当真不念及往日的情分?”说罢,随即垂眸苦笑道:“也罢也罢,终是我一人罪过。”她抬眼望向窗外,轻轻呢喃:“这般寒气,也不晓得他是否安好。”说罢,掩面轻咳。

我含笑,似嗔似怨:“你又如何这样激动?本宫要念及何情分?是你先挑唆两兄弟反目,后又怕我危极你的地位,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你既然这般关心他,怎么不拿出当年的你的那些城府?药兮啊药兮,一步错终究是步步错。”

她闻我的话,神情哀怨的道:“是,是,我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这般身子也不知还有几日活头,可到底,我死也是他的王妃,而你今生今世也终究与他有缘无份。”语罢,药兮双拳紧握,指尖狠狠的戳进掌心,一阵暖流渗出,她冷眼睥晲:“我若不好过,你也不得安生。”

我笑的凄惨,原本能渗出水的声音,却变得极为渗人:“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又过了几个安生的日子,我早已了然我与云柏无份,可是最起码云召还是爱我的,那你呢?空有个妻子的名分,他何时将你看做妻子?你我不过就是披着锦衣华服的野鬼罢了,又何必分彼此呢?”

我的一阵言语堵住了她,药兮几番动唇,偏偏无言以对,猛的跌坐下来,嘶哑道:“皇后娘娘,妾身求您了,让皇上将他……将他,只要他能回来,妾身什么都愿意做。”药兮说罢,激动的起身,一把拽过我的手:“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未必会宠爱您一辈子的,妾身愿帮您重获圣宠。”

我抬手手执起眼前人儿的面庞,娇媚一笑,道:“以前人人只道本宫乃本朝第一美女,本宫自知,只是他们不知你药兮罢了,本宫曾羡慕过你倾城之姿,可如今,你也不过和本宫一样,都是得不到男人心的卑微妇人,本宫从不在意皇上的恩宠,但是。。。我却也不在意云柏。”说罢,玉手一掷,道:“你且回去吧,记住,本宫帮的不是云柏,也不是你。”

药兮不由蹙眉,听着我的话,不由愣神,垂手,俯身道:“既然如此,妾身无须多言”说罢,慢慢起身缓缓踏出宫殿,宫外竟不觉扬扬洒洒已满天雪花,到当真是身心俱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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