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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红衫

“喂,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满脸五颜六色油漆的师缱婼快步追着他,想起他让自己背对着他摘下面具,然后毫无准备地被他从头到脚浇了一身各色的油漆,认为被耍了一番,气急败坏地问道。

“叫什么,你不是整天戴着面具不想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吗,那我浇点油漆在你脸上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他头也不回往前大步走着,师缱婼哪里相信他的话,猛地往前跑了几步回身挡在他面前。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臭丫头,你能不能不要喂喂喂的叫我,叫的我烦死了,我有名有姓的,听清楚了,我叫冷世翊。”他一脸骄傲地说道,师缱婼不屑地摇摇头,世上竟有这样的人,跟沈大哥那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底。

“你叫我臭丫头?我也有名有姓,听清楚了!我叫……”师缱婼忽然想起那日在蝴蝶山沈衢对她温莞一笑,唤出的名字,不由及时改口,“我叫蝶招。”

“蝶招?”冷世翊竟然笑了出来,狂笑不已道,“你应该是叫狐招吧?哈哈哈!”

师缱婼气不打一处来,见他正买了酒往路边坐下,便趁他坐下的瞬间伸手一把拽过他鬓边散下的碎发,他却不觉得疼痛,反而移开送到嘴边的酒坛,眨了一下眼睛抬头朝她拽着自己头发的方向看去,卓荦一笑。

“臭丫头,我才不要知道你叫什么,等我帮你找到人,咱们就各奔东西。”他并不理会师缱婼扯痛他的头发,反而自在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忽然人群中跑来一个跟冷世翊衣着相似的年轻人,看上去也是街头无名的混混,跑到他耳边附耳上去:“冷大哥……”

“好,好。兄弟,多谢了。”他挥了挥手,那人便下去了。“走吧臭丫头。”他又一仰头喝干了坛里的酒,起身看了看师缱婼满脸油漆,掩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见的人,就在前面。”师缱婼欣喜若狂地才朝他手指去的方向回头,竟然看见不远处的茶寮里一闪而过那个琴艺大会上红衫容姑娘的背影。

“哎呀!是她!”师缱婼立刻想起桑曲,起身往那里追去。谁知被冷世翊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

“你想不想见到这个姑娘?”他却不急不燥,挑眉一笑。

“废话,当然想。桑曲失踪就是跟她有关系,你给我闪开!”说罢师缱婼扬手劈向他横向的手臂,他反应极快手臂微微一弯躲避过去,更一把拧住她的手腕。

“这么说我赢了。”他狡黠笑道,“我说过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既然你承认你想见到她,那我就是赢了。”

“什么?你明明答应帮我找到沈大哥的。”她脸色一变,“你竟然耍我。”

“我可没答应过,我只答应我带你找到的人一定是你想见的。”他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究竟要找情郎还是姐妹,再不跟过去,可就找不到桑曲了。”

她心中不由一凛,是啊,明明桑曲祸福未卜,她却因为见不到沈衢在这里跟他争吵。她扭头一看,茶寮那里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容婧仪的影子。

“糟了,她不见了!都怪你不好,中原鄙夫!”师缱婼脱口而出,对冷世翊临街大骂。

冷世翊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我好心好意地帮你找人,你自己看不住人家还骂我,真是个番邦泼妇!”

“你骂谁泼妇?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找到刚刚那个姑娘,我死也不会认输的!”

“还耍起赖来了,你们番邦女人真是麻烦,好吧,那我帮你找到她,就算我赢了。”

她心里不由想起还没找到沈衢呢,却又转念一想救出桑曲事关重大,忍忍他也罢,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再找他好好斗一斗。“好好好,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个容姑娘,我就输了。”

“输了要请我喝花酒。”生怕她会反悔似的,冷世翊立刻弯起小手指对她笑,她极其不情愿地伸过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勾。

“跟我走。”

“我们这是去哪啊?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坐在刚刚容婧仪落脚的茶寮,师缱婼好奇地看着冷世翊一边倒酒一边吹口哨。

“我们去鬼庄。”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这鬼庄里有一把绝世的好琴,但是从没有人能把它拿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把琴镶嵌在一个刻满吐蕃字的机关上,没人认识吐蕃字。”

她听的一头雾水:“可是你不是说带我去找……”

“哎!”冷世翊一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找古琴当然要带你一起去了,可是如果身边有个通晓吐蕃文字的人那就好了。”

喝完一盅酒,冷世翊抹了抹嘴角,拉起她便跑了出去,还嚷嚷着这就去鬼庄寻琴。茶寮里另外几张邻桌的人果然都悄然站起身来。

“我们去鬼庄干什么呀?”她一开口却被他伸手捂住,他鬼祟地回头张望了几下,拉着她跑进了一间废弃的大宅。

“刚刚容姑娘是一个人走的,但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个茶寮里还有很多是她的手下。琴艺大会既然是她主典,那我说到绝世好琴她自然会有兴趣。但我又说这把琴要有人精通吐蕃文字才能拿走,拿她就必然会亲自带着桑曲来找琴。”

师缱婼恍然大悟,心下暗暗夸冷世翊有点小聪明:“我明白了,等她带着桑曲来,我们就可以救走桑曲了。”

“番邦女人的反应真是慢,还好你不算太笨。”

“你!”见他每一句都对自己冷嘲热讽,她不禁又动怒。“安静,有人来了。”他一根手指抵上她的嘴唇,二人俯下身藏在死角。

“那把琴被吐蕃文字封印了?”一声熟悉的清甜声音传来,显然是容婧仪,语气竟然有一丝遗憾之意,“还想献给圣娘,可哪有人懂这吐蕃文字?”

“容姑娘,那天不是抓来一个吐蕃来的女子吗?何不带她一起来破解机关?”一个属下上前提议道,听到这话,师缱婼的心砰砰直跳,桑曲真的被他们捉去了。

“哎呀,她又不是我带走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谁知容婧仪无奈地叹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们还是不要逗留了,教主就要回来,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罢便失落地拂袖而去,后面零零散散的人跟着她走出废宅,师缱婼全都看在眼里,人群中确实没有桑曲。

“怎么会这样?”待众人离去,师缱婼忽然觉得双脚瘫软,喃喃道。桑曲不在容婧仪的手上,又是被谁给带走了?

“番邦泼妇,你放心,桑曲虽然不在她手上但是看样子还是跟她脱不了关系。”冷世翊吐掉嘴里的一根野草,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桑曲不会有性命之忧吧?”此刻她也不计较他口口声声叫自己番邦泼妇,一心想着桑曲的安危,眼里不由噙着泪花。

他惊讶地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安慰道:“不会的,他们要是想要她性命可以在琴艺大会那天就要了,何必捉回去再杀?放心吧。”看着安慰不奏效,她却依旧难展笑颜,冷世翊忽然变回了平时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靠近她:“喂,番邦泼妇,请我喝花酒。”

“我都没找到桑曲,凭什么请你喝花酒?都是你这个该死的中原鄙夫!”

“哎,我们说好的,我帮你找到容婧仪而已,她刚刚都已经露面了,当然算打赌是我赢了!”看她对自己骂了起来,他反而稍稍安心,生气总比伤心要好,便故意引得她多骂几句:“番邦泼妇,你不会反悔了吧!”

“你个中原鄙夫!我懒得跟你说,我去找桑曲!”她嘟着嘴转身气呼呼地要走,他一把拦住了她:“茫茫人海,你去哪找?还是陪我喝一杯,我答应帮你慢慢找。”

“我凭什么相信你!”

“容婧仪就是我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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