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雨过后的夜晚，天空显得格外月朗风轻。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舒琳琳却全无睡意。躺在江澈家的客房里，她翻来覆去，侧耳倾听。
赵佳仪就睡在她旁边的床上，她得时时留意这个女人有没有身体不适的呻吟。
虽然当丫鬟命苦，但能就近监视这个狐狸精是否会趁着漫漫长夜勾引江澈，也算是得有所偿。
说真的，此刻就算叫她回家去，她也会担忧得睡不着觉，还不如留下来比较放心。
「苏小姐——」忽然，她听到那女人在唤她，「我肚子饿了，你可以去做些宵夜端上来吗？」
「你没看到我在睡觉吗？」她恼怒地不想理她。
「呵呵，我知道你睡不着。」赵佳仪轻笑。
「睡不着就要去帮你煮宵夜吗？」舒琳琳火大地弹坐起来，「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还真的把我当丫鬟了？！」
「不煮就不煮，我也没说一定要吃。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不如来聊聊天吧。」赵佳仪单手撑在床头，满眼诡谲地瞧着她。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共同话题吧？」她给她一个白眼。
「不一定呀，聊聊看嘛！说不定等下我不想聊了，你还想听呢。」赵佳仪无比自信。
「好吧，」谁怕谁呀？「你想说就说好了，我只当是催眠。」
「苏小姐，可不可以问一下——阿澈那里有你的照片吗？」赵佳仪笑得很邪恶。
「当……当然有啦！」这个时候不能输了面子，没有也要装有。
「是你自己一个人的照片，还是你们两个的情侣照？」
「两样都有！」吹牛干脆吹大一点！
「那……」赵佳仪故意压低声音，「有没有裸照？」
「嗄？！」这个贱女人在说什么？舒琳琳睁大眼睛。
「裸照，就是不穿衣服的那一种……」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她急忙打断她，「谁要拍那种不要脸的照片呀？」
「苏小姐，你好保守哦，」赵佳仪轻啧一声，「现在的情侣多多少少会拍下一些甜蜜的时刻留以纪念的。」
「你是说……阿澈那里有这种不正经的照片喽？」她嘴唇不由得打颤。
「你是指我个人的，还是我们两人的？」赵佳仪露出胜利的笑容，「不好意思，恰巧两样都有。」
「我不信！」舒琳琳咬紧牙关，「阿澈这个人很保守，不会拍这种下流的照片……」
「你觉得他很保守吗？」赵佳仪微笑讽刺，「这么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发挥他的潜力喽？」
「他……他有时候也满狂野的。」这女人在暗指江澈没有「全力以赴」对待她吗？哼，真后悔没有把那天她和他在车上的狂野情景录下来，否则一定会吓死这个无知的贱货！
「你现在只要走到他的房间，轻轻拉开他床头的抽屉，就可以看到那些照片了。」赵佳仪得意扬扬地说。
什么？床头的抽屉？！
「你知道我不敢惊醒他，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吧？」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被你惊醒，也不会生气的吧？苏小姐，你何必这样胆小？」
「我……」舒琳琳发现自己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我哪里是胆小？我是心疼他，怕他被吵醒！」
「既然你不着急，明天早上等他醒了，再向他要来看一下也可以。我是怕你不相信我，所以刚才才那样建议你。」
「就算有那种照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就当男朋友买了一本色情杂志，没什么好计较的。」
「问题在于……如果你的男朋友必须要靠这本杂志才能入睡，你会开心吗？」
「什么？」舒琳琳仿佛耳朵被炸开了一样，「谁跟你说阿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该不会是你自己在作梦吧？」
「否则他为什么要把这些照片放在床头的抽屉里？」
「因为……」对呀，这家伙为什么要把那些下流的东西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就是因为方便他半夜想我的时候使用嘛！」赵佳仪莞尔一笑。
「放心好了，他不久的将来会把这些东西扔掉的，」舒琳琳坐直身子，「他现在有我了，再也不需要靠杂志来催眠了。」
「亲爱的，你太不了解他了，」赵佳仪摇头，「他永远不会抛弃我的。」
「你还真是有自信耶！」
「否则他为什么任我随传随到？」
「随传随到？」
「比如今天，我一打电话给他，不管他身在何处，马上就赶来了。」
「今天……」的确，那家伙居然撇下刚刚与之缠绵的她，出去把这个女人接回家，想起来，都快把肺气爆了，「那是因为……他同情你的际遇。」
「一个男人会为了自己同情的人，去骂他爱的人吗？」
「什么？」
「他今天为了我，骂了你，」赵佳仪伸一个懒腰，「唉，苏小姐，你好可怜哦！」
「他……」的确，那家伙居然干出这种恶劣的事，叫她还能怎样为他辩护？
「苏小姐，你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不离不弃吗？」赵佳仪眨眨闪亮的眸子。
「因为他是你的影迷吗？」舒琳琳咬牙切齿地回答。
「因为——我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这句话好恶心哦！」肉麻得让她起鸡皮疙瘩。
「男人对自己的初恋情人是很在意的，」赵佳仪脸上显露无限甜蜜，「何况阿澈又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只要我轻轻向他招招手，他就会立刻飞过来。」
「你……」舒琳琳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拚尽全力故作镇定，「可你现在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阿澈再关心你，也不至于愿意当现成的爸爸吧？」
「对哦，我的肚子的确是一个障碍……」赵佳仪转动眼珠，忽然又咧嘴一笑，「不过孕妇是可以流产的啊。」
「你说什么？」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干什么？
「假如哪一天我故意滑倒，然后把这个孩子处理掉，岂不是又可以恢复自由身啦？J
「你以为阿澈会重新接受你吗？」
「反正我住在这里，随时有机会勾引他，你知道男人是很容易被勾引的，」赵佳仪吹个口哨，「到时候再次怀孕，他想不娶我也难。」
「你这个贱女人！」舒琳琳倏地跳起来，舌头打结，再也无法言语，只能手指颤动地指着对方，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还没有谢谢你买来的猪肝。」赵佳仪笑得春风盎然，「可惜我没能好好尝一尝是什么滋味，应该很好吃吧。」
「你没有吃？江澈不是说你吃了一小块吗？」
「呵呵，我含到嘴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吐掉了，」她两手一摊，「苏小姐，你知道孕妇为什么不能吃猪肝吗？因为猪肝有破血之效，会打散子宫内的废血，但怀孕期间子宫内并无废血，所以容易造成流产。」
「这个道理你早就知道丁吧？」解释得这么专业，一听就知道她早已研读过相关书籍。
「对呀，所以我一见到猪肝就心生警惕。」
「你假装吃一小口，其实是想陷害我吧？」舒琳琳恍然大悟，瑟瑟发抖。
「苏小姐，你好聪明！」
她……她真想把这个贱女人拖出去痛打一顿！不，那样做只会落入她的圈套，让江澈更加误解她吧？
抑或把这一番话告诉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小子？不，那样做只会让他以为她在挑拨离间。
这两种做法，无论采用哪个，她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悲惨！
她到底该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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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舒琳琳疯狂地拿着叉子猛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好端端一盘美食迅速被糟蹋成烂泥。
她发泄完毕，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好友，只见她低头敛目，完全没有安慰她的打算。
「喂，夏禾，你为什么不理我？」她不满地嚷。
「你这么可怕，谁敢在这个时候理你？」夏禾这才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回答。
「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及无辜的，我现在只想杀死赵佳仪那个贱女人！」
「琳琳……」夏禾吞吞吐吐。
「什么？」
「我……我想换一份工作。」
「夏禾，你这个没良心的，在这危急关头，不帮助好友排忧解难，只想着你自己的事？」舒琳琳更加火冒三丈。
「我也正处在危急关头，需要好友排忧解难呀！」夏禾无辜地说。
「好吧，」她将叉子一扔，「那先说你自己的烦恼吧！谁叫我这样善良呢？」
「真的可以吗？」她狐疑地瞧着她。
「少废话！说吧，为什么忽然想要换工作？，」
「因为觉得自己继续在江氏做下去，好像没什么前途……」
「禾禾，你再忍耐一下，等我成为了江氏的老板娘，一定升你当主任。」她握着夏禾的手许诺。
「琳琳，不是我要打击你……有那个女明星在，你可能当不成老板娘耶。」
「什么？连你也不看好我？！」她恼羞成怒。
「反正我还是觉得靠自己努力比较好，裙带关系总不太靠得住……」夏禾吐吐舌头。
「随你的便，自己出去闯吧，闯得头破血流我也不管哦！」
「琳琳，你不会怪我吧？」夏禾眼里满是内疚。
「怪你什么？」
「因为……我要跳槽呀。」
「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你将来也许会是江氏的老板娘呀。」
「哈哈哈，」舒琳琳忍俊不住，「禾禾，你也把自己想象得太重要了吧？即使我将来真的成为了江氏的老板娘，也不会因为失去你这个小小的笨员工而伤心的。」
「那就好，」她仍旧一脸罪恶感，「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只求你不要恨我就好。」
「夏禾，你越说越夸张，怎么从怪变成恨了呢？」舒琳琳觉得莫名其妙，「喂，说真的，你怎么忽然想跳槽了？你一向很老实的呀！」
「就是因为太老实了，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好窝囊。」
「说得也对，有本事跳槽的人都不会是窝囊废。」舒琳琳略微点头，忽又大笑，「不过，禾禾，说一句可能会让你不高兴的话——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点值得别人挖你跳槽耶。」
「所以我正在拚命寻找自己被挖角的价值呀。」夏禾苦笑。
「找到了没有？」她好奇地打听。
「好像……找到了。」
「是什么？说来听听。」
「呃……」
夏禾正在支吾其词，不知如何逃避她的追问，忽然，手机铃声救了她一命。
「咦，有人打电话给我耶！」舒琳琳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见鬼了，居然是赵佳仪那个女人！」
「她找你？」夏禾也吃了一惊，立即直起身子，「她找你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肯定又是想来气我的！」舒琳琳皱眉按下接听键对着手机大嚷，「喂，你这个贱女人，打给我干么？」
「她说什么？」夏禾侧耳倾听。
「她哼哼哈哈的，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她耸耸肩。
「她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夏禾全身紧绷地刺探内幕。
「咦？这个贱女人，她居然敢说这种话！」她忍不住拍案大骂。
「她说什么？」夏禾瞪大眼睛。
「她居然说自己滑倒了，叫我快点回江澈家，送她去医院！」
「她滑倒了？」
「呸，肯定是在撒谎！她昨天晚上还跟我说什么她要假装滑倒，把肚子里的孝流掉，然后好去勾引江澈！」舒琳琳不禁怒火中烧。
「所以你不打算回去吗？」
「傻瓜才回去！」她关掉手机，「叫她打电话找江澈求救吧！」
「对呀，她为什么不找江澈，偏偏找你呢？」
「她说江澈的电话打不通。」舒琳琳努努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要骗我回去好恶整我吧？那种诡计多端的女人，少理为妙！」
「琳琳……」夏禾犹豫着开口，「你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吧！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出什么事都是她话该！」嘴里虽这样说，她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本姑娘心肠好，回去看她一眼也无所谓。」
「那你快走吧，这一顿我来付钱好了。」夏禾主动拿起帐单，招呼餐厅的服务生过来。
「咦，禾禾，难得你这么大方！」舒琳琳眉开眼笑，「那我就先走一步喽，如果那个贱女人敢骗我，回头咱们两个再去逛街，好不好？」
「好啦，我等你电话……」夏禾低下头，做了亏心事似地不敢直视她的面孔。
「对了，禾禾，你要保密哦！」她临走下忘回头叮嘱一声。
「保……保密？」
「对呀，那个贱女人现在住在江澈家的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跟同行们说溜嘴了。」
「哦。」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舒琳琳包包一甩，快步而去。
「琳琳，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恨我……」夏禾目送着她的背影，眼里似乎有泪光隐约在闪烁，嘴里喃喃念着这一句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
舒琳琳没想到多日以前在赵佳仪家门口见到的景象，今日竟会出现在江澈家的门前。
一座昔日何其宁静的宅子，霎时变得人声鼎沸，车鸣喧嚣，灯光闪闪，叫目睹者咋舌不已。
「麻烦请让开。」舒琳琳怯怯地低呼，艰难地排除层层人墙，朝里走去。所有目光立刻齐聚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如此热烈，带着一种凌厉的审视，世界上除了记者，恐怕再不会有其他行业的人员会有这样犀利的目光。
记者怎么会聚在这里呢？难道赵佳仪住在这里的事已经曝光了？没道理呀……是谁去告的密？
「小姐，你要进去吗？请问你跟江澈先生是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立刻有麦克风递到她面前，周围也亮起一片闪光灯的白光。
「我……」舒琳琳即时编了谎话，「我是他家的……女佣。」
「江先生果然不愧是报业集团大亨，连女佣都可以请到这么漂亮的！」有记者称赞。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这样堵住门口，很不方便我出去买菜耶！」舒琳琳借机打听。
「小姐，对不起，恐伯你得耐烦几天了。」其中一名记者回答。
「我家先生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嘿嘿，小姐，难道你不知道你家太太是什么人吗？」
「我家……没有太太呀！」她故意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小姐，这句话是你家先生教你说的，对不对？」
「我又不是白痴，家里有没有太太我自己不会看，还用得着你来教吗？」舒琳琳没好气地回答，忽然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咦？救护车怎么停在这里？」
「听说你家太太滑倒了，有流产的危险，」好心的记者透露秘密，「小姐，你恐怕得跟去医院伺候她了！」
「嘎？！」赵佳仪这个蠢货真的摔倒了？她怎么这么笨呢？
顾不得与记者们哈啦，她急急忙忙奔到救护车旁，恰巧看到医护人员将昏迷的赵佳仪从宅子里抬了出来，而江澈正跟在他们身后。
那一刻，她的目光与江澈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碰个正着，那眸子似一个寒冷的深潭，照得她心底直打冷颤。
他并没有陪伴趟佳仪上救护车，只站在原地，待车开走后，对着舒琳琳狠狠掷出一句，「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仿佛被利器击中头部，她有些晕晕沉沉的，愣愣地随他步入门内。
他反腿一踢，把门阖上，将一群争先恐后要拍他特写镜头的报业同行关在屋外。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错，四下顿时一片寂静。
「这些记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舒琳琳傻乎乎地问。
「你说呢？」江澈凝眉盯着她。
「我哪里知道。」
「这照片你总应该知道吧！」
一张纸像一片雪花般飘落王舒琳琳跟前。她弯腰拾起定睛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从前夏禾无意中拍到江澈与趟佳仪的亲昵照吗？它明明小心隐蔽地收藏在她的抽屉里，怎么会出现在江澈手中？
「这是哪里弄来的？」她惊呼。
「明大集团的总裁今天特意叫他的秘书拿这张照片给我看，问我是什么时候的事，还假惺惺地叮嘱我下次要小心一点。」
明大集团？天啊，江氏报业的死对头！这张照片怎么会到了江澈敌人的手里呢？
「他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据说是刚刚跳槽到他们旗下的一位女记者提供的。」
「呵呵，那个女记者不会是我吧？」舒琳琳尴尬地干笑，「我可没有跳槽哦。」
「你没有，但你的好朋友有！」
「什么？」她震惊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几乎窒息，「禾禾？！」
「对，据说她姓夏名禾。」
天啊，原来那丫头所说的新工作……就是投靠敌营，还出卖了从前的老板？
禾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一向老实诚恳，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当叛徒，唯独她不可能！
「你无辜的表情装得满像的。」江澈睨着她讽刺笑道。
「喂，禾禾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呀？」是，她的确没有把照片保管好，但家贼难防，那丫头存心想偷走的话，她哪拦得住？
「夏记者跟我说，当初，这些照片是你要她拍的。」他的神情简直像要把她吃了一般可怕。
「我要她拍的？」天啊，她想起来了，当初为了安慰胆小的夏禾，也为了收藏引诱姊姊的坏男人的罪证，她主动揽下责任……不料命运难测，当初觉得无所谓的事，现在却可以直戳她的死穴！
而夏禾那丫头居然没有向她报备曾与江澈聊过关于照片的事，这个倒打一耙的小骗子！
「到底有没有？」他追问。
「呃……有。」既然承诺了，就不能反悔。
「当初我们还不熟的时候，你就叫人偷拍我的照片了？」江澈自行想象，得出结论，「你经常用这种方式了解打算交往的男人吗？」
「不是的！」他把她想象成整天阴谋策划钓金龟婿的坏女人了吗？呜……她当初的确是刻意接近他，但真的不是为了钓他呀！她到底该怎样解释呀？
「你和夏记者串通一气来出卖我？」他给舒琳琳安上一条罪名。
「怎么可能！」这条罪名她死也不能承认！
「那她怎么会知道赵佳仪在我家？」
「嘎？」难道门口那些记者会知道消息，都是因为禾禾通风报信？
「你没有告诉过她？」
「我……」她刚刚才把真相透露给禾禾，那丫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立刻招来一大群人吧？「等一下，这些记者是从什么开始在门口聚集的？」
「今天上午你离开以后。」
「不可能呀……」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天帮赵佳仪买晚餐的时候，她在巷口恰巧遇到了禾禾，会不会那时候禾禾就猜中了事情原委，立刻将消息散布出去呢？
天啊，她从来不知道好友竟那样聪明！
「你只要回答我，你有没有亲口对别人提过佳仪住在我家的事？」江澈逼近一步。
「我……」可以这样说，但也不能这样说……天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有没有？」江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
「有。」舒琳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但很快的，她的哭声停止了，因为她看到江澈扬起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面颊上。
惊愕和火辣辣的疼痛，使她忘记了哭泣，只怔怔地望着这个凶巴巴的男人。
他打她？
好冤枉，她又不是故意的，他怎么可以打她？真正爱一个人，会舍得打她吗？
「你给我滚！」江澈怒吼。
「我……我没有……」她颤抖地抓住他的袖子，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没有……」
「佳仪说她滑倒的时候有打电话给你，可是你没有理她。」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伯，「有没有这回事？」
「有。」舒琳琳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昨天晚上，她就开过这种玩笑……」
「所以你见死不救？」
「我不是也尽快赶回来了吗？」
「以你这种救人的速度，佳仪恐怕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她……」此刻，她真的百口莫辩了。
「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比较调皮，没想到原来你是蛇蝎心肠！」
「我？蛇蝎心肠？」这指控仿佛当头棒喝，使得舒琳琳不知所措。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会把你扔出去！」他的吼声震耳欲聋。
好可怕……她该怎样解释，才能让盛怒的他相信她？难道，他们在误会中开始的爱隋，也即将在误会中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