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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南宫和月大婚途中被劫持一事像旋风一般袭卷整个江湖,无疑为近来乏善可陈的江湖平添了茶余饭后的乐事,同时也有不少仰慕南宫和月美名的年轻侠客摩拳擦掌,声扬要救出南宫和月以成一段佳话──韩畏更是他们首屈一指的敌人,想必是南宫清放出的风声,现在江湖上可是传了不下十几种版本,人力所能想到的尽在其内。

当然,也有韩畏的旧识、好友纷纷为他辟谣,表明不相信韩畏会做此事,此乃江湖谣言。不过,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因为他没有时间在乎。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出和月,他才不在乎江湖为此闹得有多凶。

南宫和月被劫一事耸人听闻,但却因为新近发生的一件事而被冲淡了不少──那就是成名于三十年前的混世魔王李叶飞甫一重出江湖便先是挑了巨龙帮总部,后又扛上了兰苑。其所到之处必经战祸!

如果韩畏对于自己的传闻尚可置之不理,那么恩师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的。他不能眼看着师父与敌人纠缠而自己却忙于儿女私情,不过好在传言中师父出现之地离此不远,快马加鞭不到半天便可赶到。

韩畏在客栈简单地吃些饭菜添饱肚子便要赶去与师父会合,才走出客栈便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将一封信塞给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拆信一看,正是蕙香的笔迹:

雇用兰苑追杀南宫和月之人乃黑云堡四小姐乌灵凤,苏峻已前去解决此事,勿挂。

看完,韩畏将信随手揣进怀中。他知道,蕙香之所以对和月的踪迹提也不提,是因为根本一点消息也没有。

连堂堂以情报搜集最佳着称的雪堂也查不出来!

看来,只有先去与师父会合。

传言说师父杠上了兰苑,他前去一来探望师父,二来正可以直挑上兰苑寻问和月的下落。

再不多想,韩畏骑上枣红马儿向前奔去。

☆☆☆

韩畏原以为骑着枣红马,会很快找到师父,可谁知一连追了三天,却始终不见师父踪迹。直到这一天晌午,他实在倦了便投了间客栈,无意中竟听小二提到有位五十岁上下的健硕老人,脾气古怪,手背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这正是师父没错,他从小练武,便是在那只有着长疤的手一招一式指点下成长的,怎会不熟悉师父的特征。

据说师父身边还有两个女人,一位是半老徐娘,相貌艳丽,另一位相貌普通,却是位年轻的姑娘。

上了年纪的定是师娘没错,那年轻的姑娘却是谁?

难道是──师弟吗?

师父师娘膝下有一子,名唤李飘寒。他研究武功,成就大家;而李飘寒却不同,生性顽皮,不爱习武,却喜五行八卦,奇门盾甲之类,易容术使得也是出神入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变幻无术,让人难辨真伪。以往朝夕生活,一个月倒有二十日变幻着不同的模样,不是亲近的人,恐怕无人能分辨出哪个才是李飘寒真正的面目。

想必师弟兴致所至,又扮起了年轻的姑娘家。

“他们可说要去哪里?”韩畏问。

“老头说要去什么南宫家,老头的夫人──”照理说老头的夫人自是老太太。但是那位夫人的相貌却又如何与老太太沾不上边,所以小二才如此称呼。

“夫人说要先去寺里烧香,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何时的事?”

“早上啊。”

“那寺庙在哪里?”韩畏了解师父,嘴上硬气,可是每每到了最后却总是听师娘的话。他们定是先去了寺庙。

“城外不到半里──那儿的送子观音挺灵的,香火旺着呢。”

韩畏一口茶几乎全喷出来,师娘那把年纪了,竟还要去拜送子观音,难不成以前成日嚷嚷着要再生个女儿不是开玩笑的吗?

再也顾不得吃饭,丢下一锭银子,他又匆匆赶去城外的寺庙。

☆☆☆

枣红马还没转过山角,韩畏便听见远处的打斗声,他两腿一夹,马儿快速地飞奔过去。

李叶飞五十上下年纪,身形矫健,仪表堂堂,此时的他正与一位黑衣男子缠斗,四周站满了人,一面是十来人的青衣鬼面人,他们的对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半老徐年,风韵不减当年,正是韩畏的师娘;另一个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相貌普通,身材却婀娜多姿,即使在银色的裘皮下面仍是掩饰不住的美,这张脸他没见过,可是,纤弱的身体却极为熟悉……

“畏儿!”

没等他回过神,师娘的召唤传来。他翻身下马,飞身至于师娘身旁.

“你怎会来这里?”殷白雨惊喜地道。

前两天曾在客栈听人讲南宫清派人追杀韩畏,原本他们还打算烧完香便去找南宫清算账,替徒弟出口恶气,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

“听说师父重出江湖,我便来请安。”韩畏回道。

“真是个好孩子,不像飘寒,跑出来一年多也不来看看我们,只顾着自己玩。”殷白雨只顾着和徒弟叙旧,根本不将旁边的打斗放在眼里。见徒弟疑惑地望着身边的姑娘,她才道:“这是你师父给你找的媳妇──别看她现在相貌普通,其实漂亮着呢,这是易了容的。”

“师娘,我已有了意中人。”

“哦?”殷白雨皱眉,“这姑娘可是个绝世美人──”

“师娘,我意已决。”他怀疑世上还有比南宫和月更美的美人,再说,就算是有,他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已被填满,再容不下任何人。

“你这木头,这姑娘漂亮着呢!”殷白雨一推旁边的姑娘,顺势一倒,跌入韩畏的怀中。

一股熟悉的香气入鼻,韩畏便揽肩将她圈在怀中,笑道:“这姑娘我要了。”

年轻姑娘抬眼,怒瞪着他。

“真的要了?”殷白雨奇怪,这徒弟何时改了性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言辞拒绝,现在却又改了主意。

“要了,我当然要她。”韩畏抱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满足。“你在气什么?”

年轻姑娘扭头不理他,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说话?”韩畏附耳轻语,“为什么不说话,嗯?和月。”

难怪第一眼看见,他便有强烈的熟悉感。温香满怀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测,这是和月没错,他抱过她的身体,那种感觉他永远不会忘。

“和月……”

“……你怎知是我?”年轻姑娘──不,南宫和月,她声音娇嫩慵懒,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舒服。

他跑过来和殷白雨说话,她便看见他了,见他声称那女人是他师娘,她便没打断他们的谈话,其实也是想看看他何时才会认出她。直到听闻殷白雨要韩畏娶自己,她更是想知道面对着另一个不同相貌的别人,他会有何反应。

听到他表明已有心上人,不会娶面前的女人,她的心里是极高兴的,可是,她被推入他的怀里,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这让她难过、生气,只是──只是,没想到那竟是因为他已经认出了是她!

“我怎会认不出你呢。”韩畏微笑,满足地抱着她,仿佛周遭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的,因为……”

“我是如此深爱着你。”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南宫和月幸福地笑了,“我亦如此。”老天知道当她听说他们要将她嫁给他们徒弟的时候她难过极了,生怕再也见不到他。

他们这浓情蜜意之际,却只听耳边“嘭”的一声,山角的岩石被劈开一大块,劈裂开来。

“师娘,师父如何会与兰苑杠上?”韩畏揽着南宫和月的腰,问道。

记得师父曾嘱托他行走江湖最好不要与兰苑为敌,就算恰巧碰上了也是能让则让。上一次若不是习三将和月掳走,让他心急顾不得,他也不会伤了银鹫,顶多像第一次在雪地里一样小示警告而已。

但是现在师父却不仅和兰苑杠上,还与兰苑苑主全力相拼。

黑衣男子正是在南宫府将银鹫救走的兰苑之主花熙宁,韩畏知道他的武功不错,但也没想到他竟可以与师父势钧力敌,打到如斯激烈。

“因为她喽!”殷白雨指着南宫和月,不知这丫头哪里惹了兰苑,接二连三的派高手来追杀。幸好她好命遇到他们,不然可早死了八百回了!

果然,又是因为和月。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和月的行踪?这是连雪堂都无法打探到的消息啊!

“好哇,果然是后生可畏!”李叶飞显是来了兴致,越打越兴奋。如果他使出近两年新创的盈月剑,他绝对有把握三十招内杀死花熙宁。但一来是因为爱才,明了这男子是江湖近年来少有的练武奇才,杀之可惜;二来,是碍于妻子的情面。

殷白雨原是兰苑的杀手之一,不想机缘巧合与李叶飞相识,被他一眼相中,纠缠了她整整一年,任她如何对他,他也不放弃,待她始终如一。她的心逐渐被打动,但却碍于与兰苑之主花伯仁早有婚约,无奈之下只好下嫁。

李叶飞前去抢亲,与花伯仁大打出手,结果殷白雨上前阻止,表明爱意叛苑出逃,与李叶飞双宿双栖。花伯仁并未加以为难,将这一事瞒下,成亲当日令觅他人代嫁,成全了殷白雨。

李叶飞本就亦正亦邪,行事全凭自己好恶,可是对兰苑之主却是有些愧疚,是以才告之徒弟不要招惹兰苑,但今日与花熙宁之事并不是他挑起,他好不容易给徒弟找了个媳妇,怎么可以让兰苑给杀了呢,所以说……这事不能怪他,如果不是兰苑死缠烂打,他也不会出手,这绝对和太久没打架了手痒没关系。

混世魔王李叶飞果然有两下子。

花熙宁暗忖,出手更快。

猛地,一柄剑突然出现,硬生生将缠斗的两人分开。

“师父。”韩畏先向恩师请安,转而面对花熙宁,“花苑主,在下有一问题想请教,不知可否如实回答?”

花熙宁眼若寒星,“请说。”

“如若委托人撤了暗杀的委托,一切是否就将平息?”

“的确。”兰苑是个杀手组织,以取人性命收取报酬。有人出得起钱,他们自然也出得了人,但如果不是金钱交易,他们完全没必要胡乱杀人。私人恩怨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

“那么请耐心等待……三天。”韩畏计算苏峻的行程,最晚三天他也应该有消息了。

“哦?”花熙宁目光一闪,难道他们竟查得出是谁雇佣的兰苑?

“请耐心等待三天吧,如果那位小姐没有向兰苑取消暗杀命令,那么,我随时恭候。”韩畏道,“我想,兰苑想找到我也并不困难。”

花熙宁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好,就三天。”

韩畏微笑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能告知在下,兰苑是如何得知南宫和月的行踪吗?”

“不能。”花熙宁想也不想就拒绝,让他如何说?一个小喽罗去客栈撞到南宫和月,风吹开了她垂在面前的白纱,惊为天人,四下宣传,才让他们警觉的?说出去丢人!

一挥手,青衣鬼面人全部跟着花熙宁消失在山角。

☆☆☆

“师父,您和师娘怎会突然重出江湖?”拜完佛,韩畏一行人又回到他们原来住的客栈。但是对于师父的决定他有些吃惊,师父师娘不是一向喜欢在山谷中居住吗?

“你和飘寒都出来闯荡江湖,我们有些闷。”殷白雨笑道,“而且,快过年了,每年在山谷里过年都是一样,乏味极了所以我说,出来看看能不能碰到你们,如果不能,我们就去京城过个年,听说那里挺热闹。”

原来如此。“可是,你们怎么又与和月扯上关系……不会是您二位将和月掳了来吧?”说是给他找个媳妇,这不是抢来的吗!

李叶飞点头,“的确是。那时,我正好途经那里,见三个美男子为了一个女人打了起来,我就想这女人究竟是何等样貌,引得如此血斗?因为好奇心我便将她掳了来,一看,果然是个绝世美人──”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儿斜睨他的殷白雨,立即改了口:“当然,比起你师娘还是……差点儿,差点儿──但是,实在是挺漂亮,我就想将她许给你正好,郎才女貌,天造之合。”

望向南宫和月,她仍是普通打扮,即使易了容,那双盈盈的水眸仍是璀璨异常。韩畏笑道:“如果知道是师父,我就不必心急如焚四处寻找。”

“我听说南宫清派人追杀你?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听客栈里的人议论,也没有听明白,只知道南宫世家正抓紧调派人手追杀“剑侠”韩畏。

“爹……爹他怎么可以这样?”南宫和月气愤,“他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嫁给苏峻,他就不杀你!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这个傻丫头,“和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他误会我将和月劫了去,才如此的。”韩畏解释道。

“哼,不清楚事情真相就胡乱杀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李叶飞大骂。明明是他掳的人。竟怪到他徒弟的身上!徒弟是他的宝贝疙瘩,就是打骂也得是他,哪里轮得到南宫清那个老龟蛋!

“叶飞!”殷白雨以眼神示意他。尽管南宫清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徒弟媳妇的父亲,怎好当她的面如此说呢。

“哼!”李叶飞冷哼,却是有所收敛。

“丫头,如果你早说畏儿便是你的意中人,我不是早带你去见他,哪还管那么许多麻烦。”

“我是想说的。”南宫和月无奈地叹气,她原本被挟持来之后便想要直言相告,可是眼见着他杀人如麻,转眼间便杀了略对他言语不敬的巨龙帮众,再来更是几招之内将追杀她的白衣男子打败,她哪里还敢开口?生怕他恼羞成怒找上韩畏将他也杀了!她只想拖着,直到拖到不能再拖的那一天,没想到竟真的被她遇上,更令她惊讶的是他们门中最优秀的徒弟竟是韩畏。

“如果我们哪个提了你的名字,也就都明白了,可偏偏月儿这丫头害怕你师父一气之下去杀了你,死也不肯说。”殷白雨倒是将她的心思摸透了,无论怎么套她的话,她就是不讲出意中人的名字,只是说有了意中人不能嫁与别人。

“你那个师父更是,总是提什么‘我徒弟’、‘我徒弟’的,再不然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他就会这样说。”

听殷白雨一席话,大伙儿笑了起来,只是李叶飞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地混着得意的神色。

“畏儿的确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嘛!”他笑道,“我没说错──丫头,这回嫁不嫁我徒弟了?”李叶飞是开玩笑,根本没想她有何回应,可谁知南宫和月竟真的点了点头,这可令他放声大笑,乐开了怀。

“叶飞……”殷白雨轻笑,虽然和月易了容,可却仍看得出来她的害羞,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呢。

“丫头啊,有眼光,有眼光!”李叶飞赞道。

南宫和月望了韩畏一眼,浅笑低头,姿态不胜娇羞。

☆☆☆

洗去了易容的那层面皮,南宫和月显露绝色的容颜。

眨着似水的眸子,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她偎在韩畏怀里,满足地一叹,“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以为……

这一生都难以相见。”

“不会。”韩畏抚那如云的秀发,“就算师父没有掳走你,我也会将你劫下。那日醒来,才知你已出嫁,于是我便急着赶来──”

“要做什么?”

韩畏点一下她娇俏的瑶鼻,“当然是抢了你做我的新娘。”是巧合吗?师父抢了师娘做娘子,而他的遭遇竟也如此的相似。

“可是。我到那里时已经晚了,剩下的只有那许多的尸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和月叹口气,许久才道:“那日你代我中毒,我心里十分烦乱,没有了主意,又找不到二哥,所以只好求爹。爹答应了,但是要我嫁给苏峻,不然即便当时救了你,也会趁你虚弱而杀你。”

“和月……”她是为了他。

“我上了花轿,想着日子,待到了苏家你的身体也应该好了,到那时我便自我了断──”她感觉手上的劲道变得很紧,对他一笑,“以前我竟从来没想到,我只是想离开南宫家,只要能够离开就算死也罢了,所以每次有人杀我,我都不逃,可竟没有一次想到要自杀……是你带给了我勇气啊,我以前是那么懦弱愚笨──”

“那种勇气不带给你更好!”韩畏听着刺耳。

南宫和月笑笑,接着道:“我坐在轿上,回想我们相识以来的每一刻,突然我感觉轿子停了下来,听到前面有人大喊的声音──其实我也不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就感到轿帘突然被掀开,你的师父便将我掳了来。我被他挟在腋下好久,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我很害怕,连叫也叫不出声。他将我带到一个不知是哪里的破屋,和你师娘吵了起来!”

韩畏皱眉,“师父和师娘怎么吵了起来?”

南宫和月面上一红,“你师娘──”

“别总你师父、你师娘的,就和我一样称呼吧。”韩畏笑道,这样听起来实在别扭。

“嗯。”南宫和月欣喜地点头,“师娘骂他抢人抢上瘾了,还有什么色胆包天,色心又起……”

一定是师娘吃醋了,和师父杠了起来。韩畏暗忖。

“师父气极,拉下我的盖头,问师娘好不好看。师娘打了师父两个嘴巴──”

“啊?”韩畏清清喉咙,忍下笑意。师娘的脾气还是如此火爆,不过当时没有发暗器伤师父,看来还是有所收敛了。

“师父便指着我,说我和你天生一对,英雄……配美人,要我嫁你。”

“结果你不允?”

“我不知是你嘛。”

南宫和月拉着他的衣袖,解释道。

憨憨的娇态令韩畏不禁逗弄她。“如果知道是我呢,你会马上点头答应嫁给我?”

“嗯。”南宫和月轻咬下唇,害羞地点头。

韩畏捧住她娇嫩的脸,在右边脸颊印上一吻,“乖孩子,然后呢。”

“然后我便说我有了意中人。”那意中人自然是他。

但李叶飞哪里知道,他以为是被抢人的新郎,“师父说你比──说他徒弟比我的意中人强得多,为人仗义,性格爽朗,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她这句‘鼎鼎大名’学的是李叶飞骄傲的口气,这让韩畏听起来既好笑又是感动。

他自小失去了父母,由师父将他养大,不仅交给他武功,将全部技能传给他,更是对他关心爱护比亲生父母更好。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子,师父师娘对他也一如以往,和亲生儿子没两样。

师父是真的拿他当亲生儿子来养啊。

叹息,“然后呢?”

“我见他只用了不长时间就将几次来杀我的那个白衣男子打败,就更不敢说是你,我担心他一气之下会连你也杀了。”

“傻丫头。”韩畏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那种情况下还为他着想,真是个……傻丫头。

“我们一路走,就有人一路追杀我们,后来师父突然说要去找我爹算账,师娘说先去拜佛不迟,于是我们就去了那里,谁知又遇上了那帮追杀我们的人,师父就和黑衣男子打了起来,说是不允许有人伤他徒弟的媳妇……然后就遇到你了。”

“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变故。”韩畏感叹,“害怕了吧?”想她千金小姐一个,却出现连番的变故。

南宫和月浅笑,将发丝拢至耳后。

“害怕是自然的,但是现在遇到了你,回想起前些天的遭遇,便觉得很有趣。”

本来,她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但与师父师娘一起这几天经历了许多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遇见了许多奇怪的人,生活一下变得精彩起来,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却又充实。“和月,你变了许多。”韩畏叹道。

“我变了吗?”南宫和月触摸脸颊,“变得好不好?你不喜欢吗?”

“无沦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其实,我的意思是,原来你的话总是非常少,惜字如金,但现在不同了,你比较喜爱说笑了。”

“你喜欢吗?”她问,这是她最在乎的。

“我说过,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喜欢,永远都爱你。”韩畏深情地道。

南宫和月笑靥如花,紧紧抱撰畏,和他分隔的这个月仿佛一辈子那么长,长到她以为她要因思念而死。

“韩畏,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不再是那个望月居内冷漠的七小姐,现在的她只是个想和喜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的多情少女。

“永远都不会分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相信我。”韩畏承诺。

“我相信。”如果这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那么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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