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在床
就算是信任楚凌夜的,可面对这种事,她怎么能不多想?
然而,即便心里压抑,她也不想让陆骁去找他难堪。
“姐夫,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吗?走吧。”笑一笑,拉着陆骁就朝大厅旋转门的方向走。
这个女人几分钟前对他还是防备疏远的,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陆骁冷笑:
“迫不及待的要我离开,这么怕我伤害他?”
这个男人仿佛一个读心的精灵,澄澈的眼眸如一盏明镜般,将她有所有的心事都映照的清清楚楚,安馨索性不再解释,低着头,当先向前走去。
“小姐,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耳边传来门口侍女礼貌的声音,安馨点点头,恍惚间,头部怎么忽然沉重的厉害?下一秒,全身的力气似乎被凭空抽干,脚下一软,像团棉花似的瘫在地上。
陆骁走出旋转大门,眼睁睁看着安馨在眼前倒下,瞬间慌了:“怎么了?”
没有回音,那娇弱的身子躺在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朵皎洁的雪莲,无声无息的绽放着。
“安馨,你还好吗?说句话。”
陆骁忙俯身,粗壮的手臂轻巧的将她捞起,横揽在怀中,抱着她快速而稳健的跑下台阶。
一步,两步……
陆骁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眼看着就走到他停马车的地方了,他脑子里却忽然“嗡”的一声,强烈的眩晕感随之狂袭而来。
“不好!”
陆骁眼前一黑,抱着安馨软软的倒下。
“公子,你还好吗?!”
侍女扔下手里的迎宾手绢,慌里慌张的跑过来,抓住陆骁的胳膊连摇带喊,怎么叫也叫不醒,更加慌了手脚,对着茶馆大厅大声喊:“快来人啊,不好啦,有客人昏倒了。”
几乎是在侍女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辆黑色马车不知从哪里驶了过来,精准的停在了陆骁和安馨所躺的位置前。
侍女怔了怔,这时,马车门帘掀开,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飞速走下来,为首的男子瞥了侍女一眼:
“我送他们去诊所。”
茶馆侍女怀疑的打量着男子:“哦,可是客人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我们必须负责……”
“不用担心,我是他们的朋友。”男子粗粝的打断接待员的话,不耐的对身后几个人招了招手:“抬他们上马车!”
……
桌上的菜散发着袅袅烟气,诱人的清香和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扑入鼻端,楚凌夜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程雨馨,你该知道本王爷最讨厌什么。”
冷漠的目光、揶揄的语气,这个男人就算离她再近,心却似乎都与她相隔十万八千里,压抑着内心的失落,程雨馨浅笑:
“凌夜,你的脾气生意场上的人谁不知道呢,你是爽快的,再大的事都不喜欢啰嗦,呵呵……可我很好奇,你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没有耐心呢,还是,也有例外呢?”
例外?
这个女人是指他的茹茹?!
楚凌夜眉峰轻蹙:“我们只谈生意。”
明显加重的语气,更显示出他的漠然,令她从来都只能仰望,却永远也无法靠近、不能企及。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疏离,才令她这么欲罢不能、这么的不惜一切的想要靠近他吧……
程雨馨只是笑,除了笑,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还能怎样呢:“凌夜,我是说你的妻子,馨儿……你对她也跟对我一样没有耐心么?”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呵!”楚凌夜倏地站起,冰冷的眼中骤然绽放出两道凌厉的寒芒:
“程雨馨,你以为抓住了楚王府生意的命脉我楚凌夜就会对你卑躬屈膝?你真的觉得你这种女人可以跟我的茹茹比?程雨馨,你他妈是不是还没睡醒?”
一脚踢开座椅,健硕的身子携着冷风,森然朝门处走去。
上次的事令楚王府岌岌可危,如今,最有效也是最快速拯救楚王府的方式就是找到足够强大的合作伙伴,楚凌夜最近就因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
然而谁想被拖后腿?楚凌夜本是个冷傲自负的人,往常从没低三下四的求过谁,为了这件事,他放下架子、放低了姿态、说尽了好话,却没有谁愿意与他合作,就在这个当口,程雨馨主动找他说愿意与他合作……
楚凌夜深知如果当初不是程雨馨捣鬼楚王府绝对不会沦落至此,他自然是对她恨之入骨的,但商场如战场,利益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不计个人恩怨的,况且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
所以,他和程雨馨约好今天来这家茶馆谈有关合作的事。
所以,即便面对程雨馨时,他内心再抵触、再不舒服,依旧表现的安静从容……
现在程雨馨一再的碰触他的底线,令他忍无可忍。
“咔!”
门板上上传来清脆的动静,是楚凌夜拉开了门,程雨馨没想到他竟真的要走!
程雨馨心里咯噔一声,忙站起来:“凌夜,我保证不再乱说,我们只谈合作的事行了吧?”
高大的身影倏然止步,楚凌夜缓缓转身,冷声嘲讽:“程老板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呵。”
“凌夜,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放得下,安馨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得到。”
楚凌夜定在门口,眉宇间再次释放出肃冷的杀气。
程雨馨忙赔笑:“呵呵,我开玩笑的,凌夜,我们谈生意好不好。”
“好。”
他浅浅的应一声,缓缓走回来,不苟言笑的坐回座椅上,俊美的脸上除去原本的冷漠再也不见任何情绪。
生意场上的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周围仿佛隔着一层坚固的围墙,就算有再大的变故也不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令对手永远也不能猜测他的想法、无处寻找他的弱点。
他本该是这样的呢,似乎他不想生气谁也无法触怒他,可是,刚刚她只是提及安馨,他立刻就失了控,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重啊?
程雨馨端起茶杯,浅抿一口,不自觉的斜眸朝窗外瞥去,美丽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两道寒芒:
就在不到一分钟前,窗外的停马车处,昏迷不醒的安馨和陆骁刚刚被人抬上了一辆黑色马车,如果刚刚凌夜回头向窗外看一眼的话应该会看到吧。
而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和他进包间的时候,他最在乎的那个女人一直在旁注视着他呢?
如果他发现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他还会那么在乎她么?
……
夜已深,冬末的风吹动雪白的窗帘,如蛇般在视野里攒动。
楚凌夜朝窗外望了望,还是不见安馨的身影。
都已经是深夜了,这个小女人会去哪里?
在窗前不停的来回踱步,手里的烟袋换了一袋又一袋,楚凌夜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
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他就匆匆赶回了府,而她却不在,他等,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差人找遍整座城,还是不见安馨。
今天,她去见陆骁了,那么现在她该是跟陆骁在一起吧。
可是,这么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会做什么……
“嘶!”
想到这里,楚凌夜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对安馨自然是放心的,可是,陆骁——那个男人自从一年前就对他的茹茹心存不轨,更何况,他那个相貌几乎与茹茹一模一样的妻子又离开了他,这个男人难免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
楚凌夜越想越是着急,脚步越来越局促。
“嗖……”一把飞刀迎面而来,楚凌夜瞬间闪开,飞刀跌落地上,捡起上面的纸条:“想不到王爷对那个dang妇yin娃还挺关心的呵,竟然差人找她这么久?”
“哈哈……”
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从黑暗处传来,楚凌夜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妻子现在跟谁在一起。”
嘲讽的、刻意放慢语速的声音如凉风般灌入耳中,楚凌夜忽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好,我说,我说,不过王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妻子正在背着你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了,现在应该正做的火热呢,呵呵呵呵……”
最薄弱的底线被触动,楚凌夜顿时火冒三丈:“你放屁!”
“我是不是放屁你自己亲自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云裳旖旎酒楼,1008号,王爷,尽快过来看哦,不然会错过一场春宫好戏呢,呵呵呵……”
声音消失了。
楚凌夜撒气的将纸条摔在地上。
云裳旖旎,这还是他楚王府管辖的酒楼,专为男女服务的,他的茹茹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去那里!
然而……心怎么越来越不安?
深吸口气,他牵过衣架上的大氅,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出门去
……
疼!
好疼!
头顶像是被扎了千万根毒针,不停的向里刺,仿佛恨不得将她的头骨刺穿……
“呜!”
安馨痛楚的shen。吟着,习惯性的想翻身,这才感觉到有一个沉重而温暖的物体结结实实的压在自己身上。
是条结实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
“凌夜……”睁开惺忪的双眼,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安馨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怎么会是他?
陆骁!
他就躺在自己身旁,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那张俊美无暇的脸正朝向她,菲薄清润的唇几乎覆到她左耳上,甚至他的双唇间还噙着她几缕发丝……
而他那根粗壮结实的手臂就横压在她身上,刚好压住她那胸前那两团最敏感的柔软!
发生了什么?
忽的有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惧感,安馨慌乱的掀起身上的被子,向下看去,禁不住“啊”的慌叫出声——
他和她竟然都全身赤。tiao。条的,甚至,她的右腿此刻还骑在他的腰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他……做了什么?
无力的小手颤颤的揪着薄被一角,呆滞的看着被子下活色生香的画面,安馨仿佛呆了。
“咚!”
门上忽然传来沉重的动静,安馨吓得颤了颤。
“茹茹,你在里面吗?”
“茹茹?”
楚凌夜的声音,他来了!
如果他看到这一幕的话……
本来就纠结的心,这瞬间更像是被一张有力的网狠束缚住,安馨木木的瞪着天花板,身子紧张的蜷成一团。
“茹茹……我知道你在,回答我好吗?”
“茹茹,你还好吗,回答我!”
焦急的声音落下,接下来便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强行撞开,楚凌夜颀长俊逸的身影匆匆走进门来,转过玄关,望见床上的一幕,瞬间如雕塑般伫在原地。
是真的,他的茹茹竟然和别的男人做了这种事!
心中忽的涌起千万种情绪,拼命的搅缠、淤结,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刀,刺得楚凌夜的心鲜血淋漓,他咬牙,整个人迅速绷紧,如一把即将出窍的利剑。
“格!”
“格!”
是他拳头攥的太紧而发出的骨骼声,纵然声音这么小,安馨还是听得清楚,她看着他,这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此刻已经阴云密布,冷的令她心疼,她攥紧薄被:“凌夜,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落,安馨才感觉到不合时宜,她看到他喉结剧烈滑动,深蹙着墨眉,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挣扎,楚凌夜才得以开口:“我不该来?打扰你们好事了是不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夜,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面对他这个模样,安馨是口不择言了。
“呵……”
楚凌夜笑,努力想笑的洒脱、笑的自然、笑的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却笑的失落、笑的狰狞?
“没想到……没想到会被捉jian在床?”
楚凌夜迈开脚步,沉冷的走过来,森冷的走到床边,紧眯着刺痛的双眼俯视着她:“告诉我,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他声线低沉颤抖,这么失意、这么愤怒,却又像是垂死挣扎的人,带着某种渴求、某种期望,可是,她该怎么回答?
怯怯的看着他,安馨声音颤颤的:“不是的……”
不是!
心中某个角落彻底坍塌、破碎,楚凌夜咬牙凝视着她:“那就是两厢情愿、jian夫yin妇了?!”
“……”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安馨两手攥紧被角,不敢说话。
“呵呵呵呵……”
楚凌夜忽然仰天大笑。
还以为她至少会解释几句的,哪怕虚伪的说些她和陆骁什么也没做、或者她是被强迫之类的话来骗骗他也好,可是,她竟然连这都不屑……
他的妻子,怎么会这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邪魅的笑声仿佛受了致命伤的鸟类的悲鸣,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不住颤抖,连指尖都颤抖起来,是她,才令他这么失控、这么癫狂啊!
可是,又该怎么向他解释呢?她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和陆骁到底有没有……
“呵呵呵呵……”
是谁在耳边不停的笑?
陆骁撑开沉重的眼帘,首先看到的是安馨,怔了怔,才发现站在床边的楚凌夜,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嘲讽道:“楚凌夜,你发什么疯?”
笑,戛然而止。
楚凌夜冷眼看着这个和安馨同床共枕的男人,下一秒,如猎豹般扑上去,掀开被子,用力拉住陆骁的胳膊。
药效还没过去,陆骁使不出力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楚凌夜猛的一拽,赤。luo。裸的身子摔下床来,“咚”的摔在地上。
“陆骁,你真是个混蛋!”
“连自己的小姨子都不放过!”
“禽兽!”
沉重的拳脚带着浓烈的恨意疯狂的砸在陆骁chi裸的身上。
“凌夜,别打了。”
“凌夜,够了,够了!”
安馨慌了,他知道楚凌夜的力气,这样下去,怕是要弄出人命来。
可是,这时的她怎么想得到,她越是帮陆骁说话,楚凌夜就越是嫉妒、越是愤怒。
“混蛋,禽兽!我打死你!”
对安馨的失望与伤感全部化作对陆骁的怨恨,楚凌夜失控的拳脚疯了似的向下砸,恨不得将陆骁碾碎。
直到,腰部被两只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
“凌夜,别打了,再打他就没命了。”
楚凌夜停住,倒不是心软,而是安馨紧抱着她不放,如果再打下去难免会伤到她……
“心疼了?”楚凌夜睥睨着她,冷言揶揄:“安馨,你还真够重口味的呵,连亲姐夫都下得了口!”
“……”
安馨有苦说不出,只得求助的看向地上的陆骁。
她眼神失落而迷茫,似乎期待他解释些什么,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不是越解释越误会么?陆骁嗤笑:
“楚凌夜,你放心,我陆骁做过的事就敢负责到底,把馨儿交给我,我会让她比现在幸福一百倍。”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难道他真的对她做了……安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惊愕的、惶恐的瞪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怎么也不肯相信。
“负责?你倒是想!陆骁,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楚凌夜怒不可遏的踢了陆骁一脚,冷森森的脱下大氅,裹住安馨,硬生生的抱起她,黑着脸朝门口走去。
“吱……”
被撞破的木门发出战栗的动静,楚凌夜和安馨的身影迅速在眼前消失,陆骁抬手拭去嘴角那缕血丝,染血的嘴角勾起妖娆的笑意:
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对他下药?
幸好他是训练过的,如果换成别人,被楚凌夜那疯了似的一顿乱打,怕是真的连命都丢了。
支撑着爬起来,狼狈的躺回床上,他需要休息,等药效过去、恢复了体力才能去那家茶馆查清楚是谁在茶里动了手脚。
……
安馨坐在马车座上,偷眼朝楚凌夜看看,入眼的是他阴沉的脸,黑压压的像是笼着一层乌云。
楚凌夜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有话就说!”
幽冷的声音像是某种钝器,沉重的在安馨心口打了一记,安馨紧咬住下唇:“我,没什么……”
这一刻,安馨分明看到他嘴唇掀动,然而,他没说话,双眉急剧凝拢,脸上的黑气似乎更重了。
他不高兴,如果她是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chi裸。裸的躺在一张chuang上,她也会不高兴……
安馨用力汲了口气,朝着他的背影:“对不起。”
对不起……楚凌夜停止的身板隐约颤了颤,绷紧的指尖恨不得掐进马鞭里。
她又说错了什么吧,可是,她该怎么做?
哪个男人能容得下自己的妻子出轨?况且,就算他能容忍,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心更乱了,马车里温度敲,安馨的掌心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她负了他。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是这么优秀、这么令女人魂牵梦绕,他却从来都为了她洁身自好,而她,却负了他。
安馨低下头,不敢看他,就连他的背影都不敢再看,他大氅上淡淡的烟香偏偏萦绕鼻端,这么近、这么真实。
安馨想哭,可她不敢,这个男人已经因为他变得这样低落消沉,她不敢再因为自己影响他的情绪。
就这样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已经稳稳停下。
“不下车?在这里过夜?”
楚凌夜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安馨魂不守舍的“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右脚伸出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从酒楼匆匆抱出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砰!”
楚凌夜摔开马鞭,看也不看她一眼,漠然无声的向前走去。
安馨咬咬牙,毅然迈下了马车。
刚下过一场雪,地面冻的犹如冰块,那些细砂、碎石子像是碎冰般刺痛脚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安馨屏着呼吸,紧跟在他身后,不发出一点声息。
心里像是堵着团烈焰,每次lv。动都牵起阵阵的疼,楚凌夜绷着脸,虽然没回过一次头,但仍然能感觉到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后,他走多快她也跟多快。
她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可是,也是这样一个他完全信任的女人,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毅然决然的背叛了他……
楚凌夜气恼,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台阶,推开门,不经意的回头看看,脚步一滞,转回身,低头看着她chi。裸的小脚:“哑巴了?不知道说话?”
安馨低着头,他的脸色连看都不敢看。
腰间一紧,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他横抱着向前走去。
“抽屉里有药膏,自己涂。”抱着她走进卧房,楚凌夜将她放在床沿,看着她渗着血迹的双脚。
安馨不安的掰着手指:“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你还知道没事!”楚凌夜轻嗤,眉宇间紧锁住那丝情绪:“别忘了洗澡……”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这么关心她呢……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内疚,安馨抿嘴,抬头看向他,正想说声“谢谢”,就听他说:
“我不想我的chuang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你和陆骁……应该很累,早点睡!”
安馨怔住,到了嘴边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而他漠然转身,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安馨一急:“你去哪里?“
“……”
高大的背影稍稍停顿,楚凌夜没回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清脆的关门声响,他的身影彻底在眼前消失,安馨坐在床沿,呆滞的看着那扇熟悉的门,眼睛忽然酸胀的难受。
现在是凌晨啊,他一个人要去哪里?
他明明是不愿再看到她了吧。
如果他骂她、甚至是打她,她心里或许还好过些,可他甚至都没有质问一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彻底失望了才会是这样的表现吧……
谁来告诉她,现在她该怎么办?
凝神看着她的画像,楚凌夜怎么眼前忽然又浮现起她和陆骁chi。身裸。体睡在一起的画面?
烦躁的厉害,用力将刚点燃的烟袋摁进烟灰缸里。
云裳旖旎宾馆的老板王学聪此时有些紧张,就在近一个时辰前王爷来过酒楼,还撞坏了一扇门,现在王爷又传唤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深吸两口气,王学聪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的问起:“王爷,这么晚还没睡啊,找我来有事吗?”
“王老板,明天一早把昨天住酒楼的人名单亲自送到我书房。”
“哦,好的,王爷。我现在就去酒楼,让他们把您要的拿一份过来,王爷,您还有其他吩咐么?”
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楚凌夜坐在旋转椅上,烟吸了一根接一根,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他信错了人么?
难道,他的妻子一直在欺骗他?
就像当年的花偲盈,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单纯可怜、表现的委屈无辜,背后的事实却是那么不堪入目……
难道,他的茹茹也是这样的女人?
难道,她的专一、她的义无反顾,还有她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她的逢场作戏?
难道,他真的要重新去认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