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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本东京的海港口,几辆豪华的轿车停泊在陆地上,果冻远远地就奔了过去,在其中的一辆车上,上摸下看,左瞧右瞅,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哇噻,这小日本还真不是盖的。”看来这次自己要赚到喽。

果冻当然坐进了智号的汽车里,汽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开始还在车上左顾右盼的果冻有些不耐烦起来,坐在前面的智号无奈地摇摇头,变魔术般地递给果冻一些零食和小点心。一见之下,果冻立刻心花怒放,赶紧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在里面挑出几袋打开吃起来,“小子,这是日本的东京啊?好繁华嘛!”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的向前探过身子,“喂,你们家是不是特别有钱、房子也特别豪华啊?”智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前方,“你不会自己看吗?”

这里是个环境幽雅又临海的地方,柏油路的两旁种满了各种高大的树木,许多珍贵的盆景和树木遥相辉映,一栋很大的日式宅院矗立在中央,被映衬得古香古色。汽车在围墙的大门外停了下来,果冻有些失望地嘟着嘴走下车,本以为能住进十分豪华、富丽堂皇的地方,哪知道却来到一个类似佛寺的住所,还真让她沮丧。

进到院子里后,果冻才发现这个院子还真是蛮大的,里面院舍众多,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你和韩小姐先随仆人到客房坐一会儿,等我们见过了父亲后再来找你。”智号温和地拍拍果冻的肩膀小声叮咛,然后转身匆匆走了。

大石和管原走在他的前面,郑重的神情好像有多紧张似的。

金野走在最后面,走出不远后,他回头望了一眼神情冷漠又恍惚的韩箬霜,然后迅速地转回头和他们消失在石子路的另一头。

“喂!喂——你的脖子上怎么啦?被蝎子蛰到啊,青一块紫一块的。”果冻跳到韩箬霜的面前,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瞧。

韩箬霜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对她的眼神不予理睬,跟着仆人向一边走去。

果冻瘪瘪嘴,不屑地冲她做了个鬼脸儿,接着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的环境,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奸诈的微笑,因为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栋房子的建筑格式是很特别的——是中国的风格,而且装饰得蛮气派的哦。果冻向嘴里抛了颗果冻,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了。

果冻和韩箬霜被请到了一间宽敞的客房内,屋子里的榻榻米上摆放着两件日本女孩子穿的和服,仆人礼貌地讲了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话之后,就恭身跪着退了出去。

韩箬霜静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似乎在审视、观察着她们的处境。果冻呢,可没有那么好的修养,四仰八叉地往榻榻米上一躺,开始做起了她发财的美梦,嘻嘻,小日本儿,可别怪我不讲义气,谁让我是偷儿呢?你们既然爱管闲事想帮我们,那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啦,贼不落空嘛,这就叫做引狼入室吧。

“要发财了,我要发大财啦,这井田家看来真的好有钱,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果冻忘乎所以地喃喃自语,几乎忘了韩箬霜的存在。

“你现在最好别动其他的歪脑筋,还是想想怎么拿回底片尽快离开这里的好。”韩箬霜不耐地提醒她。

闻言,果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别打算让我和你一起走啊,我可不想回去被人追杀,敢情你是阿SIR,回去说不定还立个什么功的,可我呢,一个小毛贼,躲你们还来不及呢,才不要去再冒那样的风险。再者了,”她兴奋地翻过身趴过来,“这家日本人好像很有钱的,我当然——嘿嘿,这里值钱的东西那么多,我才对那破底片没兴趣呢,反正这里也不是香港,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好啦,大不了我到时分你一份。”

“你!”韩箬霜气得咬牙切齿,“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警告你,就算我们暂时回不去,要在这里当仆人,可你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作案!”

“是吗?我方才好想听井田智号说你我是分开住的,你的卧室在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卧室的附近,他好像很提防你逃走哦。”果冻神气活现地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哼,你还真秉公守法嘛,底片就由你自己想办法吧,那咱们就各自凭本事喽!”然后她忽然领悟般地奸笑,“喂,你这么想拿回底片我倒有个好主意,你干脆对井田智号以身相许算了,我猜他肯定还没结婚,到时候你要什么他会不给你呢?嗳,怎么样,他人好像很不错的,待人又温和又大度,要不要我给你们做媒——啊?”果冻心怀鬼胎地劝说着,她可不想欠那小子一辈子,可谁让自己那晚对人家——咳,总之自己要想擦干净嘴巴就得拉个垫背的,不然到时候自己万一喜欢上他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才不要做背叛民族的罪人呢。

韩箬霜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将手指捏得格格作响,随即,屋里传出果冻苦苦求饶的哀号声——很有诚意的。

☆☆☆

“该死的,你个臭警察,不就仗着自己会两下子功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要是哪天你好死不死的落到我的手里,哼哼,看我果冻怎么收拾你——哎呦9真痛啊。”

果冻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肩膀,穿上漂亮的和服跟在仆人的身后,刚刚殴打自己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另外的仆人带走了,而自己则被带进了一个环境优美的日式屋子前。

仆人将她带到门前后就退走了,留下果冻一个人愣在门前,“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连个会说中国话的人都没有!”然后她气呼呼地脱掉木屐,拉开门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很大,有好几个套间,应用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果冻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里面逛了起来。屋子里的陈设既素雅又大方,陈列中透出屋主清新淡雅的情趣,果冻无意间发现桌子上放的一张照片,是井田智号,她才哦了一声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她马上开始动起这屋子里东西的歪脑筋,“要挑最值钱又最方便携带的。”选定了几样目标并将它们揣入怀中后,贪得无厌的果冻脑子中灵光一闪,于是她露出个贼贼的笑容,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奔向她的下一个目标——那栋中国建筑的房子,果冻想,那里面一定是日本人放置什么值钱东西的地方。

果冻花了好半天的工夫才找到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因为路途相隔太遥远,而是——咳,她分不清方向了,井田家的院落还真是大,所以,转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地方。路上好几次碰到不认识的人,她都仰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得已化险为夷,其实也没有别的,就是满脸堆着很假的微笑,装出一副羞答答的礼貌样子,不论对方说什么都一个劲儿地“嗨!嗨!”不停地鞠躬,于是对方也就不好意思地回礼,然后她就乘机逃开了。

终于找到要找的目标后,果冻站在用篱笆圈成的围栏外感叹了好半天,为什么呢?因为她好有感触嘛,这栋房子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为中国人设计的,房檐下还挂着几串红灿灿的中国结,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看到这些象征自己民族的东西她果冻岂有不感慨一番的道理!

经过她一番“感慨”后,果冻已经确定里面没人。于是她瞧准四周没人的空当,快速地绕过门前的樱花树窜进了屋子里。

“哇!”果冻惊喜地忍不住大叫,她还真猜对了唉,这屋子里真的陈列着不少的宝贝,瞧那雕花木床,仔细摸摸,不但是货真价实,还是明朝的上等紫檀木做的9有八仙桌上的清花瓶,细看之下也是清朝官窑的作品,墙上悬挂的宋朝牡丹图如果没被果冻猜错一定不是赝品——

屋子的正中墙上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果冻仰着头仔细打量了片刻,那女人长得并不是特别的漂亮,却给人很贤淑的感觉,一望之下竟让她有种私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她觉得井田智号和她有些相似。

她轻轻走到照片的下面,神案上供奉着新鲜的水果和精美的糕点,果冻拿起一块扔进自己的嘴里,还真好吃,她的眼睛一亮,发现用来盛东西的果盘竟然是纯金的,还有那红铜香炉,果冻忙拿起来敲了敲,上面还纂刻着明朝铸造的字样!

“嘻嘻,这下自己可发了!挑方便带的拿吧。”她立刻动手将果盘和香炉倒干净揣进自己的怀里,猛然间她的眼睛又被桌子上的一个小锦盒吸引了,她吞着口水将它拿在手里打开来,“哇噻C大的钻戒喔。”不管三七二十一,果冻将它硬往自己的手指上套,可惜果冻有些胖胖,而那钻戒的主人又好像太窈窕,果冻叹了口气,决定将它也纳入怀抱。

就在这时,“八嘎呀路!”一声咆哮声传了过来,果冻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锦盒也滚落到地上,正掉在来人的脚下。

来人是一位又矮又胖的老者,两眼炯炯有神,鼻子上留着日本象征的喧子,身上穿着淡灰色和服,脚上踏着木屐,脸上的表情十分严峻。

“啊——嗨——我哈腰!我哈腰!”果冻立刻装出天真的样子和他打招呼。

老爷子敏锐的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她,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问道:“泥(你)的就是智号和金野带回来的重(中)国仆人?是照顾智号的那个还是金野的那个?你的偷拿我妻子祭祀的器皿的想做什么?”

果冻一惊,回头看看墙上的照片,她敢打赌,眼前的这个老家伙一定是——井田家的老爷子。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和韩箬霜了,于是她立刻摆出一副献媚的嘴脸,“嗨!嗨!”个不停,心中大骂自己时运不济,同时尴尬地从怀里掏出那几样东西,眼睛骨碌碌一阵乱转,然后灵机一动对他比画着,“中国人的习俗!习俗!”

“习俗?什么习俗?讲来亭亭(听听)!”井田一夫有些半信半疑,却开始感兴趣了。

“啊,那个呐——就是,”果冻使劲地咽了好几口吐沫,“习俗的就是那个中国人哈,他要是来到不认识却很喜欢的人的灵柩前,一定要将祭祀用的餐具在怀里暖一暖,意思就是用心的意思,用心——对!就是贴心!关心!爱心!哈哈哈——”

“尤西C,重(中)国人的习俗一级棒的奈!我的喜欢!我的喜欢中国的干活!”老爷子的表情转为赞许,目光在眺望墙上的照片时显得十分温柔。

果冻见取得了老爷子的信任,这才翻翻白眼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哪知井田一夫的眼睛立刻眯起瞧向她,“你的怎么来到这里的干活?”

果冻忙又堆起一脸的假笑,心想这老家伙还真难缠,嘴上却尽挑好听的说,“智号呢十分的那个——孝顺,对自己的妈妈很是怀念,所以呢,就想找我这个中国知识多的中国人在他身边照顾他,顺便了解一下中国的风土人情。我就——哈哈!”

“尤西!”老爷子很满意地频频点头称赞,“智号——的好孩子,最像他妈妈的干活,他的一片孝心我的喜欢,想来以智号的眼光,你的中国学问的一定有着独到之处,你就不要回他的住所了,我屋外那间高等客房你的就可以住进去的干活了,每天到我身边给我讲些中国的风俗吧!”

“哈哈——啊?我留在你身边?”果冻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皮笑肉不笑地连连后退,“我看还是不要吧,我的什么的也不会,怕照顾不好你的干活!”

“没关系的,你的不用做什么别的,你的懂得中国风情的,我的也感兴趣的干活,你的只要每天抽些时间给我讲讲你们的风俗习惯、文化历史,别的你的不用做。工钱嘛,每个月——五十万你的可满意?”老爷子满怀期待地询问。

“五——五十——还万!咳咳——”果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结结巴巴地重复着。

“那我现在就要问问你,你的可知道中国茶道和日本茶道有什么渊源?”

“这个嘛,”果冻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可是很看中这份差事啊,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哄住眼前的小老头子,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下,果冻假笑着咧咧嘴,开始胡诌八趔,“中国的茶叶种在中国,日本的茶叶种在日本!”

“八噶!”井田一夫气得吹胡子瞪眼,胖乎乎的肚皮来回起伏着,“你的乱说的干活,茶道的是讲禅机佛理的干活!不是茶叶种在哪里的干活。”

“嗨嗨嗨!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有道理,我的和您开个玩笑的干活。”灵机一动,果冻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瓜,“这个日本的饮食文化有很多和中国有着很深的渊源,比方说你们的穿着和建筑,有很多都能找到中国唐朝时期的影子,说起这个唐朝啊,您老人家知道不知道杨贵妃和唐明皇的故事啊?”

“听说过一点的干活,但是具体不太清楚的干活。”井田一夫有些将信将疑地摇头。

“嘿嘿,不太清楚就好。”

果冻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她猜想用电视剧里面演的内容骗骗眼前的老家伙应该不成问题的。于是她立刻添油加醋地开始大讲起来,而老人家似乎也对她讲的天花乱坠的故事来了兴趣,就这么着,果冻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这么蒙混过关,骗得了老爷子的信任。

☆☆☆

绿油油的草地上,果冻悠闲地躲在树阴下的秋千上,望着走过来的井田智号抱怨:“喂,你爸爸还真是个既固执又怪癖的人喔,他竟然要我下午教他包饺子!你们家那么多大厨,想吃饺子还不容易,可他却非得要我包,咳,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脑筋怎么那么——”果冻向嘴里抛了颗果冻,叹了口气,自己刚刚硬是被老爷子逼着听他讲对中国风土人情的见解,为了那可观的工资,她可是整整在榻榻米上跪了两个多小时,害得她的双腿差点没了知觉。

智号无奈地耸耸肩,“可是你还不是把他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的,以爸爸的个性,一般人他都不理会的,想不到你除了会偷——咳,还蛮有一套嘛!”

“那是当然。嗳,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再污蔑我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的,你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果冻有些心虚地乱嚷。

智号轻笑了一下,对她的无理取闹不加理会,“我只是发现你最近除了陪我爸爸闲聊时,经常会跑到我们家的其他住所,而你的怀里也应该多了很多东西吧。”

“呵呵、呵呵,那个智号君,你的好英明神武的奈,竟然连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这么透彻!可是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嘛,只是你知道,我改不了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想那个拿回去鉴赏一番——”

“好了,你别费心解释了,你只要喜欢,拿去好了。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动我母亲祭堂里面的东西,我爸爸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噢,我知道了。”果冻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些天来顺手牵羊的东西也不少啊,何必再去冒险惹那个怪老头。

“其实要不是你乱跑被爸爸发现,你现在也应该像韩小姐照顾二哥一样在我身边照顾我呢,她可是很担心你的处境,而且一直在劝说我交还底片送你们回香港去。”

这些天果冻除了和老爷子在一起外,就是忙着为自己搜寻宝物,几乎忘了韩箬霜的存在。现在听智号一提及,她还真对韩箬霜的处境有些担忧呢,毕竟都是中国人嘛。

“喂喂喂!她照顾你的那个二哥有没有受委屈啊?会不会有薪水拿啊?给多少啊?”

智号好笑地摇摇头,“我以为你应该和她不和的,怎么警察和——你也可以做朋友的吗?”

“喂,小日本,你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毒!我们之间相处的怎样管你屁事?不想说就算了!”果冻嘟着嘴从秋千上蹦下来,准备离开,却被智号轻轻拉住了胳膊,“生气了?”

果冻白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对!生气了,打从我进入到你家就再没见过你的影子,一见面还净惹我生气,你这算什么狗屁朋友?我都懒得理你!”

“我去公司办了些事情,今天才赶回来嘛,你又被爸爸留在身边,我怎么方便带你走呢?不过——爸爸好像对你很欣赏的哦,让我和金野有机会带你们两个中国女孩子出去逛逛玩玩儿呢,可是你现在却说懒得理我,咳——那我还是——”

智号故意装作要走的模样,果冻立刻沉不住气地拦住他,“喂!别生气嘛,我和你开玩笑的,实在是这两天在这里憋闷得慌,再加上应付你那个动不动就爱发脾气的爸爸——”

智号抿嘴偷笑,故意忽略没提自己昨天刚刚探望过雪子,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她,“好吧,那我就带你出去吃日本的特色小吃吧,然后我们再去逛商场——”

“哇噻!”果冻忘情地冲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跑向自己的客房换外出的衣服。

留下井田智号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轻轻地摸了摸被果冻亲过的地方,心里有种异样的兴奋,他也许还意识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幸福甜蜜。

☆☆☆

井田智号带着果冻游览了许多具有日本特色的名胜古迹,忙碌的身影更多穿梭于许多知名的小吃店,酒足饭饱之后,果冻脚步懒散地在大街上走着,身后跟着同样疲惫拎着大包小包的智号。

“咦?那是什么?”果冻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问。

井田智号微笑着拉起她的手,他的手暖暖的,果冻舒服顺从地由他牵着向树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是许愿树,听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很灵验的。你要不要试试?”

“当然要!”一听说灵验,果冻立刻来了精神,买来好多许愿卡在树下写了起来,然后恭敬、虔诚地冲着大树拜了又拜,将许愿卡统统挂到了树上,那贪心的样子惹得智号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

“你好像许了好多愿望,都是些什么?”智号好奇地询问。

“要你管!”果冻把脖子一扭,也不理会他,咳,其实她真的求了好多的。首先,她想要好多好多的钱,还想拥有一栋又大又豪华的房子,最好还能找一个特有钱的帅哥做老公,最好是像井田智号这样条件的。祝愿师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希望那个日本老头每天少对自己唠叨些,薪水多加些——她还在最后的一张许愿卡上写上希望世界上所有像自己一样的流浪孩子都可以碰上师父一样的好心人收养,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想着想着,果冻忽然觉得自己好想师父哦,自己将师父气跑后,还不听话地惹出了这么多事,现在他要是发现自己不见后一定要急死了。

“怎么了?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别生气嘛!”见她情绪忽然低落,智号立刻开始哄果冻。

“不关你的事啦。”望着他内疚、着急的模样,果冻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只不过是怕师父回来找不到我担心。”

“你有师父?”

果冻点点头,“我师父是个很好的人的,他虽然是个贼,可是他偷东西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喔,每次他都会将偷来的钱财捐赠给慈善机构。我也是他一时心软——糊涂收下的惟一徒弟,他常常被我气得暴跳如雷,发誓再也不收徒了,因为他收了我这样一个麻烦、笨蛋徒弟,所以我只好在家为他打扫屋子庭院、再就是练习他教给我的技巧——前两天我又把他气跑了,还误打误撞地被你们带到日本,在你家哄你那个又可爱又怪癖的爸爸。咳,我真怕他回来找不到我为我担心啊。”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在香港的地址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帮你送封信回去,就说你一切平安,叫他不要惦记。”

听了井田智号的话果冻猛地抬起头,一拍脑瓜儿嚷道:“对嘛!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嘿,你还真行!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我怕他赶来将我抓回去。小子,你还真聪明!”

对于果冻这种赞许,井田智号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想他堂堂一位博士毕业生,竟然会被她“这样”夸奖,是不是有些可悲了点。

☆☆☆

傍晚时,果冻和智号回到了家中,逛了一天的他们异常劳顿,于是智号建议果冻叫上韩箬霜一起到不远处的温泉去泡温泉浴,果冻立刻欢呼雀跃地去找韩箬霜。

一间幽雅别致的院落里,一个井田家专门修建的温泉浴场展现在果冻和韩箬霜的眼前,换上泳装的她们舒服地躺在宽大的泉眼池里。

“喂,阿SIR,我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听说你跟着那个井田金野到公司去上班啦?混得不错哦,咦?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多的青紫伤痕?该死的,是不是你被人欺负,快告诉我,我果冻决饶不了他!”

韩箬霜闭着眼睛,脸上被泉水的热气熏得微微泛红,果冻的话让她的秀眉微微一皱,内心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暖流。几天来那个冷酷的家伙一直将自己安排在身边,他霸道地宣称因为她那晚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为了不让她再突然“发春”去勾引别的男人,所以要她呆在他身边。

有好几次她想用电话联络警局都被他发现并制止,他还警告和威胁她,如果自己再这样做的话,他就要人去“慰问”她在香港的家人,韩箬霜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开玩笑,自己又没有立刻脱身的办法,也就只有暂时忍气吞声、等待时机。最让她懊恼的就是她竟然成了那个冷漠家伙的贴身保镖,她可是堂堂皇家警察嗳C在他每天除了要她服侍生活起居之外,还让她经常陪他练习搏击,而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对他不满的出口,只是那家伙的身手还真不赖,自己常常讨不到半点便宜。最让她害怕的是自己竟然有些开始在意、关心起他了,对他的工作能力和行事作风都从内心加以赞赏和钦佩——韩箬霜猛地睁开双眼,表情坚决地拉住果冻的手,“答应我,尽快找回那卷底片,想办法让我们尽快回香港。”

“你对现在的生活还不满意啊?我可是很珍惜的。再说了,我已经很努力地跟那个井田智号打探了,真的没有结果嘛!”果冻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去,其实要是韩箬霜不提醒,自己根本就想不起底片那码事,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打算现在离开,起码也得等自己再多捞几笔再说。

正说着,房门被轻轻扣响并拉开,一位女仆人恭敬地跪在门口,冲着韩箬霜鞠躬并伸手做邀请状,韩箬霜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明白又是那个霸道的家伙的意思,他不要自己逃离他的视线片刻,以此来防止她逃走的可能。深吸了好几口气,她尽量压制自己心底腾起的怒火,然后一脸怒气地从池里面出来。

果冻有些狐疑地望着韩箬霜,“阿SIR,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吧,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想你了?想不到师姐的魅力不可阻挡嘛,这么快就把那个冷冰冰的家伙摆平啦?在下佩服、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给我闭嘴!”一脸怒气的韩箬霜愤怒地冲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害怕听到关于她与金野之间的话语,更害怕面对自己的心。

果冻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儿,哈,想不到这女人这么不经逗,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是少惹她为妙。仰起头靠在池边,果冻的眼睛又叽里咕噜地转了起来,拿定主意后,她从旁边的果盘里摸过一个果冻抛到嘴里,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水里站起来。

☆☆☆

傍晚的海边,井田智号拖着疲惫的脚步远远地跟在果冻的身后,他不得不佩服起眼前这个丫头惊人的精力,不但逼着自己陪她去爬了富士山,还玩遍了富士山游乐场里面的所有的游戏——直到害得他脚软。

“喂,我说耗子先生——”

“拜托啊小姐,我叫井田智号,不是耗子!”智号一脸不悦地纠正。

果冻则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好好好,我记住了——井里的耗子。”听到她的话井田智号只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被气得只有叹气的份了。

“我说井里耗子——”

“是井田智号!”

“好好好——子耗就子耗嘛,你这么大火气干吗嘛,我说你们日本人为什么那么喜爱樱花呢?”

井田智号装作生气地不理会她,本以为果冻会向自己道歉,哪知道这丫头根本就不买他的账,飞起一脚就踢向他的私处,好在他受过严格的训练,否则——

“你干吗踢我?”智号无辜地瞪他,眼波里流露着无限的宽容和宠溺。

“谁让你襥,我看得起你才问你,你欠揍是不是?我就踢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哼!”果冻一副骄横跋扈地瞪着他,和这个小日本相处多了,慢慢也摸透了他的脾气,这家伙的脾气可是好得不得了,所以她也就嘿嘿嘿——有恃无恐地欺负起他来,她爱死这种感觉了。

“你——唉!”瞧着她可爱的模样,智号长叹了一口气,他还真拿她没辙,只好摇摇头回答她的问题,“在奈良时代,梅花一直是日本人的最爱,但是,在镰仓时代正好是武士兴起的时期,武士爱上樱花骤然开放又骤然凋零这一特色,所以樱花取代了梅花的王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当时的执政者甚至把樱花加进教科书中加以讴歌——”

“好了啦,人家只是问问樱花而已,你提什么二战嘛,让人倒足了胃口。”神情有些索然的果冻抬眼间又被沙滩上的景致勾起了玩兴,于是丢下他独自向前跑去。

剩下井田智号只有苦笑的份,要知道以前与他接触的女孩子们十分拘谨,她们在自己的面前都乖巧得像只小绵羊,言谈举止间更是十分淑女,没有一个像果冻这样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坦率、风趣、自然——

海面上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海浪平稳得如春晨的湖面,偶有微风吹起波光粼粼的小皱纹,海水悄悄爬上沙滩,摩挲着。果冻调皮地在水花上跑着、跳着、欢叫着,被她扬起的水珠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睫上、脸颊上——智号不觉间有些看得痴了,直到被冰凉的海水惊醒时,才发觉被果冻戏弄,他追了过去,俯身捧起脚下的海水冲着她扬了过去,他们欢快地在沙滩上嬉戏着,海面上闪着点点银光,想撒满了珍珠一般。

夜幕渐渐降临了,果冻和井田智号坐在礁石上,手里把玩着捡来的小贝壳、校螺,果冻满意地笑着。水天相连处,一条条极细又忽明忽暗的白线愈来愈近,忽然分成几段,翻着一片白花消融在暮色中,接着又有新的白线兴起。在他们脚下,轻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喷珠击玉般的脆响。对面海岛的轮廓渐渐融入夜幕中。

果冻忽然兴奋地尖叫起来,原来是沿海的路灯一齐散亮,像串串珠链晶莹剔透。智号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却被果冻再次尖叫又吓了一跳,只见果冻夸张地冲着天上的星星大流口水,“好美的星星啊,以前我从来没觉得它们这么美、这么耀眼,就像漂亮的钻石,好多哦,要是我能拥有这么多的钻石,那我——哈哈!”

“天呐,果冻小姐,你的口水流到我身上了。”智号哀悼着自己的衣服,竟然惨遭“污染”。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转而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眼前的果冻更可爱了,恍惚间,他望向她的眼神朦胧了起来,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灼灼的目光令果冻察觉了他的异常,她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想打破这怪异的氛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井田智号被她窘迫的模样逗笑了,这是那个不顾一切冲过来夺走自己初吻的女孩子吗?是那个躺在自己床上醒来信誓旦旦要对自己负责的女孩子吗?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忍不住顺势柔柔地吻了下去。

果冻整个身体一僵,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速地奔腾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温和大男孩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的脸由于害羞和局促不安而显得绯红,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面对眼前的状况,她觉得四周的气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惶惶中竟有些期待。

星光下,果冻的神情显得那么楚楚动人,晶莹透亮的双眼、红扑扑的小脸,抑或因错愕而略张的樱唇——井田智号的心禁不住萌动。他的眼神炽热起来,他的头轻轻俯向果冻,却在接近她娇唇的刹那猛然停顿,自己在做什么,他现在的行为不但对不起雪子,更对不起果冻,于是,他将唇移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然后缓缓地放开她长叹一声,“果冻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果冻睁着茫然的双眼愣愣地应了一声,心情忽然十分失落,她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大为恼火,更为井田智号忽如其来的礼貌恼火,总之一句话,就是她果冻好没面子。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两人一直没有在再说话,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着。

井田智号默默地开着车,轻轻从车内拿出一些小食品递给她,却被果冻冷冷地推开,他只好将袋子拎回来放在原处,静静开车,实际上,他的内心是何等地起伏,虽然自己与果冻相识、相处的时间都很短,但自己却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许多吸引自己的东西,她天真烂漫,果敢率直的个性更是让他为之赞叹。只是,他井田智号决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做什么事情都很理智,他深知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雪子,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她们任何一人的行为,可是他内心深处却依旧混乱一团。

果冻负气地将头扭向车窗外,心中一样有着抹不去的慌乱,从未被任何男人吸引过的她第一次萌发了对情感的渴望,只是就刚才的情景看来,她的糗可出大了,自己是落花有意,可是人家可是流水无情啊,果冻啊果冻,你这是怎么啦你,轻轻叹了口气,果冻有些自哀自怜起来,自己不过是人家好心救下并收留的小偷,而对方则是富甲一方的阔少,更何况井田智号为人处事的态度,就像一个给春天代言的大男孩儿——自己哪里能配得上人家。想到这,果冻的心情更加沉重,头垂得低低的,整个人都窝缩成一团。

她沮丧的样子都看在井田智号眼中,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竟为之刺痛,几乎要克制不住想马上拥她入怀,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井田智号猛地加大油门,希望如此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

训练馆内,韩箬霜一记漂亮的回旋腿踢中了井田金野的肩膀,他一个趔趄跌坐到地上。

金野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挥手用毛巾擦掉额头上滴落的汗珠,赞许地冲着她点点头,“你的功夫有长进,竟然能踢到我了。”然后一扬手将手中的毛巾抛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韩箬霜身手敏捷地一把接住,却不屑地将它扔到了地上,只是用自己的手臂拂了拂鬓颊,接着又冲他吼:“起来,我们接着来。”

井田金野冷冷地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

然后转身欲走,却被韩箬霜快步拦住了去路,“站住!”

金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能打赢你,你说过我打赢你你就放我回去,希望你言而有信,呀!”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冲着他再次挥出了一拳,井田金野利落的一个侧让避开了她的拳锋,反身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狠狠的过肩摔,韩箬霜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我井田金野说过的话一向算数。”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侧过头瞟了躺在地上的韩箬霜,向她伸出了手,“对不起,我出手又重了。我让仆人为你准备好了洗澡水,泡泡会舒服些,欲速则不达。香港方面我已经为你申请好了旅游长假,黑帮也答应放过你们了,别那么急着回去,我已经喜欢上有你在我身边的感觉。”突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近乎纯真近乎无暇,依旧是那张漠然的脸,但他此刻的眼神跟神情却是那么真诚、眩目。

韩箬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震动,仿佛心里的壁垒轰然倒塌,在这个异国的男人身上,在他的笑容里,她骤然感到自己开始了解到他的内心,他冰冷的外表和处世作风只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用猜忌和戒备把自己包裹起来,但他的心灵深处比任何人都脆弱,那是一种习惯的保护——怕被轻视怕被伤害。

她拒绝了他的帮助,踉跄着自己站了起来。井田金野却又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是那么迷人、感人。韩箬霜被那笑容感动了,她仿佛看到一个尘封已久的心灵对自己敞开了大门,她相信如果这颗心变得旷达辽阔,一定能装下整个世界。

傍晚,夕阳渐渐沉下去,韩箬霜独自站在庭院中,蔼蔼暮色模糊了人和自然的所有轮廓,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她仰天而望,在那苍茫的天幕上,惟独井田金野的微笑异常清晰,这些天来,她在他的身边看到了他工作的忙碌,处事的果敢,以及他迅雷般的办事速度,在逐渐的接触和观察中,她竟然越来越欣赏他的为人,尽管他对自己依旧冷漠,但她却能体会到他内心的脆弱无助和被深深掩藏的热情,她能断定,金野虽然外表冷漠,但是他的内心却极度的空虚寂寞。韩箬霜懊恼地用脚踢跑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子,甩头想忽略心中的那抹感怀,却发现心中他的微笑却愈加清晰。

井田金野在屋子里的窗边默默地伫立着,他没有开灯,只是一直静静地吸着烟,望着不远处的韩箬霜,这女人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感触,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直到发生那夜的激情,尽管他知道那决不是她清醒的作为,却毅然要了她。只是,回来后,自己并没有像当初说的那样让她作为自己身边一名普通的仆人,他将她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因为他竟然不希望她离开自己,哪怕是片刻,最让他懊恼的是自己给予她的金卡她并不媳,还是执意找机会逃走。逼得他只好使出恫吓的卑劣手段,而事实上,他不但早就处理好她的工作,还给寻找她们的黑道老大许多实惠,让他放弃了对她们的追杀。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她离去的意志,为了防止她离开自己,他答应只要她能打赢自己他便放她回去,希望这样能够让她放弃逃走的念头,然而韩箬霜的表现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她试图打赢自己,尽管每次都伤痕累累。她的韧劲、她的勇气、她的执着、她的孤傲、她的冷艳——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狠狠地掐灭烟蒂,井田金野颓唐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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