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皇榜
话说另一边,琴、棋二婢一早醒来,就觉得头脑晕乎乎的,浑身也酸痛不已,尤其是后颈处很是疼痛!似乎是昨晚被人狠狠一个手刀给打晕的模样。这不禁让二婢突然想起昨夜发生的惊变,慌慌张张地推门进去。果真是只发现内室里果真空无一人。她俩心知不好,便急忙向司徒卿夜传递了消息。
一时间,郡主府里鸡飞狗跳,几乎所有人都着了慌。紧赶慢赶从驿馆赶过来的司徒卿夜怒道:“不是叫你们好生看着她么?怎会出了这等事情?!小磊磊,血煞众人不是护卫在侧的么?难道没看到人?!你们都是如何办事的?!”内心的焦急让司徒卿夜不由自主地恼火起来,儒雅的他仿佛瞬间变成了暴怒的魔君!
琴、棋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道:“主子!是奴婢们照顾不周,请主子责罚!”
“下去领四十板子!”司徒卿夜冷酷地说道。
棋咬咬牙下去了,可琴还跪在那里,沉声道:“主子,奴婢还有一事回禀。郡主临睡前让奴婢做了个小金铃。若有人进门,小金铃就会响。奴婢当时虽晕过去了,但依稀听到了金铃声响。想来,郡主应该也听到了,可能心里已经有所计较。”
“嗯。是有这种可能,小徒儿素来鬼点子多。说不定这件事情就在她预料之中,司徒,你莫要太过紧张。”纳兰鸣心里虽有些不安,但他更相信柳长荣!而且,他更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唯有抓住一切线索,努力搜寻才是正理。
纳兰鸣扶着额头,沉思片刻,又问道:“小磊磊,血煞众人当时不是护卫在郡主身边么?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磊磊面上带着些羞愧道:“当时出动了三十余人护卫郡主。但是,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就要围攻主子所住的小院。我这才……才派了大部分护卫都追那些黑衣人去了。只留下三四人守在东厢房附近。谁知后来,等我们赶回来的时候,那三四个弟兄已不在原地了。这知道应该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时,恐怕郡主出事了,也来不及跟你们说,就带了十多人去追,可找了半天,却一丝踪迹都没有。”
“胡闹!怎不早说!多耽搁一时,小师妹就多一份危险!”司徒卿夜根本压抑不住心头的恼火,此时向着小磊磊也发作起来!他实在是太担心了,而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搅得他心疼难安。.唯恐柳长荣掉了一根头发,受了一丝委屈!
“不好了,不好了!”三司有人跑进来,道:“出大事了!柳国丈府传出消息,说郡主畏罪潜逃!如今,整个乾阳都传遍了!”
“糟糕!”此时就连纳兰鸣都不安起来,“这恐怕是个连环计。先是朱氏之死,再是丧礼时候诬陷小徒儿,如今又是她失踪,再被冠上畏罪潜逃的罪名!一环扣一环,好很辣的心思!只是,司徒,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跟柳家人密切相关,说不定……”
“对!他们肯定与此事有关!我这就去问他们!”只要是有一线希望,司徒卿夜都要把握住。因为他知道他们能等,可柳长荣却恐怕再也等不起了。
可纳兰鸣却猛地站起来,一把拦住他,“别冲动!柳长安是贵妃,恐难以靠近。而柳世全素来老奸巨猾如滑手的黄鳝一般,咱们还要小心行事!你就这么去,只怕打草惊蛇,反而功亏一篑!”
“你要我怎么忍?!”司徒卿夜将指骨捏得咔咔作响。“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小师妹就在受这一时的折磨?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难过,多么焦急?!你……”
纳兰鸣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怎可能不知道,莫非我就不急,就不害怕?!只是,你若这么急躁行事,恐怕不但救不了她,还会把你自己给搭进去!”
司徒卿夜一把挥开他的手,“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说着,就要飞身而去。可纳兰鸣一掌拍在他脖颈大穴上将司徒卿夜给拍晕了过去,邪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冷漠道:“你们主子走火入魔晕倒了,带下去,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羽挑眉看了看纳兰鸣,却没有说话,乖乖地将司徒卿夜背回了房。只是,他分明地发现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国师大人武功居然如此高超精妙,居然连主子都躲不过他的暗算。这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国师大人此时居然显得如此霸气,隐隐有种王者之风。
可是,很快他摇了摇头,嘀咕道:“应该是刚才被主子吓了一跳才有点失常吧。这江湖游医出身的红衣妖孽怎么可能有帝王之风呢?肯定是我看错了啊,看错了……”
夜幕沉沉,可郡主府却依旧灯火通明。这三日来,这么多人几乎没有一个人合过眼。小磊磊带着血煞之人不分昼夜地跟踪监视着柳世全;琴、棋忙着与宫中的密探联系,试图从柳长安那里找出些蛛丝马迹;连一向只负责护卫司徒卿夜的“五音”也被派了出去,隐藏在各处酒肆妓院打听柳长荣的消息。
可是,小磊磊却只探听到柳世全这三日一直忙着操办朱氏的丧事,除了进宫就是窝在国丈府不出门。
可是,“五音”打探许久,却也只得到了京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荣惠郡主毒杀嫡母畏罪潜逃,不尊长辈、罪大恶极!”的传言。
可是,琴、棋带来的消息也说宫里一切平静,只是柳长安心情不好、精力不济,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不大安稳,惹得殇墨帝遍寻天下名医保胎。
这些消息让勉强平心静气的司徒卿夜又渐渐焦躁起来。他捧着头来来回回地在郡主府里不断踱步、走动。原本如珠如玉般的脸庞也变得灰黄憔悴了几分。就连下巴上也布满了密密匝匝的胡茬。若是将他丢到什么下三流的小酒馆里去,大家定然也不会惊奇。左不过以为他就是个不得已的江湖流浪汉罢了。
这些年以来,手下的“五音、四艺”以及众多下属都无往而不利。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从未对他们失望过。可为什么?为什么唯独这次,这么重要的一次,却连一点点头绪、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他双手抱着脑袋,深重的无力感折磨得他心力交瘁。再这么下去,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已经沉默了许久的纳兰鸣突然开口道:“方才琴是不是说柳长安的胎象不稳,殇墨帝贴皇榜悬赏?”
司徒卿夜猛地抬起头,“是啊。莫非纳兰兄认为这是个突破口?”
“嗯。”纳兰鸣的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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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门口的告示栏上贴了张大大的皇榜:急寻妇科圣手进宫为安贵妃娘娘调理身子。有功则赏金千两,并封为正三品太医医馆。
而乔装改扮的纳兰鸣和羽就站在这告示栏的前面。
羽勾起一阵调皮的笑拍拍纳兰鸣的肩,道:“国师大人,外界都传说你长相丑恶,甚至还有止小儿啼哭的功效。哎呀呀……可真没想到啊……啧啧……您老人家居然长得如此细皮嫩肉、如此俊美无匹啊!这都快能比的上我们家英明神武的主子了!”
确实,今天一早他看到纳兰鸣那张如璀璨晨曦般引人惊叹,惊为天人却又眉眼上挑,带着些隐隐如同曼陀罗花般邪气的面容之时,整个人都僵立在当场。这是种怎样的感觉?阳光璀璨与邪气肆意相交织在一起。看似多么诡异多么极端的组合,在他的身上却异常的和谐匹配。
南滨乃至几乎天下所有人都谣传“国师长着张小儿止哭的恶鬼脸,所以才用金面具遮住”,可真真是没料到当他摘下面具之时,居然是这等容貌!
纳兰鸣挑眉笑道:“你觉得这是本国师的真实面容么?呵呵……这可是从像你这样俊朗的少年郎面上剥下来的人皮制成呢!羽,我觉得你皮肤白皙嫩滑,五官端正里还带着些清秀,应该也是做上好人PI面具的好材料啊!”
“呵呵……国师过誉了,我这哪能称得上俊美啊!”羽打了个寒颤,讪讪地说道。一边说一边还不着痕迹地理他远了好几步。这老妖精前段时间正常了几日,怎么现在又突然复发了。他可不想被这老妖精盯上,不然准讨不了好果子吃。
“喂——你们俩站在这里干嘛?”一个禁军护卫皱眉走了过来:“瞧你们俩的样子,不会是来揭皇榜的吧?”
“正是!”纳兰鸣欠了欠身,拱手行礼,“还劳烦这位将军行个方便。”
那禁军护卫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好心警告了一句:“两位气度不凡,看起来应是富人家的公子爷,这趟浑水还是小心为上吧。听说宫里头执勤的弟兄们说,皇上已经为了未来惺子的事儿,砍了十多个大夫呢!”
羽冲那护卫感激地一笑,“多谢这位将军忠告了。只是咱们是师兄弟二人刚出师不久,还是打算揭了这皇榜来试试手艺。”
那禁军护卫看这两位谦谦公子已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劝。只叹息着摇了摇头,“自求多福吧。”