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妈妈，你看这件漂不漂亮？」娟儿指着服装杂志上的照片叫陆超凡看。娟儿他们学校昨天运动会，所以今天补假一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放假，她才不要关在家里，于是吵着要到办公室来玩，可是要叫这丫头安安静静待在办公室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漂亮，娟儿你列那边看好不好？妈妈还要工作。」
「好。」她虽是这么回答，但嘴巴却继续打扰陆超凡。「妈妈你想那件衣服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
原来又想买新衣眼了，「好看，娟儿这么可爱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个姜鸿达平时黏的烦人，现在需要他时却连影子也找不到。
「那我会是最漂亮的花童啰。」
「花童？谁要结婚了？」李明吗？她没听说呀？
「当然是你和爸爸，难道还有别人吗？」
「叛徒，连你也被收买了是不是？」
自从承认爱他后，他便天天游说她嫁给他，江姊是第一个加入阵列的人，之后周遭的人也陆续被姜鸿达收买，开始替他说话。
陆超凡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始终不肯答应？是她有结婚恐惧症？还是她不相信天长地久？不相信公主和王子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李明劝她别被他们无法相守的婚姻吓着了，她有吗？淑娟的死真的在她的心中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吗？」
「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吗？」如果妈妈小喜欢他，那她就再也不替姜叔叔说话了。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娟儿你年纪还小，有许多事等你长大自然会懂。」
哼！老套，大人只会说这一句是不是？
她们的争论还没有得到答案，就被电话打断了。
「喂，我是陆超凡。」
「表嫂……」电话那头传来安妮哭哭啼啼的声音。「安东尼出车祸了……」
怎么会这样？「安妮你先别哭，告诉我车祸严重吗？鸿达现在人呢？」
「他现在在急诊室急救，听说情况很危急……」
不－－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哪一家医院？……好……我立刻过来。」她要坚强，不能在这时候哭泣。
「妈妈……」娟儿发现她神色有异。
被娟儿一叫，陆超凡才发现自己竟还拿着话筒发愣，她赶紧放下话筒，强迫自己迅速接受脑中的讯息。
「姜叔叔出车祸了，我们赶快去医院看他。」
****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姜鸿达的抗议声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你看这样够不够？」姜母问姜父。
「不够，再多绕两圈。」
「爸，我手脚又没受伤，你们缠那么多绷带做什么？」
姜鸿达昨晚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引发轻微的食物中毒被送往医院，整晚上吐下泻根本没睡好，此刻早已虚软无力，所以只能躺在病床上任人摆布，无力反抗。
「我们在做什么？当然是想办法帮你追老婆啰！谁教我生了那么差劲的儿子，连追个女孩子也不会，老爸不出马帮你行吗？」
姜鸿达急的大叫：「爸！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自以为有资格管他们的事？
大家就不能可怜可怜他，让他全心与凡凡应战，非得还要他拨出多余的时间与精力，应付一大群不相干的人不可吗？
「我没忘，我还清楚的记得这是两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而你这么长一段时间，竟完全没有任何进展，简直就是逊毙了。」姜昔合虽然来台湾的时间不长，却也学会了时下年轻人的流行用语。
他们夫妻自从听到风声后，就一直按捺不酌奇心，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能锁住儿子的心？于是偷溜来台湾打算一偿心愿，哪知道－－正在陆氏门口探头探脑时，竟被姜鸿达发现了，这下不但见不到准媳妇，还被迫答应不准追问他和陆超凡之间的事，否则－－后果自行承担。
出于无奈，姜氏夫妇只好先答应他，但经过了两个多星期的观察，儿子的追妻速度比蜗牛爬行还慢，看样子，只怕等到他们进了棺材也还等不到婚礼，他们再不插手行吗？
「谁说的？我们现在好得很，感情也呈稳定成长，真不知道你们这一群人在穷紧张些什么？」即使有挫折，姜鸿达也不会在人前承认的。
「紧张？以你的速度会让我抱不到孙子。」
「爸－－」若不赶紧说服父亲打消念头，只怕……他和凡凡可有苦头吃了。
「Uncle，我电话打好了。」安妮没有敲门直接闯进来，并一脸得意的宣布道。
安妮？！姜鸿达眯起眼睛注视着她－－想不到她竟还没滚回美国？大概是找到了靠山才敢这么嚣张出现在他面前吧？或者看准了他现在拿她无可奈何？
姜鸿达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不及阻止了。
「她相信了？」姜昔合急着问道。
「Uncle，我的演技，保证你们－－免紧张。」她吹嘘道。
「太好了，大家赶快准备好，照原定计画进行。」姜昔合一声令下，大家同时涌向姜鸿达，拿起绷带七手八脚为他包扎。
「喂，你们在干什么？不准包了，啊！不要……」姜鸿达的发言权被剥夺了－－在他尚未弄清事情原委时，全身就被缠得像木乃伊，只露出两个眼睛。
他老爸究竟动用了什么关系？医院怎肯让他们这样乱搞呢？
可怜的姜鸿达，虽有满腹怨言，却无法开口，只能用眼睛拚命瞪着每个人。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声音中逐渐流逝，两个小时之后，那群原本斗志高昂的人，一个个都开始摇头叹息，兴奋的心情早已被沮丧与失意所取代。
「我不相信通常只要半个钟头的路程，现在居然花了两个小时还无法到达？」安妮毫不留情的率先指出事实。
「她会不会……找不到？」姜母还想找理由自我安慰。
「怎么可能？她是本地人耶！就算需要问路也早该问到了。」何况她还故意把情况说的很危急。
听着他们的谈话，姜鸿达已经猜出了大概：他们一定是骗凡凡他受重伤，请她立刻赶来看他，可是……凡凡为什么没有来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唔……」姜鸿达努力想引起他们注意。
大家同时转过来，用那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心中有着共同的想法：可怜的鸿达，被女人甩了。
安妮很重义气的安慰道：「安东尼，我看你死死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话是她刚学的，想不到可以现学现卖)，何必死缠一个根本不在乎你死活的女人？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你就别太死心眼了吧！」
听着安妮的话，姜家二老又从云端跌至谷底，唉！看来抱孙的希望又再度落空了。
「安妮，帮他把绷带拆开吧。」人大概是不会来了。
就在绷带逐渐松开后，姜鸿达的声音也再度重现：「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和凡凡又不是木偶，为什么要受人操纵？
「你别生气，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哼Ｃ？！真是个富丽堂皇的理由。「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如果因为你们的恶作剧，而使凡凡有一丁点损伤，我绝不轻饶你们。」姜鸿达起身往门口走。
他的凡凡一定有危险了，他得赶紧找到她。至于这些人，算他们好狗命，暂且放过他们吧。
「儿子，你要去哪里？你身体还没复原啊！」姜母心疼的叫道。
姜母急切的呼唤并没有让姜鸿达回头，他的一颗心全系在凡凡身上了。
****
「妈妈，你想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也不知道。」
接完电话，陆超凡一心想赶到医院，谁知她们才刚进入陆超凡的专用电梯不久，竟意外的停电了，电梯卡着不动，门更是打不开，让她们俩在电梯里慌了手脚。奇怪的是：这栋大楼有备用的自动发电系统，照理并不会发生这种情况？除非－－有人想害她们，但会是谁呢？
陆超凡心中的疑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娟儿年纪还小，并不宜对她谈论这些。
「万一没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怎么办？」娟儿知道妈妈的电梯向来很少有别人使用。
「不会的。」这不但是在安慰娟儿，更是在安慰自己。
她好想见鸿达，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能顺利出去再见到他吗？
第一次想他想得这么厉害，实在好担心！真希望此刻能陪在他身旁。
陆超凡不停地在心中祷告，希望姜鸿达能顺利度过险境。
「喂－－里面有人吗？」一个微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起先陆超凡还以为是出于自己的幻想，不过显然娟儿也听到了，「妈妈……」娟儿扯扯她的衣袖。
「你也听到了是不是？」身上的每个细胞又逐渐活跃了起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
两人同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拍门喊道：「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别怕，我马上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他四下观察了一下，发觉最简单的方法是让电梯恢复正常运转，看样子应该不困难，只要把被人故意切断的线路再接回去即可。
他拿出工具，低着头专心研究，此时，有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你在干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
「别出声，我正在救人。」他最害怕的便是引来人群围观。
救人？！想骗谁？瞧他穿了一身黑，并且还蒙面，这分明就是电视里坏人的打扮嘛！姜鸿达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离开医院以后，他打了许多通电话，但一直没有凡凡的消息，于是心想：既然她是离开办公室以后才失去联络的，或许能在办公室里查出些蛛丝马迹，但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凡凡的专用电梯附近做什么？
「你要自动招供，还要我找警察？」
「有人被困在电梯里，搞不好是你要找的人呢！」他似乎认识姜鸿达，而且还知道如何分散他的注意力。
电梯，凡凡被困在电梯里？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令他冒冷汗，一时间竟也忘了继续追查该名神秘客的身分。
「电梯怎么会故障呢？里面的人被困多久了？喂！你的动作不能再快一点吗？」姜鸿达急得不知如何帮忙，只会在一旁大叫。
希望凡凡不在电梯里－－不对呀？凡凡如果不在电梯里，那她会在哪里？
希望凡凡人在电梯里－－哎呀，这样也不对！他怎么可以诅咒凡凡？他并不希望凡凡正恐惧害怕。
希望凡凡没事，拜托，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
「好了，开始动了。」总算不负使命大功告成了。
闻言姜鸿达立刻冲到电梯门前，连谢谢也忘了向人家说一声。看着电梯缓缓爬行，才知道等待的时间竟如此难熬，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紧张。
电梯一停，门才开了道缝，里面的人便迫不及待钻出来。
「凡凡－－」姜鸿达迅速迎向前去，紧紧的拥住她。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那股丰沛的情感，重逢的喜悦，激动不已的心情，早已令他眼前一片模糊了。
「鸿达，真的是你？」陆超凡颤抖着手轻触他的脸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了？」她一脸讶异与惊喜，不敢相信他真的听到呼唤出现在她面前了。
「是我，真的是我。对不起，我来迟了，害你在里面受苦……」这当然全都要怪他们。
「我没事。」凡凡阻止他继续自责。
「真的？你确定？」他现在当她是易碎的水晶玻璃娃娃。
「嗯，能再如愿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一点点担心受怕算什么呢？「谢谢你赶来救我们。」
「不，这不是我的功劳，我们要谢……」奇怪？姜鸿达四处张望着，但却不见那名神泌客？
「怎么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喔！」他边走边交代。
陆超凡虽然满脑子问题，不过只好耐心的等着他。
不一会儿姜鸿达便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两样东西。
「这是什么？」陆超凡好奇的问。
「我去找刚才救你们的人，可是他已经不见了，也许是为善不欲人知吧，不过他倒是留下这个。」那是－只用白纸折的鹤，而另外一样东西原来是张字条，上面写着：祝你们幸福。
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位白鹤侠士？
陆超凡曾在公司听女职员谈起，最近社会上出现了一位不知名的正义之士，暗中帮助过不少人，他甚至还收集线索寄给警方，帮助他们破案，由于他不曾露脸，只会在所到之处留下一只白色的纸鹤，所以人们便私自替他命名，称他为「白鹤侠士」。
随着他的名气愈大，他的传说也愈多，据说有人看过他的背影，形容他身材修长，身手敏捷，所以大家都猜他一定是个美男子，听说已有不少女孩子倾心于他，期盼能获得他的青睐。
「哇Ｃ神勇喔，他一定很会保护女生，我长大要嫁给他。」看来娟儿又重新找到迷恋的对象了。
陆超凡哭笑不得，一脸无奈。她只是要将所知告诉鸿达，想不到这小妮子竟听的比大人还仔细，她到底该拿娟儿的童言童语怎么办？难道这便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烦恼吗？
「娟儿，超凡……」李明焦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爹地。」娟儿飞快的奔进李明怀抱。
李明抱起娟儿仔细检查她，「你还好吗？」他脸色苍白，眼底还留着明显的恐慌。
「我没事，是白鹤侠士救了我和妈妈，爹地我告诉你，他好勇敢……」娟儿免费当起人家的广告宣传。
可是娟儿的话还没说完，就传出陆超凡的惊叫，「鸿达－－」而姜鸿达毫无知觉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李明放下娟儿过来帮忙。
「快帮我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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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副稠的名字其实是取「复仇」的谐音，他没有改名以前叫江茂，有一个弟弟叫江森，由于双亲早逝，只有兄弟两人相依为命，所以感情特别好，但是江森被江茂宠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又爱玩，喜欢跟着一群不良少年寻找刺激，当年蔡淑娟就是被他们那群人砍伤而身亡的。
事后，江森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懊悔极了。当时他是里面唯一未成年者，大家都晓得未成年人犯罪判的最轻，所以同伴们一致要求他扛起大部分的责任，他虽然很害怕，但在强大的压力下，他不得不点头答应配合他们的说词。逃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陆续落网了，被捕后江森更加悔恨与害怕，想起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哥哥，更觉无颜以对，在受不了心灵折磨的情况下，尚未等到判刑，江森就选择了自杀，结束了年轻正璀璨的生命，仅留一封信给江茂。
江茂当然受不了这种打击，从此性情大变，还曾接受过数次的心理治疗，想不到依然没有痊愈。他变得一心只想复仇，凡与江森之死有关的人一概不放过。因为蔡淑娟是当时唯一的准妈妈，而江森信里曾提到他很难过被伤害的人里面竟有伟大的母亲，所以江茂才会把李明列入报复对象，要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陪他一起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其实他根本就可以说已经完全疯了。
若不是有个好心的神秘客寄资料给李明，他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他拚命责怪自己大意，竟在身边放了颗定时炸弹，害他差点失去了娟儿与超凡。
「李明不断自责，还一直跟我说抱歉，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嘛！他何尝愿意让事－一变成这样呢？」解释完真相，陆超凡忍不住又多替李明说些好话，因为她怕鸿达把责任推到李明身上，找人家算帐。
「那个江副稠现在人呢？」
「已经被送人疗养院隔离治疗了。」
那就好，他可不希望时时担心着炸弹何时会爆开？
「凡凡，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虽舍不得让她离开，但更不愿冒险让她一个人走夜路。
「不要，我要留下来照顾你。」经历了那么多惊吓后，她怎么还舍得与他分开呢？「你实在很坏，昨晚住院为什么不通知我？」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出了这种事都不让她分忧，况且若早知真相，别人自然也就无法借题整他们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嘛！况且只不过是吃坏肚子而已。」
「而已？！」听他这么轻描淡写，不爱护自己，陆超凡怒气都来了。「你明明尚未痊愈，居然敢偷跑出医院，你知道你突然晕倒时，我－－被你吓坏了吗？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医生说他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多静养，注意饮食并且放宽心，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否则－－陆超凡相信自己大概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看到凡凡这么在乎他，让姜鸿达好开心;可是，看到凡凡眼眶泛红，泪水即将决堤，叫他好心疼。「别哭，我保证我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永远都不离开你。」虽然有些事他无力控制，不过他绝对是诚心诚意说出这番话的，更期盼能如她所愿。
「真的？以后不许再吓我。」想到他昏倒的那一幕，陆超凡就全身发抖、四肢无力，幸好李明在场帮了她许多忙，不然她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我保证。现在你可以安心回家了吗？」凡凡今天受了那么多折腾，姜鸿达舍不得再让她留在医院受罪。
「我说过我要在这里照顾你。」陆超凡当他根本没认真听她说话，再敢提第三次就要他好看。
「我没事了。况且这里还有医生、护上在，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嘛！」
陆超凡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你拚命赶我走？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护士小姐了？」
姜鸿达若不小心回答，只怕会被陆超凡眼里所喷出的火苗烧伤，不过看他咧嘴露出笑容，恐怕是一点也不在乎。
能偶尔看到凡凡为他吃醋的娇嗔样，他得意得很，怎么会在乎代价有多高呢？「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会乱来，就赶快嫁给我吧，有你在身边时时督促我，想必今后我的言行一定比圣人更像圣人，规矩得无可挑剔，怎么样？」
求婚的台词姜鸿达天天换，只是陆超凡始终没答应，不过姜鸿达并没有灰心，一有机会就试，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使命，让你从此目不斜视，眼睛里只有我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依他对凡凡的了解，他不允许自己高兴得太快。「你……答应嫁给我了吗？」
「没错。」
陆超凡今天在电梯里想了很多－－生命是如此多变，为什么要让自己后悔没有及时捉住到手的幸福？结婚真的可怕吗？即使不幸无法天长地久，至少她也曾经拥有，总比完全不曾有过好多了吧？换了个角度想想，陆超凡竟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结婚恐惧症消失了！
「你确定？」姜鸿达已经被拒绝到完全没有信心了。
「当然。」难道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
姜鸿达这时候才敢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好消息。
「哇！太棒了，凡凡，我爱死你了。」他要抱凡凡亲个够。
「喂，小心一点，你不能乱动。」这家伙恐怕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可恶！要不是这些讨厌的点滴，他二正要抱凡凡旋转、飞舞，吻得让她不知天南地北，虚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不能动的姜鸿达，只能尽量发挥想像力，替未来编织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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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看到两个年轻人都点头，双方家长真是「快乐得不得了」，里里外外忙进忙出，毕竟这是姜家与陆家头一回有子女办喜事，更是他们心中幻想已久的婚礼，怎能不力求完美与隆重？
父母亲愿意一手包办，轻松的便是新郎与新娘了，他们十分乐意让父母表现，小俩口天天躲起来约会，还挺不要脸的说：顺从父母乃叫孝顺。
这一天终于在大家期盼下来临，连太阳公公也非常合作露出了笑脸，可是就在婚礼即将进行之时，新娘子竟冒出了惊人之语－－
「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啦……」陆超凡奔进新娘休息室，一路嚷着不想活了。
每个人都带着指责的目光瞪向姜鸿达，认定是他欺负新娘子。
其实姜鸿达可以说是最无辜的一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被吓呆了的姜鸿达，回过神后，火速追进了新娘休息室。
「怎么了？凡凡，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去骂他、打他、揍他、扁他、砍他、杀他……看你想怎么样，我去替你报仇。」太可恶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结婚当天惹新娘不开心！他非宰了那个人不可！
陆超凡不悦的瞪他一眼，气呼呼宣布道：「你啦９有谁？」他竟然敢问这种问题？分明想气死她。
「我？！」没听错吧？还凡凡不想活的人会是他自己吗？
老天哪！他可不可以把刚才嘴巴说的，心里想的那些话全收回去？姜鸿达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老婆大人，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我哪里做错了，惹你这么不开心？」姜鸿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还敢说，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他们是你弟弟？」一想到这么丢脸的事，她就想永远躲在休息室里，不要出去见人。
「我弟弟？」就他所知他弟弟并没有换过人啊？「我弟弟怎么了？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们了吗？:」这两个小子该不会这么大胆，敢跑去欺负凡凡吧？
恐怕就是见过面才比没见过面更糟糕！陆超凡极哀伤的想道。
陆超凡毫不客气的大吼：「你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他们是你弟弟，不但不介绍给我认识，还让我打他们？」
一直到刚刚她才晓得上次打的那两个人是他弟弟，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哪有人一见面就打人？唉！这往后还有形象可言吗？只怕那两位小叔早将她当成疯婆子了。
居然又与他们有关，真是阴魂不散。姜鸿达很不高兴大喜之日还得收拾那两个小子闯的祸。
「你是大嫂，教训他们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们本来就该打，你根本不需要耿耿于怀。」被打也是他们活该，谁教他们居然专程跑来台湾捣蛋，还想看他这个大哥的笑话。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陆超凡嘟起嘴巴不想理他。
姜鸿达是真的不认为这事重要，陆超凡若不提，他也早忘了。「凡凡，你真的不需要为了这件事心烦，况且都已经过那么久了，我相信他们一定早就不记得了。」他得去威胁那两个小子，假装不认识凡凡，希望还来得及才好。
「才怪，如果是你莫名其妙被乱打一通，你能这么轻易就遗忘吗？亏我一心想当你们家的好媳妇，现在全甭谈了啦！」没把公婆吓晕，恐怕就该偷笑了。
「胡说，你当然会是个好媳妇，更是他们期盼多年的好媳妇，你难道看不出我父母是真心喜欢你吗？」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相信没有父母能坐视自己的子女被别人打，而且还是不知其因的乱打。
「凡凡，我父母很开明的，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况且如果他们知道你为了保护我，毫不畏惧坏人，挺身而出，完全没考虑自身安危，他们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不要把我说的像女英雄，我没有那么伟大。」他的恭维令陆超凡的脸蛋不自主泛红。
「在我心中你就是。凡凡，我当时真的好感动喔！」
「你少甜言蜜语。」她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我句句肺腑之言。」他举起手发誓。
「你就会逗我开心，故意扯离话题。」
「凡凡，我只要你快乐！我不要你为了一些世俗的看法，而勉强自己改变，你就是你，我一开始爱上的，也是这样原原本本毫无修饰的你。我希望你做你自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他说的好诚恳，陆超凡眼眶中带着泪光露出了笑容，「鸿达，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搂住陆超凡，靠近她的红唇。
「不可以，你会吃掉我的口红。」陆超凡明白他的企图，发出抗议之声。这新娘妆可是画了三个小时耶！
「可是人家现在就想吻你嘛！」姜鸿达又开始耍赖了，「没关系啦，反正等一下面纱一盖，就不会有人发现了。而且我们正好可以试验看看这个牌子的口红是不是容易褪色？如果不好，你以后可得记得别再买这种厂牌的了。」反正他怎么说都有理就是了。
陆超凡哪抗拒得了姜鸿达的哄骗呢？没两下子自制力就瓦解了，沉醉在他的熟吻中，任他索求……
至于外面那群干着急的人，只好慢慢等啰，等新郎新娘亲热够了，他们自然会出来。
不过看样子－－他们可有得等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