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但是丁雨悠却是还没有休息。
她刚刚才抱着马桶将晚餐尚未消化的东西尽数吐出，现在正倒在沙发上喘息休息着。
虽然怀孕的辛苦让她万分不适，甚至今她憔悴消瘦，不过她却丝毫没有改变生下孩子的初衷，依旧对腹中的小生命满怀着期待。
这个小家伙是男？是女？
他会长得像自己或是……
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她开始想像着小家伙未来的模样。
叮当——
清脆的门铃声响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这么晚了不会有别人，八成是郑崇彦忘了东西，所以去而复返。
丁雨悠很快地扶着沙发起身，迎向门边准备为他开门。
郑崇彦陪着她直到刚刚才离去，虽然两人已有了结婚的决定，但是她并没有留他下来过夜，因为无论在心理上或生理上，她都还在调适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事实；而郑崇彦也体谅她的心情，不会逼着她要立刻接受他。对此，丁雨悠无疑是满心的感激，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她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一张令她意外的面孔随即映人眼帘。
怎么是他？
丁雨悠着实大吃一惊。
丁子浩就像个鬼魂般站在门口瞪着她，她足足愣了数秒，回过神后马上咬牙将大门砰的一声关起。
她不要再见到他，这辈子都不要。
“小悠，开门。”
外头传来丁子浩的呼唤和急促的敲门声，丁雨悠硬是来个相应不理，打算让他知难而退。
随着一分一秒的过去，丁子浩的呼喊和敲门声沉寂在幽静的黑夜里，就在丁雨悠以为他终于放弃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撞击声响传进她的耳朵里。
砰！
她住处的大门竞被人硬生生的踹开，丁子浩气势汹汹地冲到房里，对着她怒目而视。
“你想干嘛？”丁雨悠吓了一跳，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
“我有话问你。”对于她的决然，他着实感到愤怒，再加上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甚至不顾一切地踹门闯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记得偶遇那天他并没有追上来，不是吗？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他冷笑。
偶遇的当天他立刻托人辗转问了她的同学，将她的住处查出，说什么他都无法忍受她下落不明；即使无法见面，他也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你不是急着摆脱我？”她报以冷笑的回道，“干嘛多此一举查我的住处？”
“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丁子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从来就没有要摆脱你的意思，是你误会了。”
“想问什么就快点问。”丁雨悠转过身背对他，“我累了，想休息。”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说什么，只希望他早点从自己面前消失。
“告诉我，为什么急着要结婚？”他一语道出今晚来此的重点。
“因为我喜欢。”她明白，一定是老妈打电话给他，告知她要结婚的消息，他为了有所交代才会特地跑来这里问长问短，否则光想到能就此将她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别人，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跑来罗唆？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忍不住泛起一阵心酸。
“你……”他大步来到她面前，“这算什么理由？”
“你是谁？要你管！”这个男人根本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能够交代的答案，她才懒得理他。“我想睡了，没别的事请你离开。”
他瞪着她，“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我就离开。”
“真正的理由就是我高兴。”她回瞪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根本是为了赌气才结婚的。”丁子浩握着拳头，忿忿不平地指出。
雨悠对自己用情至深，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移情别恋，一定是她受到太大的打击才会在仓促间拿自己的终生幸福开玩笑。
“赌气？我跟谁赌气？”丁雨悠冷冷地说：“崇彦爱我爱得要死，能够嫁给他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要赌气？”
“你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难道是她在伤心之余，突然想找个人依靠？
“我是不爱他，但是他爱我。”或许是为了让丁子浩感到愧疚吧？莫名地，丁雨悠竟道出了心声：“至少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小悠，你……”天啊！他到底伤了她多重？竟会让她为了感情不再受创而结婚？
她的话如同火辣辣的鞭子，打得他浑身抽痛起来。
“如果你满意我的答覆，就请你出去吧！”该说的全都说完了，这个男人已经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我是不会离开的。”他紧抓住她的手，“小悠，你听我说，我……”
“什么都别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决定结婚。”以为他是来替父母做说客，她什么都不想听；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婚她是结定了。
“你不能嫁给他，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丁子浩语气坚定地说。
“你凭什么？”她气坏了！这个男人自己不要她，现在居然还想插手干涉她的婚事？“你没有资格管我，放开我！”
她用尽力气挣脱他紧握自己的大手，却不小心用力过头，以至于整个人摔向餐桌，无巧不巧小腹竟意外地撞上桌角。
“啊……”一阵剧痛袭来，她情不自禁地坐倒在地。
“小悠，你没事吧？”丁子浩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想扶起她，不料却瞥见她衣裙下摆竞染上一抹鲜红。
“好、好痛……”腹部剧烈的收缩让丁雨悠蜷缩成一团，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小悠，你撞伤哪里了？让我看看……”以为她只是撞伤了肚子或大腿，丁子浩急问：“你医药箱放在哪儿？我帮你擦药。”
“我……”她咬着唇摇摇头，伸手紧抓住他的臂膀。“快点送我去医院，我、我肚子好痛……”
瞪着身下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一股生怕会失去孩子的恐惧占满她的心。“快点帮帮我，我不要失去他，我不要失去我的孩子……”
什么？她……竟然怀孕了？
听见她的呻吟，丁子浩不禁愣住了。
“拜托你，快点送我去医院……”见他无动于衷地蹲在身前，她忍不住啜泣出声：“求求你快点……那是……你的孩子……你救救他好吗……”
生怕他又将自己当成麻烦抛弃不理，她慌乱地道出本将成为秘密的事实，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助她，别丢下她。
那是……他的孩子……
丁子浩怔仲着，却换来她滚滚而落的热泪。
他在犹豫什么？难道他又打算不理她了？就像先前赶她离家那样……
“求你……别不管他……”迷糊中，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口中逸出破碎的哀求。
“小悠，你撑着点……”如梦初醒，丁子浩终于有了反应。
他一把抱起几欲昏厥的丁雨悠，飞快地冲下楼，跟着一路横冲直撞地在飞车驰骋，顾不得警车在后头鸣笛追赶，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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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丁雨悠静静地沉睡着，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和痛苦，显得十分安详。
丁子浩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言地端详着她，虽然他已疲惫至极，然而诸多意外的刺激，让他无半分睡意。
现在他终于明白她急着结婚的真正理由。
就因为他先前无法接受她，所以她必须为孩子找一个爸爸。
而她居然打算瞒着他，独自承担这一切。
望着她苍白瘦弱的小脸，他忍不住一阵心疼，抬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摩挲着。
仿佛感受到他的爱怜，丁雨悠的眼皮竞微微地掀动了。
“小悠……你醒了吗？”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声低唤。
“我……”她缓缓睁开双眼，映人眼里除了一片雪白之外，还有丁子浩那张写着疲惫和关心的俊颜。
记忆迅速地回笼，她飞快地想起最重要的事。
“孩子怎么样了？”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丁子浩硬生生地按了回去。
“医生帮你打了安胎针，孩子很好，一切没问题。”丁子浩仔细叮嘱，“不过你暂时不能乱动，得乖乖躺个几天，等观察没事后才能下床走动。”
“是吗？”她松了一口气，脸上写着感激。“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谢什么？那是应该的。”他拍拍她的头，对于她的生分感到难过不已。
“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这句话发自肺腑，她是真的好怕失去这个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丁子浩特地强调“我们”两个字。
听见他有意的提醒，丁雨悠心下一惊。
“麻烦你待会儿通知崇彦一声，他会来照顾我。”为免他对这个孩子的存在抱持任何意见，她假装没听懂他话中之意。“不好意思，让你辛苦这么久，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会回去的。”丁子浩柔声道：“我会留下来照顾你。”
“你……”他的温柔却令她更为心惊。
他留下来做什么？想动孩子的脑筋吗？该不会是想敦她拿掉孩子，好免去日后的麻烦？
可是，那样他干嘛又送她来医院？
是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家里，要是她有个万一，那他就没法子跟父母交代了啊……
转眼间，她的小脑袋瓜里已经绕了好几个弯。
“嗯，这个……”她决定和他划清界线，“崇彦和我会一起照顾孩子，你不必担心孩子的事，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什么叫作不会再打扰我？”对于她的说辞，丁子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是……就是孩子的事我会自己负责，绝对不会麻烦到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来干涉我跟孩子的事情，这样说你明白吗？”丁雨悠一口气把自己的立场彻底表明清楚。
“当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接着又道：“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爸妈，他们只会以为那是我和崇彦的孩子。我知道你为了做个好儿子，一直很努力也很辛苦，嗯……我不会破坏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你大可放心。”
“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他淡淡地道：“不过我并不打算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禁变了脸色。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你怎么可以……”她忍不住想坐起来和他争论，却又被他一把给压回去。
“你自己不要我，又不许别人要我，你这样算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来干涉我的决定。”
“谁说我不要你了？”丁子浩温柔地拨开她俏脸的秀发。“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当然不能嫁给别人喽！”
他要她嫁给他？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千百只蜜蜂在飞舞，丁雨悠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为什么？
之前他是那么断然地拒绝她，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你是为了孩子吧？”她突然想到这个理由。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或许和她上床只是男女问一时冲动的结果，可是有了孩子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刚才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他不要他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这么说来……
她是因祸得福喽？所谓母凭子贵，就是这样她才能留在他身边……
虽然和他在一起是她苦求多时的结果，可是一想到个中的原因，她忍不住心酸了起来。
“你不必勉强自己。”她偏过头，语气有说不出的哀怨。“而且我也不习惯教人看了讨厌。”
先前他已经把她当成一袋麻烦的垃圾给扔了出去，就算现在勉强捡回来，她的本质依旧是麻烦的垃圾；她丁雨悠怎么说也是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地让人轻贱过一辈子吗？
她不要！即使她定那么的爱他，那么的渴望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勉强自己，更没有讨厌你。”丁子浩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你相信吗？”
她霍地回过头，双眼发直地瞪着他。
“你不相信？”他苦笑着，“试着相信我好吗？我是说真的。”
“让我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打死也不要躺着说。
“不行，医生说你得躺着。”他说什么都不让。
“我不管，你让我起来……”丁雨悠四处摸索着，终于找到床铺的开关，她按着按钮，竖起身后的床垫。
“你真不听话，这样怎么行？”他向来拿她没办法，只能着急的抱怨。
“斜躺也是躺着，要不然你到时候软我怎么吃饭？”她理直气壮地质问。
“好吧、好吧，你一向理由最多，我说不过你。”他决定举白旗投降。
“你话还没说完。”她提醒他。
“什么话？”他装傻，故意逗她。
“你……”她闷哼着，“你刚才是骗我的对不对？记忆力不好就别学人家说谎，连自己说过的谎话都记不住。”
“我哪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丁子浩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那就证明给我看。”她嘟着嘴要求道。
“你要我怎么证明？”这个小鬼就会给他出难题找麻烦。
“随便你。”她眨眨眼，“只要能让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话全都是……呜……”
话还没说完，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陡然问被人给堵住。
丁子浩竟然吻了她，而且吻得那么用力、那么深沉……
她傻傻地被夹在床垫和他的身体中间，目眩神迷地承受着他那令人火热炫目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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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久、好久之后……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今天先这样就好了。”丁子浩放开她，跟着轻咳了两声。“这样你相信了吗？”
“我……”丁雨悠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因热吻而缺氧的脑袋清醒些。“哼，谁知道你是否又是一时冲动的生理反应？”
她心里早已相信了他，只是想起新仇旧恨，仍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跟你道歉，别再拿这件事来鞭笞我了好吗？”自己有错在先，他赶忙开口求饶。
“道歉？”她冷笑道：“你又不是没道过歉，反正你只会跟我说对不起、很抱歉、没办法……”先前自己苦苦地追求他，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反扑的机会，当然要加倍地讨回来。
“那你要我说什么才肯原谅我？”
唉！没办法，谁敦他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早知道光凭一个吻是很难摆平她的。
“真好笑，是你求我原谅，还是我求你原谅？居然问我这种事？你自己想办法啦！”丁雨悠气焰高张地振振有辞。
难搞、难搞，果然非常难搞！
可这又能怪谁？谁敦他之前那么伤人家的心呢？
“那……那好吧！”现在只有使出最后一记绝招，要是这招再不行，那他只好切腹以明心迹。
“如果我说……我爱你，那你肯不肯原谅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楚……”听见了那三个字，她不由得心花怒放，当然得让他多说几次才行。
丁雨悠故意竖起耳朵，假装听不见。
“我是说……我爱你……”这回丁子浩并没有提高音量，反而靠向她的耳际，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
她开心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次，人家想再听一次嘛！”
“你乖乖躺好，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说给你听，到时候你爱听几次都行。”他藉机提出交换条件。
“这么小气……”话虽如此，丁雨悠还是紧搂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乖乖躺好，好不好？”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手，虽然他也想紧紧抱着她，却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
“不好，我想抱你。”面对得来不易的爱情，她哪能轻易放手？
“你这样万一伤到孩子……”
果不其然，这句话立刻让她弃械投降。
她乖乖放手，乖乖躺好。
“告诉我好不好？”收起浑身的尖黥，她睁着漂亮的美眸眨呀眨的，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温顺乖巧。“你为什么改变心意了？”
“我没有改变心意。”她装乖的模样果真教人受用得很，丁子浩又爱又怜地握紧她的小手。“我只是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柔声道：“你定了以后，我每天想你，想到头都痛了，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舍不得你。”
“只是头痛，不是心痛？”她又有意见了。
“唉，心也痛好不好？”丁子浩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如果爸妈反对的话，你……”
他会不会就此打住，又不要自己了？
依他对父母在乎的程度，这是很有可能的，她不得不防。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他不打算退缩。
“你想到办法了吗？”丁雨悠知道依她老爸老妈古板保守的个性，绝对会投下反对票。
“没有。”他实话实说。
“要是他们反对到底……”她皱起眉头。
“你想怎么做？”他着实好奇她这个古灵精怪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那……”她诡笑着。“那我们就私奔吧！”
“私奔！”一个忍不住，他笑了出来。
这个小鬼总是有办法令他发笑。
“不必了吧？”他捏捏她的小鼻子，“我们现在已经离他们很远了，你还想跑到哪儿去？”
她的眼睛发出亮光，“你是说我们现在已经算私奔了，所以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是没用吗？”
“这个……”丁子浩淡淡一笑，“他们能接受当然最好。”
“你这么说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她嘟起了嘴，对他的说法表示不满。
“反正……”他承诺道：“我会负责到底，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吗？”
“什么叫作负责到底？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可不要自己心爱的男人选择自杀谢罪。
“反正你乖乖躺着，等着做新娘子就是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是吗？那黎安娜怎么办？”她可没忘记他那个漂亮的女朋友。
“她？”丁子浩闻言不禁笑道：“她最近已经不理我，公开和其他男人出双人对了。”
“为什么？”她一愣。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镇日都想着她，他也不会对黎安娜过于冷淡，以至于她都跑了。
“别光说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他转移了话题。“郑崇彦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
提起了郑崇彦，丁雨悠不由得脸色一沉。“等会儿我就跟他说清楚，相信他会接受这个事实。”
“对不起。”丁子浩满怀歉意，“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们为难了。”
“算了，只能说是阴错阳差……”她一面安慰，一面思忖着该如何向郑崇彦开口。
想起他的深情和付出，反观自己的回报竟是无情和伤害，她心里不禁充满难以言喻的愧疚，心中因为爱情而得到的喜悦就这么被冲淡了。
难道这就是爱情？不是伤人就是被伤？
或许他注定是她这一生必须永远背负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