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血玫之刺
不同的身份会使人有不同的想法,君主们考虑得最多的是自己的荣誉,而宰相们要维持这个国家的运转,考虑得最多的,还是金钱,所以,人民总是觉得国王的大度而有仁慈的,而宰相或者是财政大臣,是吝啬而又贪婪的。俾斯麦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别人如何看他。他根本就不理会身边那个用一种很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的法兰西之王,为尼古拉的办法叫好——既避免了战士们乱杀人,也能解决战争经费问题。罗斯福看到这个激动的家伙,从嘴巴中轻轻的冒出了一句话:“果然是普鲁士的土包子!”
俾斯麦激动的根本没有听到法兰西的国王对自己的评价,他的心情很不错,首先有人替他解决了军队的粮草问题,这本来应该是他的问题,另外有人在想办法替他解决战争经费的问题,这可也是他的问题,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了,自己只要打仗就行了,这种事情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韩起对着准备离开的尼古拉伸出了自己干枯的手指,虽然这是大白天的,那尼古拉竟然习惯性的躲避了一下,韩起只有对着这家伙露出两颗洁白的獠牙说:“你简直太可爱了,真想亲你一口。”
尼古拉苦笑着躲避着这看起来非常恐怖的朋友,人的心理障碍是很不容易改变的。明明知道面前的东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但是偏偏心跳不停的加速。
这个僵尸没有理会他那尴尬的朋友,带着他的军队继续前行,对着前面那隐隐约约的灯光说:“前面就是三王子肯尼迪。罗斯福大公的驻地,他带领着六万军队,这些军人基本上都是马赛郡的人。”
法兰西国王点了点头说,这些军队,本来应该为法兰西驻防马赛,镇压沿海一带的海盗,但是巴比伦出了事情以后,这些军人逐渐的回到巴比伦城,驻防马赛的加摩尔大公,他支持肯尼迪作为法兰西的国王。”
“现在,我们的普鲁士战士和约克郡战士要并肩作战,我们要在日出之前,将这些人消灭掉。值得注意的是,在我们对这些骑兵们发起攻击的同时,我们面临着两个风险。一个就是多玛城内的守军,尤其那些天使们,一定会来支援这里,另外,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四王子奇达的军队,会出现在这战场上。假如这支骑兵出现在这战场上,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所以,虽然我们现在动员出来六万骑兵,投入战斗中的,只能是五万军队,必须留下一万军队在外面警戒。”
法兰西的国王对这个将军的话,并没有反对,实践证明,这个将军所有的考虑都是非常有道理的,能得到罗马教廷的鼎力支持的人,法兰西以及普鲁士都会鼎力支持。何况这些天来,这个将军的表现,确实是让人惊叹。
“不要轻看这一仗。”这个僵尸告诫说,“这一仗是关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仗如果失败了,那么,所有的战役的设想都会落空——我们困不住多玛城,不能将他们打痛,那么,巴比伦中的军队动员的那五十万大军,不会离开巴比伦城,攻击巴比伦城的战争也无法发起。所有的准备,都白做了。”
然后,他非常然非常认真的对着法兰西国王身后的一个将军说:“多南爵士,你和你的一万法兰西约克卫队,担任外围警戒的任务,你能保证在我们战斗的时候,不放任何援军进入战场吗?”
“我用我的生命和荣誉保证!”多南爵士举起了剑,对着这个将军行了骑士礼,脸上凝重而又坚决。
“你们可能会全部战死。”法兰西的国王路易。罗斯福补充说,脸色悲烈而有惨痛。
“任何时候,牺牲总是难免的。为了人类的自由,我们愿意。”多南对着自己的国王鞠躬致意,“法兰西的血玫之刺骑士营,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不会有一个敌人的援军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我为你们骄傲。”年轻的君王深处的对着这个同样年轻的骑士行了一礼说,“血玫之刺,在这一战中,势必会扬名天下。”
多南回过了头,带领着他的骑士们,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们,悲仓的战歌,低沉的响了起来:“我们在国耻家仇中绽放,血染红了我们的战裳,为了保护那份玫瑰的清香,我们举起的我们的重剑和长枪——战,不惧死亡——战,血玫之刺唯一的归宿,就是在战场上死亡——我们不会妥协,不会投降——我们只会死亡,如同那血玫之刺,要么只有的生长,要么刺断人亡!”
在国王死亡以后,多南带领着他们的皇家卫队,悄悄的离开了巴比伦城来到了多玛城中,在这里,他们发誓要找回自己的尊严。自己作为皇家卫队,竟然在巴比伦城中将自己的保护对象给别人轻易的杀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多南带着他的骑士们,在黑夜中渐渐的远去。
雷烈之花和血玫之刺,两支军队注定会在这片战场上一较短长。
韩起他的军队继续悄然前行。
“俾斯麦大公。”韩起安排说,“你的本部一万军队,很可能在这场战争上会全部消耗掉。”
大公叹息着说:“我们普鲁士从军的男儿,早就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自己的国家,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这一仗的重要性,不要你多说,法兰西没有了,那么,普鲁士不会存在多久,我不能让战火,烧到我自己的家园。”
韩起对着这个老人行礼说:“大公不愧是普鲁士国家的柱石。您带领您的一万军队,从这里冲过去,给予敌人凶猛的打击,战斗的目的就是让那些敌人出动起来,离开他们的营房追击,你们带着火箭,硝石,硫磺,要将他们的帐篷点燃,要将他们赶出营房。为后面的军队歼灭敌人创造条件。假如你不能让他们所有的部队集结,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消灭他们。”
“将军放心,就是我们拼光所有的军士,我们都会将他们全部从营房中赶出来。”俾斯麦说。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最大可能性的消耗他们的箭矢。”韩起说,“对付你们冲击,他们会用箭矢对付,你必须最大可能性的消耗他们的箭矢。”
这命令是残酷的,也就是说,这些军士,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给敌人当靶子,去消耗他们的箭矢。
“普鲁士的健儿们,从来就没有对敌人退宿过。”俾斯麦,这个号称铁血宰相的家伙,也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
俾斯麦的战前动员,是那么的有特色:“勇士们,今天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去为普鲁士,为人类开辟一条通途吧。为此,你们愿意随我战死吗?”
“我们愿意。”军士们低沉的回应着自己的将军。
这是死士,明知道前面会死亡,但是,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对于这些毫不畏惧死亡的人来说,残酷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豪情,透着让人心悸的烂漫,血色的烂漫。
这是一群谁也无法征服的勇者,他们,只属于普鲁士。
“现在,就看我们的了。”韩起平静的说,在决战之前,他非常非常的平静,已经在战场上死了一次,他不在乎再死亡一次,他对着身边的法兰西国王说,“等下来的场面可能是残酷的,我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孤军奋战……”
那一群普鲁士军士,在俾斯麦的带领下,直接冲向了敌人。
杀声震天。
“敌袭。”分布在营地外面的斥候,向大营发出了警报。
一支支火箭往营地中射了进去,营地中火起。
马赛的军士,见惯了战争,被袭击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镇静的一边用自己的弓箭还击着敌人,一边组织人抵抗。镇守马赛的时间里,他们对于海盗的偷袭已经习惯了,对于这种偷袭,是不能乱的。
他们坚守着自己的位置,看不出丝毫的混乱。他们营地的布置,就考虑到有人偷袭的后果,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面对偷袭,根本不用动,就站在原地,等候着敌人上门,等他们上门以后,原地抵抗,然后静静的等候着自己的将军给自己发布命令。
而这个时候,箭矢是他们还击敌人的最好的武器。同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大营中的灯火,在敌人来袭的这一刻,全部熄灭。
整个营地,如同黑洞一样,顿时丝毫没有声音,只有着了火的帐篷在燃烧。
没有人来救火,仿佛,那烧着的帐篷和他们丝毫没有关系。着了火的帐篷中的军士,都悄悄的躲在黑暗之中,他们都安静的藏身与黑暗之中,所有一定的人马,都会是他们的猎物。
俾斯麦预计的混乱,并没有出现。
他站在大营的门口,自己军士们的喊杀声,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这一仗不好打,自己面对的,可是百战之师。
军号声响了起来,在这一刻的宁静中特别的清晰。加摩尔大公和他效忠的肯尼迪。罗斯福大公也安静的从他们帐篷中走了出来,披挂完毕。
“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加摩尔大公很有信心将这些人留在这里。
号兵们将自己主帅的命令传递给战场上的每一个军士,这是一台战争机器,精确的运行着。
“法兰西能立足于这里,是有着他的底蕴呀。”俾斯麦从心中叹息着,“这是一支处乱不惊的部队。”
“冲!”俾斯麦号令着他的军队。
是拼命的时候了。俾斯麦心中非常清楚,假如这项僵持下去,这战争是没有丝毫能赢的机会的,假如不能在夜晚中解决战争,只要黎明的来临,这场战争是没有办法胜利的。
普鲁士的骑兵们动了,一匹匹骏马,向离玄之箭一样,对着敌人的营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